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并未由此结束,只不过胜局已定,余下的扫荡任务尚且需要两年的光景才能克服草原。
直到四个月后,并州军才吃了颗定心丸。
“主公!您终于醒了!”
金顶大帐内,传出沮授兴奋的呼声。
王庭的金顶大帐已经重建完毕,内部结构扩展成了普通民居房的大小,这也是不得不扩充,否则根本容纳不了这么多人,足有千人,各个均是军中上将,浑身上下都带着一股浓郁的煞气,眉目间都凌厉如刀,气场十足,每个人统帅一营的主将,在场军职最低的也是个牙门将。这些人,安安静静本本分分地跪在地上,等待着床榻上之人的吩咐。
吕布面若金纸,依靠着羊皮毛毯铺垫的软床榻,用双手支撑柱身子,缓缓坐起来。其实战后半个月的时候他就已经醒来,但是在沮授的坚持下,被三百一十六个从晋阳征集而来的医师医治调理到今日才准许面见诸将。
见吕布醒转,所有人都匍匐在地,呜呜哭泣,听得吕布脑袋生疼,沙哑着嗓子道,“都闭嘴,站起来,本侯不需要奴才,也不曾立下跪礼的规矩。”
“主公......”魏续爬在床榻边,满眼红丝,身后的诸将也是各个面带愧疚之色。
“末将救驾不利,请主公赐罪!!”
齐齐的一声请罪,震得吕布耳膜生疼,揉了揉耳朵,吕布扫视了眼四周,在场都是他昔日的老部众,要么是九原城班底,要么是新晋的关中猛将,要么是西凉汉将。
“本侯昏迷之前听见了文远的呼声,不知为何不在此处?莫非是有难?”吕布皱眉问道。
旁边侍立的沮授忙回道,“回主公,张高两位将军率领狼骑陷阵分东西追讨敌军,赵马两位将军率轻骑一万乘胜追击敌首,徐晃率领十万八旗营寻北而去追讨草原联军。阎行庞德率本部兵马寻南而去追讨敌军。”
听见这话,吕布算是吃下了一颗定心丸,面容恢复平淡,问道,“局势如何?”
“回主公!”魏续接话,一脸骄傲之色,“敌军不堪一击!我军以弱胜强,不堕主公威风!”
“没问你,闭嘴。”吕布瞥了眼魏续,看向沮授问道,“沮公,局势如何?伤亡如何?”
“局势在掌握之中,伤亡数并不知道。”沮授如实答道。
魏续用手指疯狂点着自己。
“那你说。”吕布撇嘴道。
“主公,敌军人数过多,我部虽然战胜但伤亡不小,八旗营损失惨重,初步估计死伤近五万,草原联军更为严重,国王酋长死伤大半,北匈奴一支几乎团灭。狼骑陷阵及诸将本部兵马,损伤过半。”魏续连忙回答道。
“死了这么多人啊...”吕布幽幽一叹,仅仅从伤亡数字上就能感到这半个月的惨烈。
“主公,您那天太猛了,死在你手上的......”魏续顿了顿,由心感觉到一种恐惧,颤声道,“估计以后草原人看见您都能吓尿裤子,简直...像天神一样。”
沮授用肯定的口吻补充道,“此战之后,暨冠天神,狄夷之众,望风而逃。”
忽而,账外传来一阵喧哗的吆喝声与喝彩声,一员距离大帐门口较近的西凉汉将探头看了眼,回报道,“主公,诸营凯旋,营内喧哗。用末将出去唤他们进来吗?”
“去吧。”吕布欣然一笑,随后挣扎着从床榻上站起,套上一件薄如羽翼的单薄长袍,披在了身上,魏续见状连忙扶住了吕布的胳膊,为吕布借力。
“主公,伤筋动骨一百天,您还要多注意啊。”魏续与吕布相处时间较长,对吕布的脾气很了解,见吕布横眼过来,连忙解释道。“我这可不是侮辱您,而是医师说过,您气血流失严重,腿,肩,背和腰都透支严重,不能逞强啊。”
“只是骨关节承力过多...算了,扶着吧。”吕布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强忍着剧痛挺直腰板,缓缓向前走,从床榻到帐门有四百米,沿途所有的战将都满眼星星地盯着吕布,愣是让吕布生出一种走红毯的错觉。
不多时,蓬头垢面的张辽虎步狼行入了大帐,一眼就望见吕布,激动,愧疚和自责的神情在脸上不断转变,随后面容凛然,大步走到吕布面前,半跪在地抱拳唱喏道,“末将张辽,拜见主公!主公武运昌隆,长寿如疆!”
随后的高顺也半跪在地抱拳洪声道,“末将高顺,拜见主公!”
“末将赵云,拜见主公!”
“末将马超,拜见主公!”
“末将......”
望着一个个熟悉的面孔在面前半跪,吕布胸口有种说不出的痛快,强忍着剧痛,推开了魏续,大步走出账外,金顶大帐的特性就决定它居住地周边千米内不会存在任何帐篷,因此有一片巨大空地,吕布一出门,就看见一个个灰头土脸,兵器上仍然沾着鲜血与内脏碎片掺杂,战甲也是多有破损的并州战士,近数千人在吕布的周边,都是诸将的本部兵马,看见吕布出来后,各个都带着浓烈如实质的崇拜目光,不顾自身伤痛与疲惫,挥舞着兵器嘶声欢呼,“天佑并州!天佑大汉!天佑温侯!!”
吕布顺着人群的尽头看去,一眼望不到边际,整个营盘,约有占十二平方公里的王庭传来山呼海啸般的狂欢声,场面隆重浩然。
身后的诸将也都高声欢呼,像是在歌颂吕布一般。吕布面带微笑,静静地感受着这两年来所遭受到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欢呼声才停止。
马超和张辽,分别代表八旗营和并州营的两个领袖,两人忽视一眼后站在吕布面前抱拳,用尽全身力气齐声嘶吼道,“天佑大汉!我等不辱使命,尽数俘虏草原联军!共计十二万七千八百人!杀敌二十八万九千七百人!辎重不计其数!!请主公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