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柔对零的言论不以为然。她亲眼见过卡菲发动战争，直接导致了月光城的悲剧。或许，月光城并不是什么好地方，贫富悬殊，富人奢靡浪费，穷人苟延残喘，但至少有一部分孩子是幸福的。
战争一旦开启，人和动物就没有区别。死亡就像呼吸一样频繁出现。
在关柔的眼中卡菲是无可救药的暴君，一个狂躁的战争贩，身上没有一点可取之处。
她真的不想复述零的话，因为这样自私暴虐的人，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崇高的理想和目标。但是，迫于形式和眼前的危机，关柔只能昧着良心说出以下这些话。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你想做彩沙星的天地，想要改变彩沙星这种病态的现状。你发动战争，并不是为了战争持续，而是为了永永远远地终结战争。你的终极目标是让彩沙星获得永恒的和平。”
卡菲说听完这话，皱了皱眉，没有说话，而是伸手越过关柔的腰部，打开门，将她一把推离了房间。
关柔一个屁股墩，跌坐在门外走廊的柔软地毯上。
这是……这是放了她的意思？
幸福来的太突然，这让关柔有些蒙圈，“零，为什么这些话会有用？难道他真的是这么想的吗？这也未免太不可思议了。他不会是觉得这话是夸奖他的，所以就放了我吧。马屁真的可以救命？”
零狠狠地啐了一口，“呸，马屁如果真的能让你不受辱，要我有什么用。你就天天捧着《说话艺术》过日子好了。”
“那他为什么会放了我。那几句话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标榜战争犯的冠冕堂皇的话而已。”
“我查过卡菲的背景，我能够确定这是他真实的想法。他和你一样厌恶战争，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你和他本就是同一类人。”零平静地说出了这些骇人听闻的句子。
“我和他是同一类人，你怕不是疯了？”关柔直翻白眼，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晕厥过去了。
零开始说起卡菲的故事。
卡菲出生于美星，他是美星曾经最着名的首富之子。他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躺着要耍嬉戏就可以了。他在22岁之前，一直这样做，快乐中带着无法磨灭的颓丧之气。
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会在这样的纸醉金迷中渡过。然而，现实给了他一记重锤，打得他眼冒金星。他的家族在一两个月之内倒了，父亲和爷爷都相继自杀，他们没办法承受失去资产的痛苦。
因为没有足够的钱支付居住费用，就连移民普通星球的财力都没有。”卡菲就和妈妈一起搬往彩沙星。
刚刚落地，保养得极佳的卡菲妈妈就被人带走了。她甚至没能和儿子说上话。等她再次出现在而已的面前，已经是一个月之后的事情，这么长时间，卡菲靠着捡垃圾为生。
卡菲妈妈给了卡菲一笔钱，说：“对不起，儿子，妈妈没有勇气活下去了。我要跟随你爸爸去了。我们这样的人是没办法在这病态的星球上过下去的。”
卡菲妈妈说完这些，就找到了一座高楼，跳了下去。她死的非常刚烈，身上没有一块好肉。
卡菲捏着钱，从始至终都没有劝慰过自己的母亲，因为这种时候劝慰起不了任何作用。他没有任何办法改变母亲的现状，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比失去财富更痛苦。
卡菲在最迷茫的时候，他所在的绿洲城市和别的打了起来。城池中的硝烟比沙尘暴还要恐怖。
他眼睁睁地看着孩子们流离失所，看着父母痛苦嚎叫。
背井离乡的苦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承受的。
他从一座城市迁到另一座城市，就像漂流的浮萍，没有根。
他遇到的战争非常之多，几乎每个城市都没有逃脱战争的影响。
一次机缘巧合之下，卡菲进入了一个雇佣兵团。在团里面他很快就因为才智超人脱颖而出。
他进入了佣兵团之后，以最快的速度找占据高位，没多久就发动了第一次小政变。他直接杀了雇佣兵的头子，自己当起了头头。
他当了头头之后，给雇佣兵团争取了更多的好处。
渐渐地，卡菲不再满足做一个小小雇佣兵，他要像那些军阀一样割据一方，拥有自己的势力。
他自己的力量是绝对不够的，就算再给他几个佣兵团，都不一定是军阀的对手。所以，他想出了一个妙招。
他直接找到了当时势力范围较小，军事实力不那么强的军阀，并投到他的门下。
卡菲是极聪明温顺善解人意的人，再加上他的甜言蜜语，很快就取得了军阀的信任。
除了军阀，卡菲还搞定了其他上层，因为他许诺了很多实在的好处。
卡菲在时机成熟的时候，直接发起了政变，一枪毙了当时的军阀。
这一战，让他迅速成名。彩沙星几乎没有人不知道新星卡菲。他的暴虐和智慧深入人心。甚至有些痴迷的粉，试图复制卡菲的成功，也想发起政变，却被人打压得死死的，连布防的机会都没有。
卡菲本不是一个好战的人，只是生活逼迫他前行，让他不得不融入彩沙星，适应彩沙星的生活方式。
近年来，他发动战争的频率越来越快，表面看起来越来越暴躁，像个情绪失控的疯子。但事实上，是他厌倦了战争，痛恨战争，想要彻底终结这种无休止的战争。
关柔听了零漫长的演说，依旧无动于衷，“战争疯子罢了。”
零没有继续和关柔说话，而是用心去感受这个世界的时间轨迹。
她发现，卡菲在下一次战争的时候，因为过于激进误入敌人的陷阱而死亡，他的势力范围下稳定的城市再次陷入战争。
彩沙星反战的声音越来越高，暴力镇压和无意义的战争愈演愈烈，彩沙星彻底陷入混乱，连最基本的秩序都维持不住。
现在，时间线出现了分支。这个分支非常浅，也非常不稳定。零推测，这是卡菲活着才有可能稳定的时间线。
卡菲该不该活着？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