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大阳城境内盐山,此山与盐池相邻,绵延十数里,呈牛角之状,陡入云霄,唯一一道入口是两个断口所形成,宛如两柄倒悬之剑,一左一右横断在大阳城前。
这是一座非常尴尬的山,你说它是天然屏障吧,那两个断口仿佛大开门户般引君自入,你说它无所用途吧,它能隔断其它方向的任何大军,这期间的盐山并不险峻,却出乎意料的延长。
忽然,一阵整齐的马蹄声从大道传出,在两山间左右回荡。
不多时,一队队装备精良,目光凶狠,气势森然的西凉铁骑从远处疾驰而来,如暴风雨摧毁停车场般将道路两旁及人高的稻草吹得向北方倾倒。
粗略一看,约有五千之数,各个一人双马,腰跨弯刀掌攒长矛,装备算不上完美,却也落得整齐,毕竟西凉也不是产铁之地,能混上一套盔甲就已经算是财大气粗,这五千铁骑气势磅礴,各个精气神充足,显然是精锐之师。
当首两员大将,顶盔掼甲,虎背熊腰,乍一看威风堂堂,细一看,眸光阴冷,犹如饿狼般恐怖,这两员大将一人叫张横,斜跨一杆明晃晃的龙头大金刀,一人叫李堪,西凉人称刀枪双绝,左手持刀右手持枪,挥舞起来刀枪交互,威不可当。
这两人也是倒霉催的,本是西凉一方诸侯,算起来,梁兴马玩李堪张横在西凉的地位不在韩遂马腾之下,天知道韩遂用了什么甜头,让这八路诸侯围绕着他团团转,转到最后一无所有。
话虽是这么说,但这八员大将的实力确实实打实的在那里摆着,像闻喜守将那种连姓名都不配拥有的路人甲完全不是对手,就连张济在这阵子也被打得畏首畏尾。
上天是公平的,带走了他们的智商,就还给了他们还凑合的武艺和统帅能力。
骤然,李堪勒住了战马,一双细目扫视了眼四周,沉声道,“不对劲,这种地方怎么可能没有关卡?我靠,这么大一块巨石?有埋伏。”
顺着李堪的目光看去,能看见一大片巨石阻断了前方的道路,堵得水泄不通。
“传令全军!戒备!”张横回头低吼一声,随即盯着李堪问道,“老李,咋办?”
“该死,骑兵不能停下,尤其是在这种附近都是草木的地方停下。”李堪皱眉,扬起手臂高呼道,“准备作战!”
忽而,林间传出了一阵轻微的颤鸣之音,紧接着漫天的箭雨如天罗地网般激射而来,一个照面,西凉铁骑就死伤了数十条好手,这让李堪心中纠痛不已,但这也是无可奈何,乱军之中,乱箭之下能活下来有时候不仅要靠实力,还要靠运气。
箭雨和攻城一样,不是你有精兵就不会折损,若是没有像陷阵营一样精良的盾牌,死是一种很常见的事。
山呼海啸般,四面八方涌出了一个个等待已久的河东将士,在各自伍长什长的带领下与敌军直接开始短兵战,西凉人四肢发达,就算是骑在战马上也具有一战之力,河东军装备精良,弩箭充足,配合默契,一时间战局无比朦胧。
“敌将在何处?”李堪和张横面面相觑,双双分开,在乱军中一边组织将士反攻一边寻找敌将,也是抱着和吕布一样的心思,斩将夺旗。
而就在这时,一个刚刚高过马腿的半大小子,穿戴着看似华贵威风,实则花里胡哨的战甲披挂,后背插着两个小将棋,右手倒拖着漆黑长矛,两条小细腿跑的飞快,犹如一条黑色闪电般穿梭在战场之中,那杆长矛在他掌中仿若脱掌而飞般,好似穿针引线,又恰如彩蝶飞舞,不断激起一片片璀璨的血花。
“个子矮还真是有优势,仗着别人看不见他就偷偷下手,这小子,投机取巧罢了。”李堪冷笑道。
“马超来啦?”张横揉了揉眼,从未见过如此年纪轻轻的怪物,像极了数年前那个西凉小魔头?又似乎不像......
“他?他再过十年都不够给马孟起那臭混蛋洗脚的,看我去教训教训他!真是年代变了,小小年纪都想出来踩着我们的头上位?”李堪嗤之以鼻,可以听得出他满肚子的牢骚,仿佛对马超恨之入骨,却又带了几分钦佩的意味,拽动缰绳,李堪驱马迎向了郭淮,高声道,“小子!休要在此逞威!我乃西凉李堪,速速前来受死!”
“......”郭淮杀人杀到麻木的眼瞥了眼李堪,认真的点头道,“并州郭淮,随时领教大哥高招。”
郭淮猛然刺出一矛,将旁边的西凉骑兵从马背上刺死,用力一拉,将尸体拽了下来,身如腾跃般一跃上了战马,将长矛遥遥指着李堪道,“本将来也!”
话音未落,郭淮骤然将长矛刺在了马臀上,战马吃痛,癫狂般朝着李堪的方向冲刺而去,携带着一人一马之惯力,郭淮长矛刺出之时携着千钧之力!
一矛一枪普一交接,郭淮这才惊讶的发现,眼前这个人...似乎有点强?
哪里是有点强...简直是太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