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张床,两人和衣而睡,背对背靠着,漆黑的夜里,旖旎的气氛,徐三修怎么也睡不着。
他穿越前,母胎solo二十来年,这是第一次和女孩子这样亲密的接触,尽管他没什么歪心思,但内心还是忍不住有些悸动。
尤其是床本就小,他还不敢乱动,更不敢翻身,唯恐惊到了小翠。
很是难受。
就这样煎熬了半宿,小翠忽然轻声道:“你睡着了吗?”
徐三修怕气氛太尴尬,没有搭理她,继续装睡。
不一会,小翠喃喃自语起来。
“好想阿妈……”
“谢谢你对我这么好。”
“我好难过,为什么遇到你,我却是这个样子……”
“可是每个人的生活都没得选,对吧。”
“小时候,我家在城里还是挺富裕的,可阿爹他偏偏不学好,非要去鬼混。”
“每隔三五天,就看他带人家来搬东西,一开始是一些字画、摆件,再后来桌子、椅子……”
“家里慢慢就被搬空了。”
“阿妈她也气病了,身体越来越不好……”
“八岁那年,阿爹他整整两个月没回家,再回来时,带了一大批人,搬家。”
“是别人搬到我家里来,阿爹把房子都输出去了。”
“阿妈受不了这个打击,气死了……”
“唉……”
“这么多年,从未有人爱我,我一个人孤苦伶仃住在那个破房子里,到沙漠里找东西吃。”
“遇到你真好。”
……
第二天早晨,两个人都顶着大大的黑眼圈,小翠看到,脸臊得像西红柿一样,轻轻地给徐三修腰间锤了一拳。
徐三修语无伦次道:“我可什么都没听到。”
“啊啊啊啊啊……”
此刻,小翠尴尬的想找个缝钻进去,把脑袋深深埋进被窝里。
“砰砰砰!”
响起三声急促的敲门声。
两人忙停止了打闹,徐三修心想,会是谁呢?难道是客栈的小二来催促退房?可现在最多七八点,那这退房的时间也太早了吧。
他过去打开了门,门外站着一个穿着制式服装的男人,胸口有一块模样奇特的徽章。
“你好,你是……徐三修?”
徐三修看他没什么恶意,点了点头。
那人摸出一块锦布:“有人托我给你送封信。”
说完,那人转身走了。
“会是谁给我送信呢?我在这车师国无亲无故的,代王的势力总不至于笼罩到西域吧,要是真那样,也不用为他跋山涉水谋生计了。”
徐三修疑惑地挠了挠头,展开锦布:
三修,放心,我一切安好。
但暂时不能来找你,有些事我要先去处理。
我们交河城见吧,保重。
阿冷。
徐三修看到信的内容,昨晚没睡好的萎靡一扫而空,阿冷安然无恙,他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但又一个烦恼接踵而至,该怎么和小翠说呢?她知道自己要离开了,肯定很难过吧。
告别是一件难事,他在心里斗争了许久,终于一咬牙,狠下心来:“那个……小翠,我可能……不能继续陪你了。”
“啊?什么意思?”小翠正抱着昨晚在店里打包的的大饼啃着。
“就是……我来车师国,本来就是要去做一件重要的事。所以,我现在要去一趟交河城,我的伙伴在那里等我呢。”
许三修一副为难的样子,低着头,不敢看小翠那双清澈的眼睛。
“嗷嗷,那你有事就去忙呗,我又不会打扰到你,我很乖的!”
小翠扑棱扑棱地眨着眼睛。
“啊?你是要跟我一起去交河城吗?”
徐三修是真没想到,这个才认识了几天的女孩,愿意跟他一起走。
“对呀,我又没有去处,难不成回家,再让我爹给卖掉嘛。”
“还不如跟着你到处跑跑,还能见见世面,嘿嘿。”
“行!”
两人去裁衣店买了两身体面的衣服。又买了些路上吃的干粮,买了好几个水壶装满水,都挂在骆驼身上。
忙完许多事都九点多了。小翠要回家看一下她阿爹,她放心不下。徐三修便跟她一起回去。
九点多的磐水城,热的正狠,沙黄的地面都要晒得冒烟了,闷热的空气吸进肺里,真让人窒息。
徐三修给小翠买了顶草帽,女孩扎着双马尾,穿着一件白色绣着浅绿花儿的过膝长裙,骑在骆驼上,微微仰着头,眯着眼,感受着微风拂面,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骆驼从一幢幢厚实古朴的泥楼中穿过,脖子上系的铃铛一晃一晃,发出清脆的叮当叮当声。
到了小翠家中,她的父亲不在,屋子里还维持着原来的模样。
“给我阿爹留句话吧。”
“行,你说吧,我帮你写下。”徐三修掏出毛笔和便携墨囊。
“就写:父亲,我要去交河城一趟,你不要担心,照顾好自己。”
“好。”
徐三修抬笔要写在桌子上,忽然门外传来几声叫嚷。
“狗东西,快出来!”
“活不起了是不是?偷我们千家的东西!”
徐三修皱了皱眉,带着小翠走了出去。
门外是一个纨绔,带着两三个狗腿子。
“你们是来干嘛的?”
“快叫乌右莱那狗东西出来!”
小翠有些轻愠:“他是我阿爹,你们找他做什么?”
那纨绔上下打量着小翠,眼珠子叽里咕噜地转,嘴角露出淫荡的笑容:“哦?是他女儿啊?”
“你爹给我家抄书,偷了我家的笔墨纸砚。”
“不过没关系,没关系,不就是一点文具嘛,你只要乖乖听我的话,那些钱不算什么,而且,我还要给你家许多钱。”
纨绔的口水都要滴下来了,伸手就要摸小翠的脸。
徐三修迈一大步,将纨绔的手打了下去,把小翠护在身后:“不要动手动脚的,那些东西多少钱,我赔。”
“妈了个巴子,敢拦着老子泡妞,知道老子是谁吗?”
纨绔冷笑一声,后退一步:“给我上。”
“谁敢?”
徐三修大喝一声,拔出短刀,他本就是王府杂役,日日出力,又从大汉西游到车师国,一路经历风雨险阻,无论身体还是气质,都不是这些天天陪着纨绔吃喝玩乐的棺材瓤子能比的。
日光把短刀照得烨烨生辉,几个狗腿子被吓得连连后退。
纨绔看气势上被碾压了,摆袖转身:“我们走!”
嘴上却丝毫不怂:“你等着,你有本事别走,老子一会再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