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果被带了上来,将齐妃私下嘀咕的不敬之话说了出来。
虽然她声称只是随口说说,但在这种环境下,无异于是坐实了她有害人之心。
她有口难辩,只能哭诉自己是冤枉的。
这人证物证俱在,齐妃又没有那聪明的头脑反驳这一切,又没有人为她求情,只能瘫在那里干流泪。
而富察贵人的脑子转过弯来,想到以前齐妃在她耳边说的那些余莺儿的坏话,明白了这一切的来龙去脉。
情绪激动的指着齐妃质问,“齐妃娘娘,你好歹毒的心,怪不得你总在我耳边挑唆,说是余贵人的孩子克死了我的孩子,原来是让我转移注意力!”
“还有那松子,它之前是你的猫,肯定是你驯化的它,它才会扑向我!”
齐妃大喊冤枉,“没有,我没有!”
可是任凭她再怎么喊,也没人相信她!
此时皇后也借题发挥,“怪不得松子在我这里总是那么的不听话,你来看时就乖的很,想来也是这个缘故!”
剪秋自然也是要火上浇油一番!
“齐妃娘娘,你可真是用心良苦,害得皇后娘娘因为松子一事自责了许久,每日不得安眠,原来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你真是好阴险!”
齐妃惶恐无措,跪在地上失声痛哭,“娘娘明察,我没有那么做,我是冤枉的!”
现在她除了喊冤枉,什么辩解的话也不会说了。
富察贵人更加激愤,上前撕打着齐妃,怒吼着,“你还我孩子命来!”
景仁宫里哭声震天乱作一团,真是比过大年还热闹!
众嫔妃们都躲的远远的,深怕一不小心殃及池鱼。
皇后在适当的时机怒吼一声,“住手!”
富察才被宫人们给拉了回去。
而此时齐妃早已蓬头垢面,样子不堪入目。
皇后皱着眉头揉着太阳穴,表情痛苦不堪。
剪秋在旁边按摩帮皇后缓解着头痛。
景仁宫里又静静的一片,大家都在等着皇后的发落。
“本宫现在不想看到她,快将她带下去,关到长春宫禁足!”
齐妃纵然不愿,也无力反驳,被人带了下去。
皇后喝了茶缓了缓,便正襟危坐起来,安抚了一下众嫔妃们的情绪。
然后恩威并施的对富察贵人训斥了一番,让她不要听信下人挑唆,听风就是雨,险些诬赖余贵人!
将扯闲话的宫女掌嘴,宝娟则先关进了慎刑司大牢!
富察贵人是个不担事的,加上本来身子就没有好利索,刚才又气血攻了心,只觉得天旋地转心慌气短的。
这脸上都没了血色,被桑儿扶着先回了宫。
皇后又安抚了一下余莺儿,对众嫔妃们说了些场面上的话,便让大家都散了,并叮嘱以后谁也不许再提这诅咒之事!
只是每个人的心里多少都有些疑惑,大家好像都心照不宣的,谁也没有问出口。
出了景仁宫的门,敬嫔便以有些种植花草方面的问题想要向余莺儿请教,邀请她去咸福宫里坐一坐。
安陵容和沈眉庄也都跟着去了。
几个到了咸福宫之后,敬嫔便先安排了一些茶点,屏退了左右之后便聊起了这宝娟这事。
敬嫔先调笑一着开了腔,“今天可真是看了场天大的戏!”
三人皆笑着,“娘娘此话怎讲?”
敬嫔说,“我与齐妃也认识这么多年了,她的头脑我是最清楚不过的,她想不出来这样一石二鸟的计策。”
沈眉庄放下手中的茶点,也说出了自己的疑惑之处。
“我也觉得齐妃是被冤枉的,她定是受了人的挑唆,且不说富察的孩子是男是女尚未可知,就算是个阿哥也只在襁褓之中,对三阿哥又有什么威胁?”
“是啊!”
敬嫔沉思一会,看向余莺儿,“余妹妹,你可发现刚才宝娟那一撞,她是故意的?”
“敬嫔娘娘也这样觉得吗?”
安陵容跟着附和,敬嫔点点头,“是啊,这齐妃手无缚鸡之力的能有多大劲,我看那宝娟是假摔,故意撞向余妹妹的。”
见余莺儿沉默不语,敬嫔又问了句,“余妹妹可是感觉有什么不妥?”
余莺儿摇摇头,和安陵容对视了一眼,安陵容朝她点头示意了一下,沈眉庄发现两人的眉目传情,故意打趣一句,
“你们两个莫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余莺儿神秘一笑,将脑袋凑上前去,悄悄说着:“其实我早就发现宝娟有问题了,然后让安妹妹暗地里盯着她,你猜她背地里见了谁?”
“谁?”两人齐问。
“是剪秋!”
余莺儿此话一出,敬嫔和沈眉庄皆沉默了,随后沈眉庄顿悟,“这就是了,宝娟本就是皇后指给陵容的,不然还有谁敢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只是刚才妹妹为什么不提出质疑呢?”
沈眉庄这么一问,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了余莺儿,余莺儿不慌不忙的喝了口茶水,笑而不语。
此时安陵容接了话茬,她解释了起来,“剪秋是皇后的心腹,鸣鸢也只是见到她与宝娟私会,并没有看清剪秋交给宝娟的是什么东西,拿不出来实质性的证据。”
余莺儿接着话茬说,“其实我也想让鸣鸢说出此事的,然后装作不相信此事是真的,这样皇后也会觉得我们相信她,放松对我们的警戒,也达到敲山震虎的作用,只是宝娟先说出了齐妃,我们便没必要再揭露剪秋了。”
沈眉庄这才明白她的用意。
敬嫔一边佩服余莺儿的心智,一边说出自己的见解。
“没有证据确实是无用功,只是齐妃贿赂宝娟的金钗未免也送得太不谨慎了,仔细推敲一下,肯定有许多纰漏之处。”
“难不成敬嫔娘娘要为齐妃平反吗?”余莺儿调侃一句。
其实她心里知道,这符纸只要仔细验看自然会发现纰漏,这符也不是什么诅咒符,只不过是平常的祈愿符而已。
只是齐妃蠢笨加上事情出的突然,她脑子转不过来,再加上没人替她说话,所以才会掉入了陷阱。
敬嫔晦涩一笑,“妹妹说笑了,我只是随便说说,我可没有那闲情雅致的去管她的事,我啊只管喝我的茶喂我的龟。”
说到乌龟余莺儿来了兴趣,嚷嚷着让敬嫔带她去见见那“大寿星。”
敬嫔笑着带她去看了,沈眉庄和安陵容也都跟着去了,大家都乐得悠闲,没再提齐妃之事。
皇后这边将齐妃之事回禀了大胖橘,并将那符纸递给大胖橘看,大胖橘震怒,低吼一声,“荒唐!”
皇后假意求情,“皇上息怒,齐妃也是一时糊涂!”
“我看她不止糊涂,而且是愚蠢至极!这样的无稽之谈她也信!”
大胖橘一怒之下将那符纸撕烂揉碎扔到了地上,皇后唇角轻挑,这下证据都没了,齐妃再也翻不了案了。
接着上前安抚,“是,齐妃是蠢笨,三阿哥有这样的额娘也跟着蒙羞。”
提到三阿哥,大胖橘眉头深锁,顾念三阿哥的情份,让皇后将此事压下,谁也不准再提。
将齐妃褫夺封号降为答应,禁足三个月!
这结果皇后虽不是很满意,但她也不能在大胖橘面前落井下石,知道大胖橘念旧,未起杀必,只能再图他计!
出了养心殿,剪秋搀扶着皇后往景仁宫方向走着,轻声询问着皇后为什么不提一下三阿哥抚养权的问题。
皇后轻轻挑着眉眼,“现在还不是时机,且再等等。”
“娘娘莫非还有筹谋?”
皇后神秘一笑,“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齐妃自还有她的用处。”
“娘娘英明,那宝娟?”
“找个由头处理掉!”
“是!”
突然一阵冷风吹来,皇后紧了紧衣衫,低声说了句,“看样要变天了。”
剪秋颔首微笑,“娘娘,咱们回宫吧。”
紫禁城的天空湛蓝,没有一片云彩,皇后身影随风摇曳,地上那抹影子也尽显婀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