姌汐如愿以偿进入了梦乡,前世的过往再次铺陈出来。
喝了酒醉熏熏的她不知道怎么回到自己寝殿床上平平稳稳睡着的,她只知醒来时头又沉又痛,一直发愣的去回忆喝酒后的事,她发现记忆断片了,无语之余,才留意到自己身在何处。
寝殿床上?她毫无印象的打量四周,目光最后落到自己身上,衣服换了?
衣服换了!她猛的坐起来,一个大胆又刺激的想法在脑子里炸开。
是他,是他,就是他!一定是止澜给她换上的!
在场的只有他们两个,他再怎么不待见她,也不可能放任一个喝醉酒的姑娘在幕天席地里任寒风露水浸身。
想到这,她兴奋的奔下床就要去找止澜负责,差点和一端着一碗乌漆漆的汤汁的侍女撞上。
“不好意思。”姌汐说着拨开侍女继续往外奔。
“姑娘,我们尊上说您醒来后一定要喝醒酒汤才行。”侍女急道。
姌汐一个急停,不能接受的回过头问道“你说什么?”
她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多恐怖,侍女显然被吓到了,唯唯诺诺的端高醒酒汤,回禀道“我们尊上嘱咐我一定要在您醒来后给你喝醒酒汤。”
“我是说他怎么知道我喝醉了?”姌汐声音无法控制的严厉。
“是竹心禀报尊上的。”侍女越发害怕道。
“竹心是谁?”姌汐觉得自己头很痛,心很空。
“是,是给您端过食盒的一个侍女。”侍女回道。
姌汐头痛欲裂的拧着眉,她步履有些沉重的调转方向走回到床边,坐在床上匀了一会气息,才缓缓问道“那是谁送我回来的?”
她的声音有气无力不抱任何希望,不再是刚那剑拔弩张的情形。
侍女这才胆子大了些,很骄傲的道“是我们的尊上。”
“那又是谁给我换的衣服?”姌汐又问道。
侍女更骄傲了,“是我们尊上。”
“什么!”姌汐惊得站了起来,她发誓她刚就随口一问,根本没想过是这么劲爆的答案,她吼道“你们这么多人,这点事还需要你们尊上亲自做吗!”
侍女被吓得跪到地上,整个都要哭出来了,她颤抖道“尊上不让我们碰您,说就算我们是女子,也不能碰您,有资格碰您的只有他。”
姌汐脑袋轰的一声,只剩空白一片的茫然,她几乎撑不住自己差点就给跪了下来。
那侍女哭腔很重继续求饶的说道“我们尊上真的好喜欢您,姑娘您别去和尊上说我伺候得不好,求您了,尊上会要了我的命的……”
姌汐整个再也撑不住跌坐回了床上,好一会,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不会说的,你下去吧,我还想睡一会。”说着直挺挺躺进了床里。
侍女无法,只得端着醒酒汤走了出去。
空荡荡的寝殿里再次陷入死寂中,姌汐眼睛撑得大大的,但眼流还是流了下来,无声的滑过她眼角,淌湿枕头。
结束了。
她怆然一笑,随着这笑意,更多的眼泪涌出来,早就结束了,不是吗……
在被囚入暗室不见天日,在卑微的曲意逢迎决定献出自己时,一切就已经结束了。
不是吗……
也不知过了多久,姌汐笑呵呵舒了一口气,终于可以真真正正把他当成和落寻宣一样的朋友了,也算不枉相识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