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楮墨语气阴冷:“云若柳,本王的孩子如何,用不到你来评判!”
云若柳脸色一僵,呆滞的站在原地,看着他阴沉的脸色,后知后觉的害怕起来。
她连忙跪在地上,慌张的解释:“王爷,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在这么多朝中大臣面前卖弄,谁也不知道最后他们会如何议论,横竖都不是个好办法啊!”
“倘若他们凭空捏造些事情,瑞王府可就麻烦了!”
然而这话才刚说出口,迟未就走进来,径直走向白绫稚,双手将一个盒子呈上:“这是刚刚将军府送过来的笔,说是给小王爷的。”
白绫稚微怔,随即笑眯眯的看着嫉妒的满脸扭曲的云若柳,眨眨眼:“云小姐,你恐怕忘了,我们渊儿还不到三岁,就已经会写这么多字。”
说着,她淡定的收下毛笔,甚至还看了一眼:“这么贵重?”
迟未拱了拱手:“老将军说,这孩子他喜欢,是个能当大任的。还说,倘若王妃您先让小王爷去皇家学堂,他可以帮忙引荐。”
云若柳脸上的嫉妒,就这么硬生生僵住了。
倒不是说这些话打击人,而是说话的人!
将军府?将军府不是最讨厌白绫稚这个贱人了么?而且在她的影响之下,将军夫人更是对她嗤之以鼻。
现在是什么意思……难道……这小贱种只在人群面前写了几个字,就能被所有人喜欢?!
她气的发抖,知道自己刚刚那些话说的过分了。
她咬咬牙,略显遗憾的望着苏楮墨,语气温和:“孩子这么小,就要为了争宠赢得所有人的喜欢,被迫学习这么多东西。”
白绫稚忽的一声笑起来。
“云若柳,你该不会是得了失心疯吧?刚刚还骂我们家渊儿丢人现眼,现在又要替她打抱不平,怎么,这是编不下去了?”
云若柳死死地咬紧牙关,可怜楚楚的跪在地上:“瑞王殿下,小女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心疼孩子,毕竟他那么小,有没有力气握笔都不一定。”
苏楮墨皱眉,目光落在白绫稚的身上。
云若柳知道自己这话有了效果,再次叹息。
“虽然这孩子以后是要继承王爷您的衣钵,但过早接触这些人情世事,只会让孩子逐渐变得冷漠凉薄,对以后没有半点好处啊!”
“姐姐,说句真心话,王爷也是信任你,才会把孩子交给你来管教。可如今你把他逼成这样,叫我这个外人看着都心疼。”
白绫稚只觉得恶心。
她冷眼看着云若柳,笑眯眯的开口:“你也知道自己是外人,有什么权利评判我们的家事?”
云若柳被噎了一下,求助似的看向苏楮墨。
苏楮墨这才走过去,看向一旁正饶有兴致玩弄新毛笔的白幼渊,脸上沉下来:“渊儿,你老实告诉爹爹,你为什么会写那么多字?”
说着,他警告似的瞪了白绫稚两眼,又安抚道:“你别怕,爹爹在这里,你娘亲不敢把你怎么样。你若是不想学,被逼得紧了,和爹爹说。”
白幼渊皱着眉头推开苏楮墨,满脸厌恶:“天底下竟还有你这样的爹爹?”
他言语愤怒,脆生生的语气透着满满的疏离。
“我娘陪了我三年,这三年里,你一次都没有来看过我,更没有出过一点力气。就在前些日子,你还在怀疑我不是你的血脉,公然纵容这女人羞辱我。”
他指着云若柳,冷笑。
“我娘脾气好,可以同意你用军功换三年的请求。可我什么都记得!你既然没有付出任何努力,就不该享受有孩子的喜悦。”
“你现在到底是以什么立场站在这里,被一个外人挑拨着,对我的教育指指点点?”
“又凭什么质疑我娘亲的用心,觉得她会对我不好?”
“难道她若是对我不好,我能活到现在?若是她和你一样,和这个女人一样,我早就死了你信不信?”
苏楮墨被白幼渊怼的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自己儿子眼眸里涌现出的怒火和痛恨,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云若柳却在这个时候哭哭啼啼的开口:“你误会我了,我没有要指指点点的意思,我当然知道你和娘亲这几年过得不好。可我也只是担心你啊,毕竟你这么小,就已经会这么多东西。”
白幼渊皱着眉,语气越发不善。
“这位喜欢破坏别人家庭的小姐,麻烦你清醒一点。我就是天生聪明,天生喜欢学,不行么?”
“你没见过这样的孩子,说明你见识浅薄,鼠目寸光。世家大族的那些孩子们,哪一个不是早早的就开始学习了?”
“有本事你冲到别人家里说这些话,你看看他们会不会打死你?”
他双手叉腰,满脸鄙夷。
云若柳被一个小孩子教训的满脸通红,咬牙切齿的想要反击,又想起苏楮墨还在旁边。于是她含着眼泪望过去。
可苏楮墨却好像是被骂清醒了似的,望着她的眼眸带着几分警觉。
“云若柳,本王什么时候准许你掺和我们的家事了?”
云若柳只觉得脑子里“轰隆”一声,整个人都有些发麻。
她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咬紧了牙关:“难道不是瑞王殿下您说,我们都是一家人的吗?”
“而且您还让我搬回来住,如果您分的那么清楚,又何必如此羞辱我?!”
苏楮墨这一刻无比的清醒。
他盯着眼前女人的眼眸,语气阴鸷:“云若柳,看来本王需要让你知道,什么是分寸,什么是界限。”
说着,他大步走到白绫稚面前,将孩子和她一起护在身后。
“云若柳,本王可以对你降低底线,也可以给你多一些的温柔。但这些的前提是,你有分寸感。”
“可你如今,对着我的孩子指指点点,对着给我生儿育女的王妃出言不逊,是你自己越了界。”
云若柳不可思议的盯着眼前的人,心里一阵恐慌。
难道……没了那个药物,她真的无法控制苏楮墨了吗?
她刚要再说点什么,只听到男人冰冷的嗓音:“来人,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