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受伤的事!”邪久王说道,“我虽是听闻——而就算现在桃夭已然痊愈,但那被伤过的痕迹却仍存在——”
“这是何意?”两个人不约而同的问道。
“妖界历来的规矩,同门所伤,他的身上就会生生世世刻着那个伤人之人的痕迹,警醒同门,那人危险——这也是妖界所特有的!”
“那么说,桃夭是被血妖族的人所伤?”
夜烟凝心里想到:桃夭自与那邪皇重黎相认之后,血妖族的人应该已经人尽皆知,又有谁人敢冒着砍头的危险伤害自己的公主?
想到这儿,夜烟凝摇了摇头,说道:“不可能,桃夭自与那邪皇重黎相认之后,血妖族人怎会有那熊心豹子胆来伤害自己的公主——”
可是话说到这儿,夜烟凝忽然停住了,还有一个人,没错——颜孝昌。
邪久王见夜烟凝愣住,便点了点头。
“没错,颜孝昌!”夜烟凝说道,“还有颜孝昌!”
唐渺似乎并没觉得有什么,他说道:“就算是颜孝昌又如何呢,他如今身在仙族,当时对付桃夭,应该也是出于维护本族利益吧!”
夜烟凝也道如此。
邪久王却神秘兮兮的摇了摇头,说道:“听蚕渊讲了你们被困在绝情渊的事之后,我才茅塞顿开——陵颉儿为什么要调换两个婴孩的身份!”
“为什么?”邪久王这么一说,倒教夜烟凝心里糊涂,不正是因为想保护那个虽是邪皇重黎的孩子,但也一样无辜的颜孝昌吗?
邪久王呵呵一笑,看着夜烟凝与唐渺说道:“看来,你们对小遇身上的修为不甚了解啊——妖界的法术修为与魔族不同,与仙族也不同——每一个族群创族之初,都想着将本族发扬光大,自然会在自己的身上做特殊的记号。
就像是乔遇与你缔结契约的印记,独一无二——咦?”
邪久王突然叫了声,他奇怪的看着夜烟凝,夜烟凝愣了愣神,不明所以的问道:“怎么了?”
邪久王一把抓住了她的左手,边摇着头,边叹了两口气,随即说道:“没什么、没什么,他意念没那么坚定而已!”
唐渺说道:“你要说便好好说清楚,怎么话说一半就不肯往下说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是跟乔遇有关?”
邪久王不情愿的说道:“是啊,但是咱们又帮不上忙,他在跟自己的心魔做斗争而已,所以——不就是这么回事了——哎,我刚刚说到哪了?”
“血妖族的法术也有他自己异于常人的特征!”唐渺说道。
邪久王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是啊,陵颉儿当时为什么一定要把凌夜修和颜孝昌调换身份呢,自然是因为颜孝昌的身上,流着邪皇重黎的血,他的身上有着血妖族的气息,唯有用仙族纯正的法术镇压着,这法术才不会外露的明显!”
原来那陵颉儿为了自己的孩子,竟想的如此周密。
“凌夜修本就是信凌君的孩子,所以就算他的身份有异,也不会引起谁的怀疑,但颜孝昌却不一样——这也是为何他的法术修为平庸的原因,他是在变强的道路上处处受限,所以才不能展翅翱翔!”
夜烟凝叹了口气,便是死,也会为自己的孩儿想的周密,这世上除了母亲,谁还做得到!
“这倒是其次!”邪久王忽然又说道。
唐渺不解:“颜孝昌的身份,咱们已然知晓,能瞒得过一时算一时,你提起这件事,是想说既然我们能知道真相的话,那邪皇重黎也就——”
邪久王一手托着腮,一手绕着自己的头发,色眯眯的看着唐渺,说道:“是啊,是啊,那邪皇重黎又不瞎,他难道不会知道颜孝昌的真实身份啊?!”
夜烟凝噌的站了起来,她急急的说道:“不行,不能让桃夭回血妖族!”
邪久王伸手拉着她坐了下来,说道:“桃夭回不回血妖族,那是人家的事,咱们阻拦的了她一生一世嘛,再者说了,那些红执尊者现在估摸着已经把消息送回了血妖族吧!”
唐渺一寻思,却正是如此,他看着夜烟凝,说道:“如此,我们是不是派人——”
邪久王伸了个懒腰,说道:“要我说,你们也别着急,红执尊者未必能发现的了桃夭身上受伤的气息,一来是因为那颜孝昌的修为有限,二是大战当时,红执尊者首先考虑的是战果问题,就算万一发现了桃夭身上的痕迹,并未当回事也说不准啊——再再说了,他们会随着桃夭将那颜孝昌设了防,并不知道那颜孝昌就是他们真正的王子殿下啊!”
“邪久王的意思是说,那邪皇重黎要得到准确消息,还需要一些时日?”
夜烟凝问道。
邪久王点了点头,说道:“所以我的意思是,那凌夜修要还想活命,最好尽快的从那鬼地方抽身出来!”
“但是血妖族的详细情形,我们尚不得知啊!”夜烟凝叹了口气,她也知道那凌夜修一个人危险。
此时就算她对他没了什么感情,但总归是结了盟,大家都在同一条战线上,也不得不对他多了些关心。
而且,原本她正琢磨着要赶去血妖族,再将那里的情形仔细打探一番,这样集两个人的力量,就算遇到什么危险也能侥幸逃脱。
唐渺站了起来,来回踱了几步,说道:“现在的情形,怕只怕那颜孝昌觉得自己身体有异,会怀疑起来!”
“原本信凌君将他上任君王一位之事延后,颜孝昌就颇有怨言,要说他会做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来,这烟凝可真说不准!”
却说乔遇将伏魔剑交给了唐渺,一个人赶回了妖族。匆忙回了自己的旧居,这里依然每天都有人打扫,所以干净异常——像他从未离开过一样。
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不怪其他的氏族兄弟不搭理他,实在是他行走的速度太快,没人发现他而已!
去酒窖提了两坛子酒,乔遇就又回了自己的房间,一个人喝起了闷酒。两坛子酒下肚,乔遇已经有些昏昏沉沉了,胡乱的躺在床上,想睡却更加的清醒。
有时候你想认认真真的忘记一个人,那个人却像是着了魔一样不停的出现在你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