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望着她笑,漆黑的眸深邃狠绝,随后大步离开。
白绫稚抓起旁边的茶盏,就开始漱口。
反反复复几次,一直到那血腥味再也不见,她才恼怒的扔下茶盏。
“不要脸!”
冥华有些担忧的走进来:“主子……”
他跪下,语气透着些自责:“属下发誓,真的十分谨慎。是瑞王殿下忽然要见我,然后直接开口说,我调查他。”
白绫稚将人扶起来:“他并不是发现了你,而是在诈你。”
冥华微怔。
女人叹口气:“没事,他既然怀疑,那我就告诉他。你该调查调查,该跟踪跟踪,以你的身手,他发现不了才是正常的。”
冥华小心翼翼的望着白绫稚:“主子,您这是……要和瑞王殿下彻底闹翻么?”
白绫稚摆摆手,显然没有多少怒气:“闹翻?不至于。”
“我没有查到他具体的罪证,仅凭着一个所谓的梦境就定生死,有些草率了。”
冥华松了一口气。
他想了许久才开口:“王爷好像很喜欢您,那日您喝了酒,王爷看到您和我待在一起,似乎是生气了。”
“或许,他只是害怕失去您。”
白绫稚抬头。
冥华连忙又跪下去:“属下多嘴,还请主子责罚。”
白绫稚轻轻的笑起来:“你是想说,他在吃醋?”
冥华默不作声。
白绫稚缓缓地站起来:“这么长时间,你也只是查到一些表面的事。其余的一概查不出,难道你就不觉得奇怪?”
“苏楮墨能很好的隐藏掉自己所有的线索,他能如此谨慎,防患于未然,难道真的是个痴情人?”
冥华微怔,显然为自己的草率感到懊恼。
白绫稚再次开口:“更何况,如今朝中动乱,他自己都分身乏术,难道真的还能有闲情逸致,跟我在府里谈情说爱?”
“他这几年伪装的极好,京城人都叹息他再也不如从前,如今又恰如其分的展现出自己的痴情,难道不是刚刚好能让人打消对他的提防么?”
冥华瞬间就明白了。
他连忙跪下磕头,随后也有能体会到白绫稚的懊恼了。
白绫稚重新坐下来:“你不必自责,苏楮墨这人,比你想象中要聪明的多,也狠毒的多。”
“我之所以到现在还不离开,是因为我需要弄清楚,他的手上,到底有没有沾染我爹娘的血。”
冥华应下:“主子您放心,属下和云晴一直都在调查,一有消息会马上告诉您。”
白绫稚叫人起来,这才转移了话题。
“等忙完赵家的事,我就带你去凌云阁。”
冥华有些受宠若惊,精致妖冶的眉眼多了几分雀跃。
白绫稚又道:“你失忆,这事可大可小。这些日子我反复观察过你,虽然失忆的确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但你……”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应该不是什么穷苦人家的孩子,大抵是世家大族,亦或者是……宫里的人。”
冥华脸色猛地变了。
他连忙跪下去:“属下不必知道自己的身份,如今我就是冥华,是您的贴身侍卫,这就足够了。”
他仰起头,狭长漂亮的眼眸闪动着亮光。
“即便我是什么尊贵身份,可这么多年,从未有人找过我。京城里更是半点消息都没有,想必他们并不需要我。”
他有些冒昧的凑近了白绫稚。
“主子,属下愿誓死追随您。我不用去凌云阁,也不需要恢复记忆。”
白绫稚却在这个时候攥住他的手腕:“外袍脱了。”
冥华身子猛地一僵。
女人却不由分说,直接将他外袍拽下,随后又扯去了中衣。
就在冥华想要说什么的时候,白绫稚的手就贴在了他的后背。
“你知道自己的后背有伤么?”
冥华终于睁开眼:“知道。”
他刚刚还以为,自己要……
他本该是高兴的,可这会儿,察觉到白绫稚对他没有半点非分之想,竟又失落起来。
白绫稚并没察觉到他的情绪,而是继续开口:“上次给你把脉的时候就觉得有些奇怪。你身上的这几道伤口曾经应该深可入骨。”
“介意让我看看前面么?”
冥华坦然的转过身:“属下本就是您买来的。”
白绫稚没应声,只是仔仔细细的观察,忽的笑起来。
她的手指着他胸口一处很小的伤疤:“这就是致命伤。”
冥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白绫稚猛的抽出一根银针,直接扎在他伤口的位置。
顿时,冥华连站都站不住,直接跪在了地上!
白绫稚迅速收手:“感觉到了么?这也是旧伤,应该是用特质利器所伤。”
冥华捂着胸口艰难的站起来。
白绫稚这才继续开口:“我执意要你恢复记忆,并不是为了要弄清你的身份。而是,倘若你的失忆和这些伤,都是某些人为了掩饰罪恶刻意为之,而如今,他们高枕无忧,甚至平步青云,你就不该放过他们。”
“有些仇,需要你自己去报。”
冥华狠狠地颤抖了一下。
从未有人和他说过这些。
他从前一遍又一遍的找大夫,那些人无一例外,都劝他放弃。他们说,既然忘了,就该认命。
他们说,就算是能想起来又能如何,他什么也做不了,甚至连看大夫的钱都没了。
所以他认命了。
可白绫稚却劝他不能放弃,甚至还鼓励他去报仇。
冥华深深地看了白绫稚一眼,随后跪在地上,郑重的磕了个响头:“属下遵命。”
另一边,苏楮墨依旧在书房。
他几乎是发泄似的狠狠写了几页大字,这才搁下笔。
“你刚刚说什么?”
迟未提起来的心终于放下了:“王爷,赵筠儿他们那边,恐怕是要对王妃不利,属下查到,他们又暗中和云家见了面,甚至还有唐家人参与。”
苏楮墨冷笑一声:“看来他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迟未横竖有些想不明白了:“可是王爷,您……为何还要帮王妃?她既不信你,又不愿意见你,甚至还说出那般伤人的话来。”
“您这是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