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广孝看着朱棣瞬间变得异常冷静的面庞,也收起了笑容,正色道;“正是!“
“既然那名参将已经暴露,何不将他作为诱饵,让他与其他不想参与此事的人员多接触呢?“
“这样即可以混肴视听,将水搅浑。”
“还可以保全被发现的人员,让锦衣卫或官府的人不好继续调查。”
“只要他们继续调查,那五军都督府,乃至整个应天府所有的兵营他们就都得调查。”
“你想想看,应天府所辖的兵马几十万,他们能调查得过来吗?”
“就算他们能调查得过来,那还不闹得人心惶惶?”
“京畿重地,谁敢如此?”
“只怕锦衣卫指挥使蒋瓛,五军都督府的堂官,兵部尚书恐怕也做不了这个主?”
“依贫僧看,此事到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说完,他又揭开火锅的盖子,捞出一块羊肉,津津有味的啃了起来。
朱棣看着他的吃相,笑道;“大师,你这么一说,令本王茅塞顿开!”
“本王受教了!”
说着,抱拳对着姚广孝深深的一楫。
姚广孝连忙丢掉手中的羊骨头,爬了起来,双手合十回礼道;“贫僧何德何能,劳王爷如此大礼!”
“折杀贫僧了!”
朱棣走上前去,拍拍姚广孝的肩膀,哈哈大笑道;“本王的身边自从有了你这个怪胎!”
“本王的雄心壮志就被你彻底的激发出来了!”
“就如同那滔滔的长江水,滚滚的黄河浪一般,毁灭所有胆敢阻拦它们的任何物件,直到把它们全部消灭!”
“现在,本王也不计较一时之得失。“
“既然本王有大师这等高人相助,徐徐图之又如何?”
“说句大不敬的话,父皇已老,而王兄近几年因国事繁忙,日夜操劳,身体已大不如前。”
“本王相信!“
“凭本王的身体素质,一定能熬得过他们!”
姚广孝闻言,哈哈大笑,拍着手掌对朱棣道;“贫僧早就知道王爷心智如铁,胆略过人!”
“但没想到王爷今日竟敢说出如此大不敬的话来,倒叫贫僧刮目相看!”
“这也正对了贫僧的胃口。”
说着,正色道;“王爷以后但有差遣,贫僧必效命跟随!”
…………
虽已深秋,应天府却不像北平那般寒风刺骨,依然清风拂面,绿意盎然。
只是早晚感觉有些冷意罢了。
天空依旧湛蓝如昨,只有些许的白云点缀其间。
一早,蓝玉便醒了过来。
瞅瞅用丝绸遮住的窗棂,见有和煦的阳光照射在地上。
他跨过仍在沉睡的孔夫人,走到窗边,伸手掀开了蒙住窗棂的丝绸。
顿时,阳光便四无忌惮的洒了进来,照亮了整个房间。
孔夫人从沉睡中惊醒过来,抬起慵懒的面孔撒娇的对着蓝玉轻声道;“老爷,妾身还想再睡会儿。“
蓝玉看着孔夫人慵懒的面容,笑道;“你看都什么时辰了,还想睡?”
孔夫人头枕在枕头上,轻笑道;“妾身昨晚没睡好嘛?”
“哦。”蓝玉恍然大悟,自己完事之后就呼呼大睡,女人吗……,呵呵。“
蓝玉笑出声来,并把丝绸重新放下。
孔夫人见蓝玉取笑自己,忙把头埋进了被窝里。
蓝玉也没继续打搅孔夫人,他穿好衣服,洗簌完毕,就一把推开了房门。
外面旭日刚刚升起,普照着大地,万物也欣喜的接受着太阳的光芒,做着最后的储备,以迎接寒冬的到来。
走出屋外,蓝玉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便神清气爽的向中厅迈去。
来到中厅,蓝铁心和蓝四勇早已在中厅等候蓝玉多时。
见蓝玉到来,两人齐齐抱拳道;“参见义父!”
“孩儿给义父请安了!”
蓝玉笑道;“免礼!”
接着又问道;”有何要事?要你们一大早就匆匆赶来。“
蓝铁心笑道;“义父,本来昨晚这事就要跟您说的。”
“但见义父和那群侯爷喝得正是高兴的时候,想想这也是不打紧的小事,还是不要耽误了义父的酒兴为好,所以今日一早才过来。”
蓝玉走到太师椅旁,坐了下去,然后喝了一杯婢女刚刚送上来的茶水,淡淡的道;“何事?”
蓝铁心笑着站起身道;“义父,咱们在西山那块地终于买下来了。”
说着,走到桌子前,把随身带着的契约拿了出来,摊开放在蓝玉的面前。
蓝玉仔细的看着这份契约,然后笑着道;“孩子们辛苦了。”
两人齐声道;“不辛苦,这是孩儿们应该做的。”
蓝玉宠溺的看着蓝铁心和蓝四勇,笑道;“如果你们不辛苦的话,待会儿再去知会几家侯爷。”
“再说饭也快好了,你们等吃完饭再去也不迟。”
蓝铁心笑道;“多谢义父!”
“早餐咱们在路边已经吃过了,咱们现在就去知会那几家侯爷。”
“义父,告辞!”
说着,也不等蓝玉说话,就对蓝四勇使了个眼色,两人便联袂而去。
看着这两名义子逐渐走远的背影,蓝玉感叹道;“多好的孩子啊!为啥要和咱遭这份罪呢?”
心中更加坚定了要把农庄干好的决心。
也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把所有的职位都辞掉,空留一个爵位,让朱元璋无话可说。
他总是怕咱居功至伟,居功自傲吗?
没有了这些职位,也就没有了权柄,看他朱元璋还能再说些什么?
这是,早餐陆续的端上了桌,精美的咸菜伴着晶莹透亮的大米粥,使人胃口大开。
蓝玉一连吃了三碗,才放下筷子。
拍着日渐鼓起来的肚皮,对着三位夫人笑道;“今天实在是吃撑了。”
云朵在下首也笑道;“能吃就是福嘛。”
牧夫人看了一眼云朵,爱怜的笑道;“还是妹妹会说话。”
“改日,咱叫媒婆上门问问哪家有中意的男子,让她们打听去,也好让妹妹有个美好的将来。”
云朵有些羞恼的道;“嫂子莫非看妹妹哪里做错了,说出来就是,妹妹一定改还不成吗?”
牧夫人尴尬的笑笑,“妹妹说的这是哪里话,咱待妹妹如自家的妹妹,妹妹何故多心?”
“要是这么说下去,嫂子真是无地自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