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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兰人酒吧位于王子街和托马斯街转角不起眼的位置,虽然这间酒吧的名字叫做“荷兰人(dutch)”,但并不是荷兰人才能来这儿的,更多时候都是一些街坊邻居过来这里闲聊,它的隔壁分别是一家日本料理和一家二手店,对面有一家便利店和法国餐厅,除此之外,周围都是一些居民住宅了,显得宁静安详,与纽约的繁华并不融洽。
荷兰人酒吧名声并不大,也不是时下年轻人喜欢的喧闹场合,酒吧的老板喜欢播放一些爵士、摇滚之类带有浓郁个人喜好的音乐,招待平时熟悉的邻居,除此之外,酒吧很少会有外人过来,即使现在王子街因为十一工作室的存在而成为了许多人旅游的必经之地,但说起用餐、酒吧之类的场所,距离这里仅仅只有几条街的苏活区、格林威治村都是更加合适的去处,所以这也让荷兰人酒吧保留下了一丝安宁。
这是一个周日的夜晚,十点的纽约依旧繁华,但却少了周五的疯狂,毕竟距离周一的上班时间可没有剩下几个小时了,荷兰人酒吧里的客人也算不上多,放眼看去包括酒保在内也就是十几个人罢了,让整个酒吧略显得有些空旷。
奶黄色的灯光之下,映衬着窗外那飘飘荡荡的米粒雪,壁炉里熊熊燃烧的火柴堆响着噼里啪啦的声音,嗅着那参杂着丝丝寒意的温暖,偷得浮生半日闲大抵也就是这样的惬意了。
此时酒吧靠里面的小舞台上,点着一盏昏暗的灯光,一位中年女子坐在上面浅吟低唱着诺拉-琼斯的爵士小调,慵懒而性感,不见得演唱有多少技巧,但却让酒吧里为数不多的客人都带着一抹笑意。
这位中年女子并不是职业歌手,她只是隔壁那条街水果店的老板娘,无聊时喜欢唱两句。荷兰人酒吧的舞台就为当地居民敞开大门,不是卡拉ok,却别有一番风味,街坊邻居也喜欢过来捧捧场,倒是和气融融。
一曲唱毕之后,女子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走下了舞台。将舞台空了出来。酒吧老板四周看了看,确认没有人打算上台。他就打算打开自动点歌机播放一些音乐了,不想这时旁边却有一个声音喊道,“乔,等等。”
酒吧老板-乔-约克顺着声音看了过去,露出一抹笑容,抬起右手比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就又低头忙碌自己手上的活儿了。
那个阻止乔-约克的男子迈着轻快的步伐朝着舞台走了上去,酒吧里的客人早就见怪不怪了,也没有大呼小叫。依旧沉浸在自己的谈话中,只是把视线投向舞台,看看到底是谁要登台演出。在昏暗的灯光之下,看到了年轻人的模样,就有人笑呵呵地扬声喊道,“埃文,来点新鲜的。”
早就把王子街当做自己家乡的埃文-贝尔。对于这些街坊邻居自然是再熟悉不过了,在这里他可不是什么鼎鼎有名的超级大明星,只是贝尔家的小儿子罢了,所以他在荷兰人酒吧里也是可以找到难得的安宁。面对调侃,埃文-贝尔笑呵呵地回声说到,“下一轮算你的。”
“没问题。”刚才出声的中年大叔爽朗地笑了起来。
埃文-贝尔坐到了舞台的高脚凳上。随手拿起旁边摆放着的木吉他,放在膝盖上稍微调适了一下,然后对着话筒说到,“随手之作,大家可不要对号入座,布莱克,这是专门给你的。”听到埃文-贝尔这惬意的调侃。酒吧里的十几个人都高低不一地笑了起来。
布莱克-莱弗利就在埃文-贝尔刚才离开的位置上,她的神情在酒吧阴暗不明的暧.昧灯光之中显得有些低沉,显然,“在云端”在颁奖季之中为她赢得了演员生涯的第一批真正赞誉,并没有让她开心起来,眉宇之间甚至还有一些沉重,就连嘴角那纯真如同孩童一般的笑声都显得有些寂寥。
埃文-贝尔说话的时候,酒吧门推了开来,约瑟夫-高登-莱维特和瑞恩-高斯林走了进来,埃文-贝尔坐在舞台上,有位置的优势,一下就看到了两个人,微微抬了抬右手,吸引了约瑟夫-高登-莱维特的视线,然后他就指了指布莱克-莱弗利的方向,示意让他们过去。
约瑟夫-高登-莱维特的表情倒很轻松,还带着淡淡的笑意,步伐也十分轻快,但是瑞恩-高斯林的情绪显然不高,整个肩膀都耷拉着,步履蹒跚让人即使不要看表情就可以猜出他此时整个人颓废的状态,那张忧郁的脸庞在光线明暗之间显得心事重重。
两个人都朝埃文-贝尔抬手打了招呼,然后就朝着布莱克-莱弗利的方向走了过去。
埃文-贝尔则继续对着话筒说到,“抱歉,我必须找一个调子,刚刚想的旋律,似乎还是不太确定。”这话语让酒吧里的十几个人再次笑了起来,还有人扬声调侃说着,“埃文,不行的话就先下来,让乔播放一会音乐,给你找找灵感再说。”对此,埃文-贝尔直接给了一个中指作为回应,惹得酒吧里又是一片笑声。
稍微调适了一下,埃文-贝尔就拨动了琴弦,吉他的弦音就好像是平静湖面投入一颗石子产生的涟漪一般,微微漾了开来,然后绵延不绝地在酒吧这并不宽敞的空间里荡漾。埃文-贝尔对准了话筒,就彷佛在耳边呢喃情话般的开口演唱到,“宝贝……”虽然旋律很动人,有一种凄美的犀利感,但第一个词就让酒吧里不少人笑了起来,主要还是因为埃文-贝尔在开唱以前让大家不要对号入座,这才越发有喜感。不过笑声也只是一瞬的事,很快,大家就被埃文-贝尔的演唱吸引了过去。
“宝贝,当你心碎痛苦时,没有人陪伴在你身边,”吉他的弦音不断在耳膜之上震荡,那一圈一圈的韵律涟漪,让整个人都安静了下来,“对你说一切都会好起来。在最痛苦的黑夜里,最难熬的岁月中,尽管我们或许都会失败,但我们依然为爱奋斗不息。”
约瑟夫-高登-莱维特和瑞恩-高斯林两个人在布莱克-莱弗利的身边坐了下来,打过招呼之后,就把视线投向了埃文-贝尔,约瑟夫-高登-莱维特轻声询问到。“怎么了?”
布莱克-莱弗利扯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埃文为我写了首歌。”约瑟夫-高登-莱维特愣了愣。写了首歌,这不是浪漫的情事嘛,可布莱克-莱弗利的表情却看起来不怎么好。回头听听那在心底荡漾开来的悲伤旋律,约瑟夫-高登-莱维特就明白了过来,估计是布莱克-莱弗利心情不好,埃文-贝尔为了给她打气创作的。
约瑟夫-高登-莱维特回头一看,不想却看到瑞恩-高斯林也是全神贯注地看向了埃文-贝尔,脸上阴郁的表情更是可以滴出水来了。约瑟夫-高登-莱维特轻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埃文-贝尔的演唱。
“你如同一辆地铁闯入我的心扉,而我的内心将永远无法平静如初,”埃文-贝尔的嗓音是如此温柔,温柔之中又带着一种绝望的惨烈感,伴随着逐渐加重的吉他弦音,迸发出耀眼的火花,“亲爱的。我会追随你到天涯海角,即便你已经化作碎片,我依然会保存你那颗染血的心(bloodstained.heart),亲爱的,我会追随你到天涯海角。”
旋律的节奏逐渐开始加快攀高,而在音符之中被渲染成血色的歌词就好像是杜鹃泣血般的唯美。在壁炉那熊熊火焰之中傲然盛开,埃文-贝尔那宛若吸血鬼浅唱低吟的情感嗓音让人不由想起“旧爱已死(your.ex-lover.is.dead)”这首歌,一样的古典,一样的诡异,一样的澎湃,有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当你跌入低谷,一蹶不振。无精打采在梦想之中迷失,我们还可以憧憬彼此,展望一个新的时刻,冥冥之中,天堂的希望之光依旧在触手可及之处。”埃文-贝尔的嗓音逐渐开始发力,将歌词代入一个全新的至高点,而旋律里的情感也不再是涓涓细流的涟漪,更像是千万颗流星坠入湖面时的壮观一般,完全释放了出来,“你如同一辆地铁闯入我的心扉,而我的内心将永远无法平静如初,亲爱的,我会追随你到天涯海角,即便你已经化作碎片,我依然会保存你那颗染血的心(bloodstained.heart),亲爱的,我会追随你到天涯海角。”
当演唱到副歌时,埃文-贝尔的嗓音开始在歌词之中撕裂,彷佛伴随着歌词一起成为无数个碎片,沾染着心脏那鲜红刺眼的血液,在夜空之中盛开出一朵又一朵妖艳的玫瑰,埃文-贝尔嗓音里的沙哑特质在真音和假声之中自如地来回穿梭,那宛若天籁的歌声推向了一个全新的至高点,恍惚之间,酒吧里所有的声音都安静了下来,就好像沉浸在地狱的黑色世界里,只有埃文-贝尔的声音是从天堂投射下来的天使歌声,洒落无数宛若花瓣的火焰,将地狱的黑色一点点驱散,然后变成火焰的海洋。
“即便你已经化作碎片,我依然会保存你那颗染血的心(bloodstained.heart),亲爱的,我会追随你到天涯海角。”埃文-贝尔的嗓音在那单调却深远的吉他声中迈向巅峰,所有的情感在这一刻完全被引爆,“轰”地一声,极度喧闹过后,耳边只留下无限的耳鸣,嗡……
一片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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