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白幼渊欢欢喜喜的将手里的托盘放在桌上,然后自己爬上凳子,站在上面。
“娘亲,这个是上次赵逢垣来的时候,我悄悄扯下来的一点点布料。这个是上次混进拍卖会场,你买的药丸,我拿了一颗。”
白绫稚点头。
白幼渊声音虽然稚嫩,却已经渐渐有了苏楮墨的沉稳:“我前两日闲着无聊,就用这块布料泡进了我配的水里。”
他撇撇嘴:“我本来是想看看,这种不要脸的男人,穿的是什么好料子。结果没想到,这块布料进了我配的药水,马上就发生了反应。”
小团子说着,指着一旁的琉璃瓶。
晶莹剔透的瓶子里,原本透明的药水变得浑浊,泛着浅浅的绿色。
他将塞子打开,递给白绫稚:“娘亲你闻,是不是很熟悉?”
白绫稚凑过去闻,猛地愣住。
白幼渊笑着仰头,一副等夸奖的样子:“娘亲,还有哦,这个丹药也是一样的。”
他从柜子里重新拿了个自己配置的药水,将药丸扔进水里。
除了药丸本身的白色,水里依旧透出点点绿色。
白绫稚凑近了闻,能闻到除了杂乱的药香气之外,那股很淡的味道。
白幼渊得意的轻哼一声,这才将一旁的小匣子打开:“这是我根据味道找到的药材,应该还缺了点什么,但是……”
他顿了一下:“娘亲,赵逢垣是不是会制蛊毒啊?”
白绫稚谨慎的点头:“这味道的确很像。不过这药丸,应该是我们运气好,他没处理干净。”
白幼渊点头:“嗯,我也这么认为,你给我的那瓶药丸我全都试过了,只有两粒有味道。”
说着,他捂住耳朵,快速开口:“我这两天出去逛了,还收购了好几瓶他们拍卖会场的丹药,都没有这种情况。”
白绫稚眉头猛地一跳。
她刚要伸手揪小团子的耳朵,就看到他早早捂好耳朵的动作,顿时哭笑不得。
白幼渊笑嘻嘻的松开手:“娘亲你放心,我是让冥华哥哥和我一起……”
他猛地愣住,连忙捂嘴,就对上白绫稚似笑非笑的眼神。
他把手拍在脸上:“冥华哥哥我对不起你,渊儿不是故意出卖你的……”
白绫稚“噗嗤”笑出声来:“行了,我不会找他麻烦的。你做的很对,以后想出门,让云晴或者冥华跟着。”
小团子终于笑起来:“娘亲,这算不算是个巨大发现?渊儿是不是立功了?”
他撅着小屁股,晃啊晃。
白绫稚觉得,若是他有条尾巴,这会儿都摇到天上去了。
她笑着点头:“那是自然,若没有你发现及时,恐怕我就算是真的怀疑他,也没法下定论。”
白幼渊欢欢喜喜的点头,然后继续开口。
“还有哦娘亲,他肯定会制药丸,而且比例做的很精确。比死掉的那个赵筠儿还要厉害。”
他抿着嘴:“其实我一直怀疑,那个赵筠儿是不是被控制了,不然以她的心机和手段,倘若真的连你们都没发现的话,她不至于这么轻易就没了。”
白绫稚其实一直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她也觉得奇怪,只是人死的太突然,再加上前面又做了不少坏事,他们竟一时间没防备。
白幼渊打了个哈欠,伸伸懒腰:“我太累了,这几天一直都在琢磨。喏,药材都在这里了,我回去睡觉了。”
说着,他就欢欢喜喜的跑去隔壁了。
白绫稚盯着他的背影,轻轻笑起来。
她重新收回目光,盯着桌上的药材,刚要抓起来去找苏楮墨,云晴就进来了。
她显然有些慌乱,看到白绫稚的时候,欲言又止。
白绫稚重新坐下:“怎么了?”
她心提起来,毕竟不管发生多大的事,她都很少见到云晴慌张。
云晴忽然跪下来,重重的磕了个头:“主子若是听完,可千万别动怒,说不准其中有误会。”
白绫稚的心头重重跳了一下:“关于苏楮墨?”
云晴知道自己也不能瞒,只能小心翼翼的点头,然后从怀里取出一个用帕子包住的东西。
“主子,这是从……李小姐给你的那一匣子白家遗物里找到的,属下对比了许久,确定这是……瑞王殿下的东西。”
白绫稚的脑子里“轰隆”一声。
她甚至都不记得自己到底是怎么接过来的了。
这是一块玉佩,能看出来是被血浸染了许久,即便是擦拭,都无法彻底恢复如初。
云晴连忙磕头:“主子,说不准王爷是去救人的,您先别生气,我们暂时还没有其他证据。”
白绫稚把东西小心收起来,缓慢的点头:“我知道。”
可声音却清冷如冰,不带有半点感情。
云晴又道:“现在还有几件东西,无法确定是谁的,需要时间核查,还请主子再等一等。”
紧接着,她又道。
“但是有一件事确定了。”
她小心的拿出几张纸来:“赵筠儿大概是被诬陷的,赵逢垣才是……最后见到白家的人。”
白绫稚扫了几眼,将纸张死死地攥在手里。
“好,我知道了。”
她脸色阴沉:“去核查一下,赵筠儿是不是真的死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当初五马分尸的是她么?”
云晴微怔,这才低下头:“是,属下马上就去核查。”
白绫稚的眼眸轻轻眯起,刚刚发现赵逢垣破绽的喜悦,被这块玉佩冲的一干二净。
她记得苏楮墨曾经信誓旦旦的说,自己和白家没有交集。
既然如此,恐怕云晴的假设压根就不成立。
也就是说,苏楮墨应该不可能去就白家,否则他早就该说出来了。
白绫稚只觉得胸腔一阵阵压抑,却也只能强忍着,将玉佩收起来。
一直等到夜晚,苏楮墨自觉进来打地铺的时候,白绫稚的兴致都不太高。
男人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伸手过来想要将人搂进怀里,安抚几声。
可白绫稚却像是吓了一跳似的,猛地转身,直接给了他一耳光,语气冷的掉渣:“别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