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茜茜久违的哭声再次响起,不过地点在程林博豪宅里。
晚上。
顾茜茜泪眼婆娑,抱着新得来的热牛奶,小奶音有些沙哑,“坏、坏蛋,呜呜,茜茜讨厌你,嗝。”
顾茜茜把小屁股对着程林博,不肯回头。
男人斜飞的英挺剑眉蹙起,无声叹了口气。
看着这个一动一动的小崽子,就是拿她没办法。
—
程柏林精疲力尽,好不容易跟程氏集团在武悦来项目的负责人接触,磨破了嘴皮子,也难以力挽狂澜。
他扯下胸前的领带,随手丢在程氏集团招待室的座椅上,双手用力搓着脸。
这时,嘈杂的声音不断传来,一群人围着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走出去。
那个男人四十来岁,一身稳重颇有气势,一看就是身处高位惯了。
稳重男人斜眼扫过程柏林呆着的招待室,看他一个人孤零零的,转头跟旁边跟随的人说了句什么。
程柏林没有抬头,他现在烦得很。
这个项目根本就谈不拢,结局不是他“害”公司白白损失巨额投资费,就是卷铺盖走人。
然后失去工作,只能临时找个工资低的,可能抵不住他的花销。
咔哒——
门被人推开,来人把一杯手磨咖啡推到程柏林面前。
赫然是刚刚稳重男人低声提醒的人。
来人没有说什么嘲讽话,淡声道:“你们公司那个项目我们是不可能继续拿下的。”
程柏林放下手,深吸一口气,接过咖啡,苦笑道:“我知道。”
来人看他明明知道还在坚持,不尤多看一眼程柏林。
这一看,却见几分熟悉之感。
他问程柏林,“你姓什么?”
程柏林喝着苦咖啡,感觉跟他现在的心情一样苦涩。闻言有些诧异,还是回答了,“我姓程。”
“哦?”来人挑高眉毛,似乎有些惊讶。
程柏林猜到他是什么意思,直言道:“这个程和你们程氏可不是一个程。”
来人没说话,淡定看了一眼程柏林,心中嘀咕,这眉眼虽然不似程氏总裁程林河,可和他夫人像极了。
他有幸见过一次总裁夫人,远山眉,杏眼,和程柏林很像。
不过来人摇摇头,怀疑自己脑子有坑,怎么会产生这种想法。
总裁儿子听说走失没有找回,也不可能就这么轻易被他找到吧。
他不再纠结,只身走了。
事到如今,程柏林也只好打道回府回家睡觉了。
武悦来的工作丢了就丢了吧。这么多年了也没饿死他,换个体力活就是了。
武悦来是不可能让他在业界混下去的。
不过,程柏林抬眉,有些圆弧形的眼睛里温度慢慢冷却,走之前,得好好和某人算算账。
—
程柏林一拳打在吴虎肚子上,看着力道不大,实则拳拳到肉。他深谙打人不打伤外皮,只是深到骨头里罢了。
之前不计较,是因为有家要养。
既然主动放弃了,程柏林就不怕得罪武悦来。
光脚不怕穿鞋的,笑到最后才是胜者。
吴虎目光带煞,粗声粗气,“怎么?小白脸不服气啊?你以为劳资怕你这个弱鸡吗?”
程柏林长得白白净净,高大俊逸,身形虽有些单薄,确实很好看。
吴虎作势打拳,试图吓退程柏林。
一个近身扫腿,程柏林把壮汉撂倒在地。
他目中冷光乍现,坚硬的手掌抵上吴虎头下,暴戾恣睢。
小巷子里,男人影子被拉长,巷子里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了声音。
男人的背影像是凶神,拖着镰刀在黑暗里收割生命。
这才是真正的程柏林,凶狠已经在他身上拿不下来了。
他从小就被人嘲笑有一个痴呆母亲,造谣说他父亲是精神病,强女干了他母亲后走了,然后生下了他这个孽障。
他已经习惯了社会上的恶意,不断取笑他的声音。
但他十六岁时痴呆母亲得了癌症,化疗很贵,外婆也早几年不在了,他支付不起这么多钱。
面对众多侮辱,他也视若无睹,其实根本无力回应。
他太累了。
因为白天上课晚上兼职,常常熬到半夜三四点才能休息。
长时间的透支身体,让他看着很瘦弱。
但从小到大的打架经历已经磨炼出了肌肉记忆。
对付吴虎这种看着壮,实际也很壮的大汉也丝毫不费力。
程柏林戾气在黑暗中滋生,冷笑,原来是这样……
—
在男人走后,吴虎在地上躺了很久,他手掌青筋暴起,眼睛里布满血丝,狼狈的很。
他勉力支撑起身,朝男人消失的方向啐了一口。
真是晦气,被他发现了。
他艰难的拨通手机电话,晦涩声音在黑暗中游荡。
“喂,我暴露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良久,才发出一阵一阵卡壳声音。
“……知道,了。”
某个地方瘫坐在座椅上的男人神色莫辨,支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旁边有个黄头发的人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捡拾起地上摔了个烂碎的手机。
周围的人神经紧绷,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全都在男人暴怒之下收敛手脚,生怕一不小心就被拖下去。
男人左手摸摸另一只手的尾指,上面碧绿色的金属尾戒时不时闪出一道光。
“小子,有两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