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战的郑姜小脸当时就黑了下来,看起来就像一块煤炭一样漆黑,明眸更是闪烁着阴沉的色泽,外人看一眼,就知道郑姜这女将已经动了真火。
能不动火吗?自打吕布白手起家以来,并州这一方面就一直作为天下间最顶尖的武力值呈现在世人眼中,吕布享有着天下第一武将,甚至隐隐有着比肩项羽,乃至超越项羽的趋势,其麾下张辽高顺宋宪魏续赵云徐晃也都是以勇武驰名天下。
像这种丢脸的事....还是第一次发生。
别说是郑姜,就算旁边打算袖手旁观的阎行脸上都带了些许的难堪。
“东莱太史慈,确实有两下子......”
这时,一道微弱的声音从众人背后响起,郑姜等人回头视之,只见面如金纸的徐晃骑着战马出现在他们身后。
“公明无恙否?”庞德与徐晃关系还算不错,当下正色问道。
“所幸有主公赐下的护心镜护住了徐某一条性命,只是受了撞击,胸口有些发闷,修养几天就会痊愈,不劳烦各位费心了......”徐晃声音微弱的言道,“徐某受主公与沮公重托,来此地与公孙瓒部众交战,此战只许胜不许败,事关并州脸面,两位将军当摒弃前嫌,联手将此獠击败,保住我军士气......不然,接下来的仗,不好打啊。”
“喏!”
庞德和阎行忽视一眼,纷纷正色抱拳。
阎行,是能够媲美马超,甚至在马超年幼时险些击杀马超,后在与孙坚部众、汉末名将张温、董卓诸将大战中脱颖而出的西凉俊才。
庞德,是典型的关西大汉,其在三国演义中,简直就是华雄的翻版,同样有着华雄的巅峰武力,能够与关二爷酣战数十回合不分胜负,纵然最后不敌关二爷,却也是天下间数一数二的顶尖大将。
这两人共同出手,虽说初次联手,各自为战,但带给太史慈的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正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兵器刚一相接,太史慈就感觉到了这两个虎背熊腰的家伙绝非善茬,当下抖擞精神,与两员大将站作一团!
“太史慈休得猖狂!穆顺来也!”
“太史慈休得猖狂!张希来也!”
“尔等真不要脸,太史壮士莫慌,陈到前来助你!”
“......”
一场好斗,双方各逞凶威,一片片火花就像打铁铺一样不断激荡而起,为这个混乱的战场平添几分色彩,庞德阎行将太史慈围在中间,三个人,三个兵器,转圈般的厮杀,没人知道过了多少回合,只是失去了理智一样在相互争强斗勇,而外围,则由穆顺张希郭太韩暹等大将把陈到拦在了外围,死活突不进去,在往外看,是黑山军诸将和幽州诸将的大乱斗。
几乎每一秒都有人在死去,但这场战斗却没有个休止符,所有人都像上了发条一样,忘却了时间,忘却了地点,就这么忘乎所以的拼斗着。
随着战场的不断厮杀,越来越多的人也投入到战局当中,见众将酣斗,焦灼不下,徐晃也只得鸣金收兵,单经倒也乐得看到这一幕,双方就这样缓缓而退。
但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太史慈的小腹处冒着片片的血迹,同时阎行和庞德也收了轻伤。
临别之际,太史慈和阎行庞德就像情深意浓一样,互相凝视许久,殊不知,这是太史慈要将这俩个不要脸的货色记下来,日后一个个报仇!
二打一......不要脸啊你!
说是偃旗息鼓,各自罢手,但双方的战将却各个都如胶似漆的黏在了一起,比某些喂人狗粮的情侣还要浮夸,就差嘴对嘴来上一个深情的法式湿吻,光是将这些从马背上杀到马蹄下,杀红眼的战将拉开,就已经耗费了不少时间,双方小兵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听着主将的军令,不得已将这些顶头上司一个个拉开,天知道以后会不会被顶头上司针对?
月明星稀,一道道星光就像不知疲倦的照明灯,照射在这片大地上,就连明月也嫌弃下面这场战争的草率程度,默默地躲在了乌云后面。
并州的大营,华贵而不失威严,每一块帐篷的布料都是由无数匠人加班加点成就的佳品,遮风挡雨就算了,如果你吃完饭,还能用布料擦擦嘴,简直就是居家旅行的必备之品,这种布料在糜竺的背后操作下,已经遍布了整个东汉十三州,逐渐成为仅次于蜀锦的常用布料,想想看,蜀锦一匹布需要三十个铜钱,而这种晋布只需要三个铜钱,不要问为什么这便宜,因为没有中间商赚差价......简直是气疯了蜀中那些靠卖布维持生活的大胖子。
而这种晋布,仅仅是这座大营的冰山一角,那重重的鹿角加起来足有三十多重,往来巡逻的无当营将士和西河营将士全身披着沉重精致的盔甲,那种感觉就像是穿着阿玛尼在街上逛街一样,拉风得不行。光是马棚里用来代步的马匹,那高大的体型,柔顺的毛发,估计随便拉出去一头都能卖上个十金,这还不算哄抬物价......
可惜,就是这么牛逼轰轰的大营,此刻却丢了面子,昔日的巡逻将士,各个气度森然,挺直了腰板,往来之间犹如被人安装了程序的机器人,沉默执行军务的模样令人望而生叹。
但今天却像一群菜市场的大妈,三三两两不自觉间走到了一起,虽然双眼依旧紧盯着前方和营盘外面,但是那一张一合的小嘴却无情的暴露了他们偷小差的事实。
“听说了吗,阎将军和庞将军联手都没斗过那个太史慈!”
“是啊,这幽州怎么会有这种猛人啊,听说有一个小白脸也来了个三进三出,还全身而退呢。”
“说的跟真的一样,咱们并州斗将还能输吗?”
“这话可不一定,又不是每个人都像温侯那么能打,啧啧啧,你们听说了吗,前一阵子剿灭猛虎,居然死了七十多个弟兄!”
“老虎?是太原动物园饲养的那个吗,不是挺温顺的吗。”
“能不温顺吗,被温侯活活暴打一顿,换你你也温顺啊。啧,真羡慕陷阵营和狼骑营,每次都能跟温侯并肩作战,如果这次是温侯领军,这一仗就好打了啊。”
零零碎碎的话语顺着风,飘到了中军大帐,实际上不用风来稍话,那守帐门的几个小将士也在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听起来就像碎嘴子在背后戳脊梁骨一样,帐中的每个人都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咳咳。”作为副将的郑姜将拳头放在嘴边,轻声咳嗽了几声,账外那几个小兄弟就像被掐住嗓子的鸭子一样,连忙闭上了嘴。
“末将管教无方,请主将惩罚。”郑姜小脸微红,内心里已经将刚才那几个小兔崽子骂了个底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