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绫稚这才点头。
“不错,目前为止,你倒是最大方的一个。”
她垂眸望他,觉得自己前些日子的那一丝丝心动可能是喂了狗。
不过也好,不掺杂感情的利益交换,这才是最适合她的。
苏楮墨伸出手,放在她面前:“既然如此,成交?”
白绫稚没有伸手。
苏楮墨嗓音低沉:“本王是你最合适的人选。你既然选择搅进这潭浑水,不管和其他哪一个皇子合作,都会频频见面或者书信。”
“这样的途径会增加泄密风险。白绫稚,你是个聪明人,应该轻易就能想到,我们二人合作的好处吧?”
他还是第一次用这样的态度和白绫稚谈判。
和朝堂上那些冰冷的交易一样,他释放了自己的气场,像是狩猎一般,咬住她不放。
白绫稚半晌才开口:“好啊,合作愉快。”
女人脸上看不到半点失落,甚至还能隐隐看到几分野心的雀跃。
他的心狠狠坠下来,随后又整理好心情:“嗯,合作愉快。”
白绫稚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勾住他的脖颈,浅浅道:“老实说,我本来想着,若是我和哪一位皇子合作,还能稍微享受一点福利。”
她的手在他胸口轻轻打了个圈:“瑞王,你该明白是什么意思的吧?”
苏楮墨猛地攥住她的手,眼眸阴沉的厉害:“白绫稚!你确定要激怒我?”
白绫稚却笑的娇俏:“激怒?我只是实话实说,更何况,你说过,这是你给我的自由。但现在合作对象变成了你,我就需要稍微考虑一下了。”
苏楮墨脸色一僵:“为何!为何要考虑?”
他死死地搂住她不放:“白绫稚,你厌恶我?”
白绫稚索性也不挣扎了,她靠在他怀里,笑的十分平静:“厌恶倒不至于,我只是怕你承受不住啊。”
她手点向苏楮墨的心口。
“你该清楚的,这场交易没有感情,只有利益交换。我只是想享受,互惠互利,仅此而已。”
她唇角微勾:“所以,你能接受?”
苏楮墨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
可是一想到她的性格,却又觉得正常。毕竟她的心愿,向来就是放她自由,然后养上一群面首。
他嗓音阴鸷:“你是想让别人都知道,本王亏待你了?”
他的手放在她脖颈处,轻轻的摩挲两下。
“白绫稚,这是你想要的么?”
白绫稚笑的娇媚,嗓音透着丝丝甜腻:“那是自然,我有权利享受,也有权利提出自己的需求。苏楮墨,你不是有洁癖么?即便你知道我不喜欢你,你也下的了手?”
她半嘲讽半挑衅似的开口。
“我可永远都记得三四年前的事,那一晚,你可是半点耐心都没有。老实说,我对你失去了信心。”
等苏楮墨明白过来,这女人到底在说什么的时候,手就猛地收紧。
白绫稚却低低的笑:“苏楮墨,你不行的,放弃吧。”
她仰头望他:“其实冥华被送过来的时候,就是被当做面首送来的,我倒不如……”
话都没说完,男人就怒而吻住她。
苏楮墨气的全身血液都快要涌上头脑。
她在提别的男人,她想尝试别的……她说他……
苏楮墨的手逐渐收紧,眼眸赤红:“白绫稚,这是你要的。”
他嗓音哑的厉害,大步将人扔到榻上:“你别后悔。”
出乎他的意料,白绫稚半点挣扎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朝着他笑,显然是在等着。
苏楮墨其实很清楚,现在这种情况,不合适。
白绫稚不喜欢他,甚至只把他当做利用工具。
可他不愿意,不愿意松手,死都不行。
一想到若不是他及时发现,这女人可能要朝着其他男人投怀送抱,他就气的发抖,恨不得现在就惩罚她!
白绫稚盯着男人阴沉的脸,其实心里也沉浮不定。
她其实从未那么想过,也从未那么草率的想要同别人这般那般。
只是她也不知道为何,只要对上苏楮墨那张正经又具有压迫力的面孔,她就忍不住的想刺激他。
这男人凭什么,凭什么对她满脸公事公办的样子?
既然公事公办,又为何动怒?
他为何生气,是因为她说的轻浮,还是因为他真的喜欢她?
白绫稚望着他,没有半点要躲避的意思。
她觉得自己可能也是要疯了,甚至在这种时候还能笑得出来。
“苏楮墨,你是在害怕么?”
她直直的望向他的眉眼:“我若……”
话都没说完,苏楮墨就发狠似的咬上她的唇,然后转到耳垂,然后是脖颈。
白绫稚吃痛,只觉得男人像是要隔着皮肉,吞了她。
苏楮墨的眸越发赤红:“稚儿,这是你要的,你别后悔。”
白绫稚垂眸望他,心底有些茫然。
她……好像半点都不排斥。
和三四年前的那次不同,那次她痛苦又屈辱,只想着一剑杀了他。
可这次,就像是他说的,这是她要的。
男人其实并不算熟练,可即便是在盛怒的状态下,也并没有对她真的发狠。
苏楮墨知道现在已经没法停下,却也极力叫她适应。
他的大掌攥紧她的手,十指相扣。
屋内的熏香丝丝缕缕的消散在半空中,又像是被风吹动,颤了颤,散成一团烟雾。
窗外逐渐暮色沉沉,床幔猛地垂下,摇成一片夜色。
随后,簌簌的下起了雪。
雪花飘落,吹打着窗棂。
夜半时分,雪厚厚的积了一层,屋内的地龙却十分温暖。
雪像是吞噬了一切声音,连带着屋内的声响也一并接纳,蔓延成一片柔和的光。
白绫稚是到了清晨,才沉沉睡去,脸上似乎还带着泪。
苏楮墨轻轻吻住她的泪珠,笑的有些无奈:“不是不后悔么?”
刚刚哭的厉害的人,到底是谁?
他温柔的抱她清洗,又将人塞进被褥里,自己也缓缓地躺下。
他侧身望她,女人此刻没了刻意的阴冷戾气,脖颈上有痕迹,明日定是要围上厚厚的兔绒围领。
只是——她梦里都还娇气的打着哭嗝。
像是被欺负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