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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山国。
常山的位置,本是古之商朝的帝都朝歌所在之地,曾是经济贸易的中心,城池巍峨,无比气派,有十二座县城,郡治元氏,商贾云集,车水马龙。
丘力居张纯曾纵兵犯此地,青州黄巾,亦曾兵犯此地,可此地却稳如磐石,始终未曾受到过大灾,可怜的乌丸人和青州黄巾,甚至连元氏的城门都没见过,就被打法走,只能恨恨劫掠一下周围的村庄,草草了事。
在历史的轨迹上,中平二年,有一少年由常山郡保举,率义从郡吏百人,投靠公孙瓒。
可如今,却被吕布这只外来的蝴蝶煽动翅膀,改变了一切。
元氏城门前,约有千余人,披甲持锐,整装以待,当首一人身着官服,锦衣玉带,面容沉着,望着远方灰尘扬起,谓左右道,“骠骑将军,可是到了?”
右首处,自有郡吏抱拳道,“回大人,斥候来报,却是到了。”
少顷,一彪兵马渐行渐近,当首者,骑着嘶风赤兔马,浑身披挂,正是吕布,左右分别是卢植与郭嘉,军纪严明,列阵来到元氏城门前站立。
“吾乃常山相李封,来者可是骠骑将军?”李封扬声问道。
行至已近,吕布未曾开口,自有郭嘉策马向前,朗声道,“此正是骠骑将军,奉天子之令,前来接管常山国援军,此是文书,请常山相过目。”
徐晃应声而出,奉上锦帛文书与李封观看,李封粗略一看,便点头示意,自有郡吏,呈上花名册。徐晃恭敬行礼,携文书花名册折转而回。
“如此行军,军众疲劳,请劳烦卢公不辞辛劳,携某文书,去往各地,领援军而回,不知可否?”吕布询问道。
“此乃小事,何必相求?奉先在此地稍候,半月之内,卢某必带三军而归!”卢植凛然抱拳,见吕布点头,也不拖沓,带着百余亲卫扬长而去。
见卢植离去,吕布也吩咐道,“传令三军,就此安营扎寨,勤加练兵。”
“喏!”曹性与张希抱拳应诺。
由于曹性资历比较老,故而代替吕布副将,曹性为人还算比较稳重,这点小事自然不值一提,安排的明明白白。
见两人下去后,吕布骑着赤兔马来到李封面前,李封见了吕布威风凛凛,又官居高位,慌忙行礼,吕布垂问道,“常山国中,真定县可有叫赵云,字子龙的?”
“将军如何得知?”李封闻言一愣,诧异的看着吕布。“郡吏之中,却有一人,姓赵名云字子龙,真定人士。如今充作执笔小吏,不知将军问他何故?”
有戏!
吕布闻言心中暗喜,淡淡道,“这你不必知道,本将要见见这人,速速带来见我。”
“喏!”上官有话,李封自是无敢不从,连忙招呼左右,前去寻人,不多时,人群分波逐浪,让出一个少年,约莫二十有余,这少年白面无须,肌肤白皙稚嫩,阔面,浓眉大眼,宽肩乍腰,身材修长笔直,好似一杆长枪。目光清澈,仿佛湖面般幽深。更难得的是,这少年长得无比英俊,足以令少女怦然心动的刚毅容颜,怪不得前世曾有民间传言,赵云最早从与袁绍…倒也附和袁绍的择将标准。
且说吕布本人肃容,不苟言笑。账下,武将张辽,高顺皆是沉稳寡言的性格。文臣里,贾诩沮授陈登陈曦,皆是不常谈笑。
赵云就像极了荀彧,不管何时,脸上都会挂着和煦,如沐春风的微笑,令人看了就心情舒畅。
“骠骑将军?”少年喃喃嘟囔了一句,随后目光一亮,大声道,“可是大破鲜卑铁骑的吕布吕奉先?”
“正是。你就是赵子龙?常山真定人?”吕布目光有些诧然,这少年,固然有几分猛将之相,可惜身穿官服,尽显文气,像书生比像将军还要多些。
“将军,云默默无闻,将军如何知我表字?”赵云看向吕布的眼神,无比惊讶。
“咳咳。”吕布被呛了一句,解释道,“本将早已关注你很久,所以对你很是熟悉。”
“啊?”赵云更加茫然,喃喃道,“我自小跟随师傅远赴西凉,前几日方才回乡,并未和外人有过接触啊…”
“...…”吕布试探性的询问道。“你师傅不会叫童渊吧?”
“将军你怎么知道!”
“...…”
无论时代如何改变,难道童渊这个老混蛋不出来露个脸就不舒服?
其实不光是童渊,就连王越,也在这大汉末年,悄悄地亮了个相。
曹丕的《典论?自叙》中提及:余又学击剑,阅师多矣,四方之法各异,唯京师为善。桓、灵之间,有虎贲王越善斯术,称於京师。河南史阿言昔与越游,具得其法,余从阿学精熟。尝与虎牙将军刘勋、奋威将军邓展等共饮,宿闻展善有手臂,晓五兵,又称其能空手入白刃……时酒酣耳热,方食芊蔗,便以为杖,下殿数交,三中其臂,左右大笑。
大意为:曹丕爱击剑,得了史阿的指点,而史阿的剑术又是跟王越学的。曹丕与刘勋邓展饮酒时,听闻邓展善于手臂的功夫,能空手入白刃,想要挑战他,用甘蔗充当剑,和邓展过招,点中了邓展手臂三下。
……
洛阳,半月前。
因见吕布武艺,刘辩与刘协惊为天人,后经朝廷官员推荐,将先帝的击剑之师王越举荐出来,教导一帝一王击剑之术。
而许状,就在这个时候,携带百余甲士,奉上大量金银,交给了王越,诚恳的选择拜师,王越本是严厉拒绝,当许状掀开了箱子后,看见里面黄橙橙的马蹄金,王越默默地接受了这个徒弟…
由于许状自幼以来,就久经良师教导,习修剑道,而所持长剑,亦是折转自如。
半月后,也即是吕布进入常山国之时。
这日,许状长身直立、白衣如雪,腰旁的剑却是黑的,漆黑,狭长,乃天下利器,剑锋三尺四寸,净重六斤七两。这剑非是先前所用的长剑,而是王越常年佩戴的宝剑,由天外陨铁打造,还真有一番潇洒之意。
许状的对面,是一位鹤发童颜,精神矍铄的老翁,老翁望着那一身曾经伴同他闯遍天下的纯白锦衣,如今挂在许状的身上,要多不合身,有多不合身,不禁肉疼。
许状目光沉凝的看向王越,问道,“我真的天下无敌了?”
“绝对的,没问题。”王越嘴角抽搐,无奈的摊手道,“你不光学了我的剑术,还拿了我的宝剑,这天下,如果捉单厮杀,没人是你的对手。”
“就连吕布也不是?”许状目光希冀的看向王越问道。
“他不骑赤兔马,打不过你。”王越拍着胸脯保证道。
这时,许状才得意洋洋的离去,见许状走去,王越才冷冷一笑,啐了口痰,骂道,“土匪!老子的惊蛰剑都给了你,那玩意削铁如泥,可惜,吕布的方天画戟也是镔铁打造……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