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阵踹门的声音传来,那名倭寇顿时紧张万分。
他知道,落在这些人的手里,绝对没他好果子吃。
但踹门声一声接着一声,好像那门是铁焊住的一样,怎么踹也踹不倒它。
那名倭寇神经紧绷,随着踹门声一下接着一下,他的心脏也随着这踹门声而跳动着。
他忍无可忍,几次想翻过窗户而出,但每次都被他强忍了下来。
殊不知,在后院,蓝天平带着几个兄弟慢慢的向他藏身之地靠近。
在靠近那间房子的时候,蓝天平向那帮兄弟做出了一个停止的动作,而自己却蹑手蹑脚的趴在门缝中,仔细的观察房间里的一切。
当他看见一个男人被五花大绑的捆着,扔在地上,人事不知。
床上躺着一个女人,但她的身下却有一摊乌黑的血迹。
而那名倭寇正全神贯注的趴在窗户上,盯着院落里。
蓝天平顿时怒不可遏,招招手,随即他便一脚踹开了门,举着佩刀向那名倭寇冲去。
听到屋内的踹门声,那名倭寇暗叫一声不好,待他转过头来,明晃晃的佩刀已架在他的脖子上。
而在他正想反抗的时候,蓝天平又一掌猛地击向他的脖子。
随着一阵头晕目眩,那名倭寇便昏死过去。
快如闪电,几个兄弟冲上前,想要帮忙,但一见此事已了,就去看那两个人,只留下一人帮着蓝天平撬开那名倭寇的嘴巴,接着从中掏出药丸。
这时,一个兄弟狠狠的踹了那名倭寇两脚,哽咽着骂道;“你这个杂碎,怎能连手无寸铁的百姓也不放过!”
蓝天平更是怒不可遏,他将捆那汉子的绳子拿了过来,捆住那名倭寇,接着便叫人端来一碗冷水,泼在那名倭寇的脸上。
那名倭寇打了一个激灵便醒了过来。
蓝天平冷冷的看着他,就像看一个死人一般。
接着,他站起身,猛地一脚踩在那名倭寇的小腿处。
只听咯嘣一声响,那名倭寇的小腿骨应声而断。
“啊!”惨叫声穿过院落,传到了蓝玉的耳朵中。
蓝玉一挥手,众官兵便踹开了那个院门,接着鱼贯而入,排成两行,等待着蓝玉和耿兴明。
蓝玉看都不看这些官兵一眼,径直走到了屋内。
在房中,他看到了他不想看到的事情却真实的发生了。
他红着眼眶,缓缓的走到那名倭寇的面前。
脚步铿锵而有力,像一把重锤敲打着众人的心。
众人齐齐低下头,而那汉子这时才慢悠悠的醒来。
他抬头望去,见都是全副盔甲的明军,而那名倭寇则被五花大绑,在那里惨叫着。
顿时,他咆哮声连连,怒声冲上前去,抡起拳头,不管什么地方他都照死的抡下去。
蓝玉和众人齐齐的默默的看着这一切,他们知道,人只要出离了愤怒,那总要有一个发泄的地方。
而这名倭寇是杀死他妻子的凶手,不是他发泄的对象还能有谁!
直到精疲力尽,而那名倭寇则鼻青脸肿,奄奄一息了。
这时,那汉子才罢手,回头搂过他死去的媳妇,悲从心来,哭得如泣如诉,让人闻之不禁泪流满面。
蓝玉看着这一切,鼻子也有些发酸。
他叹了一口气,走到那汉子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的道;“节哀顺变吧。”
说着,一回头,怒喝一声,“将那人带走!”
众人便押着那名倭寇向外走去,蓝玉叹息一声,摇摇头,也向门外走去。
这时,那汉子突然跪倒在地,叩首道;“谢谢将军为我报了此仇!”
“但我娘子已死,我心中已了无牵挂。”
“不知将军可愿收留在下?”
“在下愿做牛做马,以此报答将军大人的大恩大德!”
蓝玉停住脚步,沉思了片刻,缓缓的道;“咱在成都还得待上几个月。”
“如果你想清楚以后,便处理好自己这边的琐事,就上钦差行辕来找咱吧。”
那汉子哽咽着道;“小人命是您所救,我媳妇的仇也是您帮我报的。”
“待我处理好我媳妇的后事,我立刻就上您那儿报到。”
“好。”蓝玉边走边道;“到钦差行辕提一声蓝玉,自会有人安排。”
“蓝玉?”那汉子想了一下,接着又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
嘴中喃喃自语道;“我大明那威名赫赫的大将军?”
“难道是他?”
接着爬起来,反身抱着他媳妇的尸首,嚎啕大哭。
…………
密室中,三人从昨晚一直等到现在,时间越长,他们的内心就越发不安。
杨奎首先耐不住,他站起身,来回在密室中走动着。
忽然,他停下脚步,看着蒋方中,烦躁的问道;“蒋大人,为何这时还没有消息传到?”
“莫不是他们被蓝玉抓住了吧?”
蒋方中斜眼瞥了他一眼,怒道;“杨大人,你说话要有点根据好吗?”
“你想想,大街上全是都司派来的官兵。”
“就是有什么消息让他们送来,他们也要能经过巡逻的官兵许可才行。”
“你认为他们有那个能耐吗?”
“再说,就算那群倭人被蓝玉抓住,他们汉话不通,而蓝玉这边又没有能懂倭人语言的人,看他又能审出什么来?”
“我的杨大人,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我们都是同一根藤上的瓜,要是出事,跑不了你,也跑不了我。”
“难道杨大人还不相信我吗?”
杨奎闻言,一时倒也无话可说,但心中的不安却越发强烈。
王福田心中也是焦躁不安,但脸上却表现得非常平静。
只见他笑着向蒋方中问道;“蒋大人,依杨大人所言,假如倭人被蓝玉拿下,那满成都就没有一个会懂倭人语言之人?”
“我看未必!”
“如果要是倭人被蓝玉抓住,且找到一个会通倭人语言之人,那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还能束手待毙不成?”
蒋方中望着王福田和杨奎,一脸苦笑道;“还能怎么办?”
“我们的招数已用尽,难道还想着靠我们那点可怜的府兵来对抗都司的大军不成!”
“如果真成了这样,那我们也只有束手待毙这一条路可走喽!”
“哎。”
他叹了口气,继续道;“情况最好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