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少爷回来了,就在门外候着呢”小厮进到书房,向书桌前一位身穿锦衣绸缎,面容严肃的中年人汇报道。
“你们是在哪找到那个不孝子的?”吴浩问道。
“这...”小厮很为难,回答的话等于变相地承认了吴钦是不孝子,泄露他行踪的同时也面临着事后少爷的报复。
可不回答的话,容易惹吴浩生气,然后被沉到井里。
“罢了,我知道了,你让他进来吧”吴浩挥了挥手,小厮的表情他看在眼里,他的那个不孝子八成又去青楼了。
小厮出去以后,吴钦吊儿郎当的斜着肩从外面走了进来,站在吴浩面前也不说话,就盯着他看,神情很明显是在说,有话快逼逼,少爷我还打算回去再战两场。
吴浩见他这个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把他吊起来,用鞭子狠狠地抽一顿,但看到吴钦满不在乎的表情,他无可奈何。
以前也不是没打过他,打过之后第二天变本加厉,上次那件荒唐事就发生在他挨完毒打之后,吴家花了不少人力和物力,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压下来。
结果他第二天跟没事人一样,照样去逛青楼,该吃吃,该喝喝。他实在想不出一个人怎么能心大到这种程度,基本的礼义廉耻都能抛弃。
“唉~”,吴浩看着吴钦长叹了一声,都怪自己和他爷爷太娇惯他了,才让他养成这样的性格。这也怪不得他们,谁让他们吴家就这么一个独苗呢。
按理说,他娘死了以后,自己本该续弦,然后纳妾,继续为吴家开枝散叶,他夫人生前也是凶的狠,死活不同意他纳妾,要不是看她来自一个大家族,早就把她休了。
好不容易熬到她死了,想着以后也能过上左拥右抱的日子,他内心十分激动,结果,他发现自己不行了。
刚开始他以为是女方没有戳到他的点上,所以他兴奋不起来,随后他让她边脱衣服边跳舞,一直跳到她腿都软了,他还是软的。
这下子他才知道,事情大条了,男人的终极噩梦居然降临到了他的身上。
他私底下无数次拨弄,挑动,女人换了一茬又一茬,可他的小兄弟依旧不动如山,仿佛已然遁入空门,不再为美色所动。
各种名医也找了不少,偏方更是吃了无数种,可丝毫没有起色,要不是还能正常去茅房,他觉得自己还不如一个太监。
最后,他只好放弃,转头专心抚养吴钦,好让他将来能够挑起吴家的大梁,也正因为吴钦是独子,他和他爷爷对他到处沾花惹草并不反对,甚至有隐隐支持的态度。
他们巴不得吴钦多搞出几条人命出来好延续吴家的香火,至于女方是谁,并不重要。
听说他对王娴有意思,如果他能把她骗到手,甚至是搞大了肚子,他们吴家也有信心挡下王家的怒火,毕竟优势在他们。
按理说,就吴钦这个玩法,他早就含饴弄孙了,可是孙子的影子他都从未见到过,这是他最遗憾的事。
“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吗”
“不知道,你有话就快说,我忙着呢”吴钦很不耐烦地回道。
“你昨天是不是又去账房那里,拿了一大笔钱,而且还打了人”吴浩忍着怒气说道。
“是我又怎么样,那个老毕登的竟然敢不给我钱,还说府里得钱不多了,让我省着点用。我可去他妈的,少爷我什么时候受过这委屈”
“谁不知道我们吴家掌管这京城大部分酒水生意,每个月光进项的银子就足够堆满一个库房,现在居然和我说没钱了,这不是糊弄本少爷吗。只打断了他的腿,已经是看在他为吴家鞍前马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了”。吴钦振振有词地说道。
“你...”吴浩气的脑门上的青筋直突突。
“你懂个屁,朝廷刚下了限酒令,不仅仅是限制了酿酒时的粮食采购,连酒的购买数量也同样受到了限制。这个月我们吴家的进项比起上个月整整少了一半”
“整天就知道拿钱去青楼玩女人,你要是真能为吴家弄个香火回来,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可她们又不会怀孕,你玩了有个屁用,没本事的废物东西”
吴浩似乎要将这些年的愤怒都发泄出来,对着吴钦是劈头盖脸的骂,以往从未说过的脏话也是连绵不绝,唾沫星子都飞到了他的脸上。
吴钦难以置信地看着吴浩,他从小到大还未受过这种委屈,无论他做了什么事,他爹和他爷爷都是笑脸相迎,从不责罚。可现在他居然被骂了。
过了一会,吴浩终于骂累了,他感觉自己心中的郁气一扫而空,看着吴钦傻愣的样子,甚至想哼个小曲。
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但只要负重的不是自己,那便皆大欢喜。
吴浩琢磨着以后要是自己心情不好,就应该把吴钦拉过来骂一顿,或者尝试一下,吊起来抽一顿,毕竟他因为隐疾,心理都快变态了,总该有个合理的发泄渠道。
正当他还在琢磨的时候,吴钦终于缓过神,一股逆反情绪从心底涌上来。
从“我居然被骂了?”的震惊中,转变为“你居然敢骂我?”的恼火。
吴钦转身就走,他现在只想找个地方或者人发泄一下心中的怒火,最好是那种能让吴家蒙羞又棘手的事,像上次那样。
不,得比上次还严重,毕竟他可是被骂了,天王老子来了也阻挡不了他搞事的脚步,他说的。
吴浩看着他一言不发的走出去,知道他要搞事,赶紧派小厮跟着,在紧要关头能够先拦着他,以免酿成大祸,如今可是多事之秋。
一想到吴钦平时闯的祸,他心里的火又冒了上来,于是他朝自己房里走去,虽然他不能人道,但不能人道有不能人道的玩法,而且玩多了还会上瘾。
吴浩一边想,一遍微笑着朝自己阴暗的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