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袁成明的案子,便和这邪佛有关?”凌风有些担心了,一个袁成明不算什么,但是加上这么个不知什么境界的邪佛就不好说了。
炼气士和武夫相同,分为三境九品,那些魑魅魍魉,同样如此。
若是同境相争,倒是不用担心,武夫一身磅礴血气对这些魑魅魍魉的克制,丝毫不亚于那些炼气士的手段。
怕的就是这东西境界远超王仲平。
“不错,那个许家家主便是被邪佛所杀。”石广钧点了点头。
“为何卷宗之上没有相关的记载?”凌风有些犹豫的问道。
石广钧嗤笑一声道:“别的不说,就说你曾经历的澜沧江巨蛇一事,缉拿司可曾有过相关卷宗?明面上说是当地知府懒政,其实缉拿司之内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难道你不知道?”
凌风闻言有些无奈,缉拿司成立已有数百年,种种弊病数不胜数。积重难返,除非上面肯拼着元气大伤从下至上来个大换血,不然些许变动根本无济于事。
东方月明一个毫无功绩在身的外人,为何能够成为缉拿司镇抚使?实力当然是一方面,但是另一方面,便是指挥使希望这条活水能将缉拿司这潭死水带动起来。
只有动起来,才好下刀,斩去弊病。
当然了,这些不是凌风看出来的,而是他老爹来信交代的。
东方月明之所以将凌风和王仲平收入麾下,其实主要便是看中了凌家的势力,使得自己将来不至于孤立无援。
毕竟对缉拿司这个大楚之内仅次于军方的暴力机构动刀子,即便是有了上面的命令,到时候也必然是磨难重重。
其次便是看中了王仲平的武道前途,当然,天下间天赋好的年轻人不计其数,但是王仲平这样的散修终究还是少数。
至于为何至今麾下只有二人,便是她仍在挑选那些身世清白之人,免得到时候清查内部之时,手下先去告了密。
最后信中交代,让凌风不必多想,安心等着,这一天不会来的那么快。
“知不知道那邪佛如今是什么境界?”凌风将脑子中的杂念抛开,问道。
石广钧回道:“不好说。”
“能不能让碧水宗暗中看护着?”凌风想了想之后问道。
若是王仲平不是缉拿司之人,凌风当然可以调动家族内的高手去帮忙,但是如今却是不行,擅自掺和缉拿司内部之事,对哪个家族都是大忌。
反倒是这些江湖门派没那么多的讲究,毕竟袁成明本就出自碧水宗,碧水宗出手擒拿也在常理之中。
石广钧摇摇头道:“碧水宗不会插手此事,具体原因不方便说。”
“那你说这些废话有什么用?”凌风道:“你这人也太不爽利了。”
“碧水宗不能插手,但是我可以。”石广钧笑道。
凌风皱了皱眉:“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石广钧从腰间取出一枚缉拿司总旗令牌,放到桌上,笑道:“现在我们可是同僚了。”
凌风眉头皱的更紧,以石家的势力,加入缉拿司当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他为何要加入?自己是实在读不下书去,从军的话母亲又担心自己会死在边军,所以这才加入了缉拿司。
石广钧则是不然,别看这个死胖子长得这幅尊荣,实际上已经有功名在身了,只待明年会试,说不得便能金榜题名。
现如今加入缉拿司,可谓是自毁前程。毕竟入了缉拿司,几乎不可能再被调入六部了。
石广钧看着凌风皱眉的样子笑道:“很奇怪吗?书读得好就一定要去参加科举?”
“你到底想做什么?”凌风问道。
“我自然是有我的想法,这你不用多想。现在我想的是,和王仲平合力解决掉这邪佛,我只要寺庙中一样东西,其他的丝毫不取。”石广钧说着说着叹息道:
“为了买回我这条小命,口袋里可是半颗铜子都没了。”
“那你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凌风放下心来,若是那邪佛太过难缠,石广钧肯定不会去送死的。
“这不是想着让你帮忙写封信,不然我怕一见面,我们还得打一场。”石广钧缩了缩脖子。
要是在京都见面,自己打着还债的名头当然是没事,但是自己追到武宁县去,那就太像是着急去报仇了,到时候自己可没有第二个十五万两了。
凌风问道:“我凭什么信你?”
“我就知道你得这么问。”石广钧显然有些颓丧,身子往下一塌,摊在椅子上:“问题就是我没办法让你相信啊!”
要不是碧水宗一位长老正巧在这几天来了京都偶然提起这件事,自己还不知道邪佛的事情,结果,这件差事还被王仲平接了。
若是别人还好,王仲平这个满身刺而不自知的刺猬,没有一定的把握,实在是不想和他会面。
凌风思量片刻说道:“我可以写一封信由你带去,但是你们合力斩杀邪佛的收获到底如何分配,你自己去和他谈。”
石广钧直起身来,点头笑道:“没问题,我到时候亲自和他谈,只要你肯写这封信就好。”
……
碧水宗位置极好,三面环水,想要入宗,只有两条路,一是乘船过碧水湖,经山门而入,第二便是爬上宗门后那百丈高的悬崖峭壁。
自从上次袁成明现身重伤了几名碧水宗弟子之后,碧水宗便开始约束弟子,不再轻易外出,更是有两名外罡境长老在周围游荡,若是袁成明再次现身,恐怕便不会再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王仲平换上一身普通衣物,就连金蛇剑都用黑布包起,背在身后,腰间佩着一柄精钢长刀,扮做江湖人士在碧水湖上已经飘了两天,却是一无所获。
之前收到凌风的飞鸽传书,将石广钧一事说清,并且言明石广钧身上还带着自己亲手写的一封信。
至于到底要不要相信石广钧,以及后面如何处理,全凭王仲平自己来判断。
抬头看了看天色,万里无云,应该不会有雨了,便吩咐船夫靠了岸,打个呼哨,将在湖边吃草的大黑马唤过来,翻身上马,缓缓而行。
连着两天什么都没等到,王仲平心里实在是憋了不小的火气,这会儿正在想着见了石广钧二话不说先打一顿,反正他皮糙肉厚的,估计挨上两刀也不会出事。
还没走出二里地,一场突如其来的小雨便淅淅沥沥的撒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