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余莺儿在梳妆台前妆扮,月儿给她拿了几枝皇上新赏的簪子供她挑选,她选了枝点翠梅花簪递给了月儿。
月儿帮她戴上,看着镜中容颜俏丽的余莺儿,张嘴就夸。
“小主,你可真美,你这皮肤可真滑,我感觉小主怀了宝宝之后,这皮肤更有光泽了呢?”
“不过我听老人们说,怀了女孩的皮肤会变好,也不知道真假?”
芳菲拿着披风走了过来,“月儿,你又胡说什么呢?”
将披风给余莺儿披上,月儿傻笑一声帮忙整理着衣衫。
余莺儿轻轻抚着自己小腹,“月儿说得没错,我也听老人们这么讲过。”
“那小主也觉得是个女孩?”
月儿又冷不叮的冒出一句,芳菲睨了她一眼,“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月儿晦涩一笑,余莺儿倒是不以为然,将玉手抬给了她,“现在谈论这些为时尚早,先解决了眼前的困境再说。”
两人陪着余莺儿去了景仁宫。
皇上已经免了她去景仁宫的请安,只让她初一十五的去一趟就好。
她刚进殿门,就看到齐妃和富察贵人怒目圆睁的瞪着她,好像要把她吃了一般!
其他的嫔妃们面色也都晦暗不明,只安陵容和沈眉庄笑脸相待。
不用想也知道,好戏要上场了。
请完安之后刚落座,富察贵人便当着众妃嫔的面,揭发了余莺儿害她孩子之事。
请求皇后为她作主!
皇后大怒,这巫蛊之术向来是后宫禁忌,斥责富察不要胡说,并询问余莺儿是否真有此事!
余莺儿自然是不承认的,可是富察贵人咄咄逼人,说的真真切切,非要让皇后去搜查她的钟粹宫。
皇后也假装为难,“富察贵人,如果单凭你一面之词就去搜钟粹宫,恐怕与余贵人不公平,你是不是有什么证据?”
富察贵人立马让人把翠萍带了上来,只见翠萍跪在地上低声说着,
“奴婢无意中看到余贵人拿着符纸念念有词,想必是什么诅咒之术。”
此话一出立马得到了芳菲的反驳,“翠萍,你一个粗使丫鬟是如何看到主子闺房之事的?”
翠萍不慌不忙的回着,“那日奴婢去洒扫庭院时无意中从窗户里看到的。”
“离得那么远也未必就看的清楚,余贵人或许是在念佛经也未可知。”
皇后娘娘面慈心善的说着,富察贵人则不依不饶的继续指证!
“娘娘,如果没有人故意为之,嫔妾的孩子怎么会无故流产?臣妾一向体健,胎象又稳,怎会被那猫儿一扑就失了孩子。”
“肯定是余贵人嫉妒我比她先怀孕,分了她的恩宠,所以才设计诅咒我的孩子流产,还请娘娘为我作主!”
富察贵人说得凄惨,那眼泪啪嗒啪嗒的流,连妆花了都顾不上了。
齐妃看得动容,自然是要帮着富察说上两句,“皇后娘娘,既然富察贵人说得如此真切,不如就去钟粹宫查一查。”
敬嫔上前阻止,“这搜宫恐怕不好吧,毕竟余贵人怀着孕,再惊吓了龙嗣。”
沈眉庄和安陵容也跟着附和,以龙嗣为由,不同意搜宫。
皇后将为难的目光转向余莺儿,余莺儿起身回道,“臣妾身正不怕影子歪,同意搜宫,倘若臣妾是被诬陷的,到时候还请皇后娘娘为臣妾做主。”
见余莺儿如此说了,皇后便命人去搜查了钟粹宫,芳菲跟着去了,余莺儿端坐在殿堂之上,悠闲的喝着茶。
富察贵人见她如此镇静,便又讥讽两句,“你且喝着吧,只怕现在不喝,日后就没得这好茶喝了。”
余莺儿抿嘴一笑,“谢姐姐提点,姐姐的糕点若不吃,不如就让给妹妹吧?”
富察贵人命桑儿将她的点心递给了余莺儿,又冷冷笑着,“你且好好吃吧,说不定以后就没得吃了。”
余莺儿不客气的拿起一块糕点放到嘴里,边嚼边赞赏着这糕点的手艺精湛。
富察贵人看她得意的样子甚是恼火,嘲她哼了一声,坐回了座位。
看着余莺儿如此镇静自若,皇后感觉有些不妥,但事已至此,就算有什么变故也只能水来土掩了。
没一会剪秋便拿着从钟粹宫里搜到的东西来到了皇后面前。
“启禀娘娘,这是刚刚在钟粹宫余小主的床上搜到的,上面的生辰八字好像就是富察贵人的。”
皇后看了一眼,脸色阴沉下来,质问着余莺儿,“余贵人,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余莺儿假装惶恐的跪在地上,“臣妾不知这是何物,也不知这东西是怎么到了臣妾的榻上的!”
富察贵人起身激愤的指着她咒骂,“好你个余莺儿,证据摆在面前你竟然还否认,还我孩子命来!”
说着就要上前捶打余莺儿,被芳菲给挡住了,那拳头就落到了芳菲的身上。
皇后大声喝斥,“富察贵人你这是成何体统,万一伤了余贵人的胎儿你可担待不起,还不快退下,本宫自然会替你做主!”
桑儿扶着富察贵人坐了下来,只是她恶狠狠的眼神始终都盯着余莺儿!
皇后一脸严肃的问向余莺儿,“余贵人,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东西都在你房间里找到了!”
余莺儿起身不卑不亢的回道,“娘娘可否将那符纸让臣妾辨认一下?”
皇后命剪秋将东西递给了余莺儿。
余莺儿接过假装很仔细的看了看符纸,又闻了闻,然后将这符纸递给了安陵容,“姐姐向来对香料有所研究,可知这上面是什么香味?”
此话一出,宝娟的手紧张的缩回了衣袖里,而剪秋的手也不自觉的攥了攥。
安陵容接过闻了闻,“这上面的香味很是熟悉,好像是我之前赏给宝娟的那盒蜜练香膏。”
随即将那符纸递给了宝娟,“你也闻闻,看看是不是那香膏的香味?”
宝娟接过闻了闻,便紧张的跪在了地上,“奴婢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或许是有人偷用了奴婢的香膏也未可知!”
“是吗?我那香膏若是旁人用了,手上定然会残留香味,久久不能散去!若不然我把宫里的宫女们都叫来,看看她们手上是否有此香味?”
安陵容说完,富察贵人就起了疑心,“安常在,难不成你的意思是这符纸是宝娟放到余贵人床上的?她是你的丫鬟,那你岂不是也脱不了干系?”
安陵容随即跪了下来,“皇后娘娘明察,余姐姐待我犹如亲姐妹,我怎会去加害她?”
“定是因为前两日她偷了东西遭我训斥,所以怀恨在心构陷于我,想要破坏我与姐姐之间的关系,达到一石二鸟之计!”
“宝娟心思歹毒,还请皇后娘娘明察!”
沈眉庄也上前帮腔,“安常在所言极是,倘若她真想指使宝娟去陷害余贵人,肯定会替宝娟掩饰,又岂会说出这符纸上的独特香味,那岂不是不打自招?”
齐妃似有所悟,在那里小声嘀咕着:
“这么看来,这宝娟的心思还真是歹毒,这一下子连消带打的将余贵人、安常在还有富察贵人都给连累进去了,只是她这么一个小丫鬟怎么能想出这样的计划?这其中定然有人指使!”
此话一出,皇后脸色变了变,随即唇角勾起让人很难发现的弧度!
没想到一向蠢笨的齐妃,现在竟然变聪明了,只不过她要挖坑给自己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