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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叹为观止。一个人的表情竟然可以扭曲到这种程度。她语重心长地说:“火雨啊,我不该强求你的,一上来就让你当演员,真是太为难你了。”

“人类啊,多么虚伪的生物,一张脸竟然可以做出这么多表情,面部神经实在太丰富了吧。”陈火雨至始至终都没有把自己当成人类,哪怕爱上秦畅的时候,也不觉得自己是真正的人类。

当时秦畅的飞船坠落在猿星,他对她的态度是那样的温柔体贴,小心翼翼,还教她说人类的通用语。

从未见识过人类的套路和手段的陈火雨在语言不怎么通的情况下,中了他的奸计。

陈火雨请求巨猿父亲帮助人类修复飞船,还狠心地甩下了父亲,跟着秦畅离开猿星。她当时对父亲说:“我就是想去看看人类的世界,你就当我旅游去了,我一定会回来的。”

她至今记得巨猿父亲的不舍的目光。

她为自己的决绝和无情而后悔,或许这些残酷的遭遇是她背叛父亲的惩罚吧。

可笑的是,当时飞船一起飞,陈火雨就被他们囚禁起来。

零说:“抱歉,我应该让你保留面瘫的品质。我也讨厌人类的虚伪,表情太多不好,面部神经咱们就不开发了,试着开发脑子。你和他们交流吧,语言也是可以进行攻击的。你问他们要衣服,看看他们的反应。他们来研究你,你不妨也研究研究他们。”

陈火雨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巨猿就喜欢搞出大动静来表示自己的情绪。她用手疯狂地拍打着玻璃,说:“给我衣服!给我衣服!给我衣服……”

零听到陈火雨复读机似的说话方式,觉得这不是交流是音波攻击。她都快受不了了,更何况外面那些人类呢。

没过多久,秦畅就来了,带着多功能记录板。他戴上耳麦,将记录板放在架子上,坐在高脚凳上看着陈火雨,说:“你为什么要衣服?你觉得冷吗?”

陈火雨看着秦畅突然觉得很恶心,胃部剧烈地抽搐着,竟然哇地一声吐了出来,洁白的乳胶地面上全是呕吐物,半消化的物质溅在透明玻璃上,特别地恶心。

洁癖的秦畅眼角不自然地抽搐着,幸好观察室中有清洁机器人,不然他根本没办法继续问话。

陈火雨已经很久没有主动提要求什么,甚至不怎么愿意说话,因为她实在太厌恶秦畅,只能用这种方式抗议。这个时候她的抑郁症还没有那么严重,并没有攻击和自残的表现。

零看出来秦畅对呕吐物的厌恶,非常恶趣味地说:“把机器人踢倒,然后用你觉得最凶恶的方式说话,展现你身体中残存的巨猿行为特征。”

陈火雨按照零所说的,将清洁机器人踢到,然后将它举起来,狠狠地摔在地上,接着她用双拳狠狠地砸着玻璃,冲着他做巨猿攻击时特有的狰狞表情,“给我衣服!给我衣服……”

音波攻击让秦畅头昏脑胀,他为了让陈火雨安静下来,无奈地说:“给她一件套头长袍。”

一个研究员说:“师兄,给她衣服,就是给了她人类的属性,这样会很糟糕的。”

秦畅瞪了他一眼,“这段时间行为研究有起色吗?她甚至都不愿意开口说话。她现在说话了,提要求了,一定是有其他的想法,不满足她的要求,你觉得她愿意和我交流吗?或者说你有其他的办法可以让她开口说话?”

研究员神情闪烁,躲避秦畅的目光,讪讪地说:“我这就去拿袍子。”

他拿了一件条纹状的套头长病服,将其放在玻璃房顶部投放食物的铁盘上,按下按钮。

陈火雨将病服拎起,观察了一下,从头上套了进去,然后将胳膊放进袖子里,动作有些笨拙。

她穿好衣服后,就找了个舒服的角度斜靠在床上,她讨厌秦畅高高在上的态度。

秦畅有些不悦地皱眉,以前她都是趴在玻璃上,等待着他的出现,将他视为精神寄托,为什么现在表现出不屑的模样,是哪里出了问题吗。他怀疑是研究室里的人,趁他不休息,对他的实验对象做了什么。

“你为什么想要衣服?你是觉得冷吗?”秦畅的眼睛紧紧地顶着陈火雨,生怕错过某个细节,为什么穿衣服是个社会问题。

“你们都穿,所以我也要穿。”陈火雨说,“我观察了你们那么久,发现你们都穿衣服,所以我也要穿衣服。你不是说让我在里面好好学习观察,只有这样你才放心让我出去吗。我很认真,很仔细地学习了。你看,我的通用语说的不错吧。”

“很好。”秦畅点头,“你毕竟是在巨猿社会中长大的,想要和人类一样生活需要培训。你看你还没有学会控制情绪,刚刚你砸碎了机器人,如果在人类社会你这么做,会吓到别人,甚至伤害到别人。”

“哦。培训到什么样的程度你才会放我出去?”

“直到你可以控制情绪。”

“如果我永远学不会控制情绪,你就会将我关到死,对吧?”

“我相信你可以学会的,总有一天你会和人类一样。”秦畅忍着恶心说,“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一起生活了。”

“是吗?”陈火雨说:“你戴着戒指啊,人类的左手无名指戴戒指,就是已婚的意思。你们给我看的电视是这么说的。我发觉,人类真是热爱欺骗,喜欢戴假面具。”

秦畅摘下戒指,说:“很好,我就是测试一下你的观察能力,很不错。”

陈火雨突然鼓起掌来,“厉害厉害,人类啊,你圆谎的本事简直比标准圆还圆。”

秦畅很兴奋,今天收获了很多,光凭这段对话,他就能写出十万字的论文。他说:“很抱歉,我的试探,破坏了我们之间的信任度,我下次不会这么做了。”

陈火雨说:“你们人类不是经常说覆水难收么,别挣扎了,你不可能得到我的信任。在你将我关起来的时候,我们之间就没有信任度了。”

零有些兴奋地说:“他兴奋起来了,很好。咱们已经铺垫得差不多了,要不要现在就弄死他,然后逃出去?我要让你见识真正的智慧生命体。”

“好极了!”陈火雨说:“我现在就要用拳头捶碎他的胸口,我们巨猿在对战的时候最喜欢用这招,锤碎对方的胸口,才算拥有真正的力量。”

“好咧,就这么干,把机器人捡起来,狠狠地砸玻璃。我会帮你脆化玻璃的。开始你的复仇行动吧,我是你最坚实的后盾。对了,你的拳头不够结实,想好用什么东西捶碎他的胸口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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