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刘备走进居住着关羽和张飞的房间内,还没进去就闻到了一股扑鼻的肉香。
两个干瘦的涿郡义兵正端着碗,向关羽和张飞的嘴里倾倒着肉汤。
“我来吧。”刘备见关羽和张飞紧闭的双眼,苍白的脸,顷刻间就红了眼,快步走过去,看了眼碗里可怜的肉沫,刘备皱眉道,“没有多余的肉了吗?”
“主公,这几份肉沫,还是兄弟们省吃俭用留下来的...”一位涿郡义兵咬着牙说道。
“不行!我兄弟身受重伤,而且流血过多,正是需要大补的时候,他们为了备拼生拼死,怎么能亏待他们...!”刘备钢牙几乎咬碎,瞪着双眼,眸光不断闪烁,已经打起了某个富商的主意。“来人,去把那几个富商叫进来...”
“主公大可不必,城外都是死去的战马,马肉比猪肉更加大补,可以拿进城中食用。”简雍见刘备开始犯浑,忙支招道。
“好,就依你之言。”食物的事解决后,刘备才算是大松一口气,“走吧,我们去处理城中事务,安排城防。”
与此同时,代郡高柳城。
代郡的位置刚好是在上谷郡和雁门郡之间,而这片空白的地段不像上谷郡一样有险可守,一马平川的平原就像大开门户,随时欢迎敌人入侵。
如果关羽和张飞没有意外,刘备不需要多久就能长驱直入,攻打代郡。而且代郡的县城每座都离得很远,别说唇亡齿寒,唇和齿压根就是分开的...城池的厚度和高度更是让人直呼豆腐渣工程。说的,正是代郡的郡治,高柳城。
无论多少次来到这里,沮授都会有种偏头痛的感觉,这座破城浑身上下都是毛病,与其休整,不如推翻重造一城来得更快。三两个懒散的守城小吏依靠在城垛上嬉笑打闹,望着下面一群‘残兵败将’,一阵骚动后,一个体型高大的守城小吏伸出脑袋高声道,“来者何人呀?”
“温侯在此,速开城门!唤郡丞和郡中官吏来迎接!”胡车儿高声说道。
“哈哈哈,温侯怎么可能会是这般狼狈?”守城小吏忍不住笑,指着城下众人笑道,他盯着下面这群人,除了沮授尚且衣着整洁大气,其余人就是一副残兵败将的打扮,头盔戴不整齐,战甲破碎不堪,尤其是马岱,那胸前的胸甲被关羽砍成了八片,只是勉强挂着,看起来简直凄惨得像乞丐一样。
回答他的,是一声呼啸而至的尖锐声响,还没等守城小吏反应过来,一个极其尖锐的物件已经洞穿了他的手指,携带着巨力将手指带向了下面的城墙,剧烈的疼痛让他脑袋一片空白,只能用余光扫见,那是一支尾部缠着金丝的羽箭,箭镞洞穿他的手指,死死地钉在下面的城墙上。
“敌袭!敌袭!关门!关门!”他拼命的大叫着。
旁边的同伴闻言,一脸惊恐地拨动控制城门的绳索。
城门下降的速度已经很快,但一道赤影更快,就像鬼魅般窜进了城内。
“有人进来了?”
“怎么可能...不会是鬼吧?”
“红色的影子...不会真是温侯吧?”
人的名树的影,吕布和赤兔马永远是绑定的,名扬天下的不光是吕布,还有他胯下那匹嘶风赤兔马,随着吕布每一场战役的胜利,那头嘶风赤兔马都在其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被世人吹捧成龙驹。
伴随着轻盈落下的马蹄声,一脸冷漠的吕布骑着赤兔马,如履平地的上了城楼,攥着那杆沉重的方天画戟,象征性的战甲披挂已经无形中彰显了他的身份。
“温...温侯!属下拜见温侯!”
围观的守城小吏纷纷跪拜在地,在心里咒骂着刚才出头那货,竟然对温侯出言不逊,这下祸事临头,还要连累他人!真是猪队友!
“温...温侯....!属下知错了,求求你饶了...”
“以后不要对别人指指点点,这是你的教训,下不为例。”吕布破天荒地笑了,也许是胜了关张,他现在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
而他出现在这里,也是为了借助这些人的口,去告诉天下人,他还活着,他赢了。
这场闹剧以非常快的速度收尾,当并州亲卫营进城后,第一时间接收了代郡的军政大权,而那所谓的郡丞连同党羽,统统被抓起来斩首示众。
在斩首之前,由沮授来负责宣读这些人所犯下的罪责,搜刮民脂民膏,中饱私囊,典型的贪官污吏,也难怪这代郡看起来这么落魄不堪,钱都到了官的手里,城中百姓没被饿死就已经算是求生能力强大。
枢机处可不是个摆设,而是吕布的耳目,在他领土下,所有发生的事情他都了如指掌,大到陈登张辽这群高官的每个决策,小到每个小吏的一举一动。
这所做的一切,都包含深意,尤其是宣读罪责,更是在无声的宣告着手下这群官吏,‘你们所做之事,本侯一清二楚’。
有句话叫做杀鸡儆猴,就是用来形容现在的情况。
代郡的郡守也是沮授,只是沮授一直忙着上谷郡的事,这才疏忽了对于代郡的打理,这是情理之中,也是意料之中,看看刘备能够依靠几个小破县城就能武装数千精兵就可以知道上谷郡有多么富裕。
对于这种尽忠职守的沮授,吕布也只能感叹,若是手下郡守,人人都如沮授,那该...那该有多大材小用?
高柳城郡守府,书房。
“主公,我没力啦!”
“沮公啊,你这么小的力气,是本侯给你的俸禄少了?”
“主公哪里话,能得二千石俸禄,已经是沮某受宠若惊了。”
“那你能不能用点力?”
只剩下吕布和沮授二人,四下无人,吕布这才在沮授的帮助下卸了甲,将那些错位的骨头,先卸后接,一个字形容,爽。
一切完事后,吕布才浑身瘫软的倒在太师椅上,微微闭上了眼,摆摆手道,“沮公,没事的话就退下吧。”
“主公,属下有一句话放在心里,想请主公解惑。”沮授一本正色道。
“说吧。”
“主公已得关内雍凉,何不取蜀中?”
“为何,非要来幽州趟这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