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馆长打电话给关艺说她被解雇了,要她到馆里去办离职手续。

关艺感觉糟糕透了,但她并不后悔救下小风。小风现在无处可去,只能依附于她,两个人挤在小小的出租屋之内。

“小风我要去办理一些手续。”关艺拎起背包。

小风站起来,对她说:“这段时间你都没有去上班,是不是被解雇了?”

“是的。”关艺没有刻意回避这个问题,她扬了扬唇说,“没事的,我很快就会找到新的工作的。”

小风垂目,很是愧疚,“如果不是我……”

关艺说:“不要多想,咱们相识一场,也是缘分。我得走了,不然迟了,馆长会不高兴的。”

关艺出门之后,小风坐在床边发了很久的呆,最终鼓起勇气,拿起手机编了一封极长的邮件,设置了定时发送。小风怕现在发给关艺,会给她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她打开手机中新闻软件的收藏夹,打开有关连环杀手的报道。报道说杀手是无差别杀人,专门找那种没事在外面溜达的无业游民,不分黑夜白昼,只要落单就会被杀。一时间住集中宿舍(贫民窟)的人都不敢独自出门。

小风知道这不是什么无差别杀人,分明是那个势力的人下手了。大概他们的人不好将手伸到警方这边,所以直接来个杀人灭口,死无对证。

看着放火烧避难基地参观馆的人被判刑,小风激动又无奈。人间正义依旧留存,但是幕后主使依旧逍遥自在。学长的死和连环杀手的出现,让她明白,她就是在以卵击石。如果继续留在这里,肯定会害死关艺,这么好的人,怎么忍心连累她。

想着想着,小风的眼泪就流了下来,她觉得是她多管闲事,害了这些人。一开始发现单细胞生物,她以为自己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想要救人于水火,满心满脑都是人道和正义,现在她只想保命,就算不能保住她自己的命,也要保住关艺的命。

小风离开了关艺的小窝。她之所以不告而别,是怕关艺不肯让她走。她不想两个人一起被连环杀手杀死。

小风回到自己的出租屋中,她拿出了她最喜爱的一套暗黑系的衣服,化了一个她最喜欢的暗黑系的妆,用啫喱弄了一个她认为最好看的发型。

如果必须死去,她想这样死去。小风照着镜子满意地笑了,“真好看。”

她煮了一碗面,加了蔬新鲜的蔬菜和鸡蛋。她对自己说长寿面来了。她的生日还有整整三个月,她知道她肯定活不到三个月,想要在死之前,为自己过最后一次生日。

她刚刚吃了两口,就见一个人站在她的小屋门口,举着枪对着她。

小风侧过脑袋,看了他一眼,说:“你来啦。”她的声音在颤抖,手也在颤抖,但还是努力地吞咽着。

眼泪不受控制地从她的眼眶中涌出,这辈子真的什么都没做,好不容易以为自己能够干一件大事,谁知却把自己的性命搭了进去。

她大口大口地吃着,想着至少要做一个饱死鬼。

托马斯觉得这个暗黑系的姑娘挺有意思的,并没有立刻开枪,而是拖过一条椅子,坐了下来,看着小风吃。

小风终于吃完了,连汤都喝的一干二净。她拿纸巾抹了眼泪和嘴,她发现口红掉色了,说:“你都已经等我吃完面条了,再等我补个妆吧。”

托马斯摆了一下枪口,示意她去补妆。

小风扑了点粉,重新涂了口红,站到托马斯的面前,说:“开枪吧。”说完,她紧紧地爱上了眼睛,身体抖个不停。

托马斯看到小风身上莫名其妙的英雄气概,不由地笑出了声,“你真是个矛盾的人。”

小风说:“我死之前不想聊天,快点的吧。”

托马斯没有开枪,他对猎物产生了无比复杂的情绪,最强烈的感觉就是好奇,他想进一步了解她,特别是她的心理。

他放下枪,将枪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枪口对准小风,“你睁开眼睛,坐下,我要问你一些问题。你答的好,说不定我能放你一马。”

小风愣了一下,甚至忘记颤抖。她睁开眼,一脸疑惑地看着托马斯,随即她讥讽一笑,这样冷血的杀手怎么可能放过她,更何况这个人只是杀手,又不是幕后主使,根本不可能放过她。这个杀手不过想玩猫捉老鼠的游戏,等它玩够了,老鼠免不了一死。

“你想问什么?”小风坐了下来,大概害怕过了头,抖的不那么厉害了。

托马斯说:“你为什么要回到这里?你不是在那个管理员家里住的好好的吗?”

“你!”小风很是震惊,她以为关艺的住址没有暴露,看来她还是太天真。她做了最后的挣扎,“她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个爱管闲事的傻子。事情是我惹出来的,DNA样本也是我向警方提供的。我希望你们能够放过她。”

“放过她?你是指关艺吗?”托马斯似笑非笑地说:“她不能放。”

“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小风激动的再次强调一遍之后,整个人都耷拉了下来,缓慢地说:“你们没有把我们当成过人吧。不论是我和关艺,还是那些实验的人。”

“你们的存在都是浪费资源。”托马斯说:“其实很多工作机器人都可以替代,为了保证你们有事可做,才削减了机器人的数量。你们应该感谢政府。像你们这样的人就是政府的累赘,而我所做的不过是减轻政府的负担罢了。”

“这是你们丧心病狂的理由?”

“不必说的真的难听。讲真的,如果你们这帮人连做实验的价值都没有的话,那真的不如直接死了干净。”

小风摇头,“照你这么说福利院长大的孤儿就都不配活着。”

“你们的智商都不够,只能做一些机械性重复的活,你们没办法创造价值,当然不配活着。”托马斯傲然说,“不过,现在你能不能活着,就是我一句话的事情。你都这样了,还想着别人,先考虑你自己吧。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样本的,又是怎么将它们培养成型的?一五一十从头到尾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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