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白绫稚说出点什么,冥华忽然起身,拥住她。
随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不知为何,只这么抱着,属下都觉得心满意足了。”
“这样就好,不疼了,不……嗯……”
他再次闷哼,胸腔里翻涌着血气,毛孔里渗出些许暗红色的血。
白绫稚捏着他的手腕:“这些人下手很毒,你几乎是从娘胎里开始,就被他们算计了。”
冥华缓慢的从她怀里退出来,眼眸里映着清晰可见的脆弱:“即便……那时候他们都把我当成是女儿身,也不曾……放过我?”
他声音不住的颤抖,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见白绫稚点头,他神色更悲凉了几分:“好……我知道了。”
他咬紧牙关,任由毛孔里渗出来的污血沾染了他月白色的漂亮长袍。
冥华额前的发丝被浸湿,一缕一缕的贴在脸上:“没关系的,主子,从他们把我扔出去自生自灭的那一瞬间开始,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眼眸赤红,却努力的笑。
“主子,是您给了我锦衣玉食,给了我体面。如若不是您,恐怕……我也会像其他人一样,被置身于烟花柳巷,残破一生,再也没有机会知晓真相。”
他说的很慢,血顺着嘴角不住往下流淌,滴落到了白绫稚的手背。
男人慌忙伸手去擦,强忍着铺天盖地的疼痛,仔细的清理掉那滴血。
白绫稚看的有些动容:“不必,没事的。”
冥华深深地望着她,满眼破碎:“即便我只是个不受宠的皇子,没有任何权利和地位,甚至,陛下也不愿意承认,您也会一直对我好吗?”
他似乎是紧张的。
他的记忆在慢慢恢复,那些悲凉的,残忍的、甚至是恐怖的记忆,全都蜂拥而至。
他原以为,自己想起一切,就有足够的底气。
可谁知道,记忆惨痛到,他宁愿没有。
白绫稚叹息一声:“你当初是以面首的身份进了瑞王府的大门,我也没嫌弃你啊?”
冥华像是终于安心了似的,咬紧牙关,只轻轻的拽住了她的衣袖,没再有任何逾越的动作。
白绫稚又探了探他的脉搏,发现似乎已经逐渐恢复平稳。
她也算是安心下来:“看上去没事了。”
冥华能察觉到,体内的疼痛如潮水般涌去,连脑子都变得越发清晰起来。
可他却觉得自己好似要昏了头,满心的怒火无处发泄。
他跪在地上,迟迟没有动。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抬起头来,嗓音里满是悲痛。
“我……好像真的是被人抛弃的。即便是皇子,也没有人在意我。”
“他们说……我出身下贱,想要活,就只能……当个女孩子一样。”
他颤颤巍巍的跪直了身子:“我叫……苏容若,当时起名的人说,这个名字比较中性,不容易被人识破。”
“可即便如此,那些个妃子皇子,甚至于是公主……都不拿我当人,因为我娘是宫女,被他们寻了个理由活活打死了。”
“我是个下贱的命,只有任劳任怨,当他们取乐的工具,才能勉强换一口饭吃。”
“可,终于有一日……他们觉得玩的不尽兴,在众目睽睽之下……撕了我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