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案？什么失踪案？”姜远一脸的茫然，情绪有些激动道，“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张警官道：“不可能搞错，受害者的家属已经到警局指证你了。”
“现在请跟我们走一趟，有什么话到了警局再说。”
说完，也不等姜远辩解，给身后的两个同伴递了个眼神，直接把人按住。
“什么受害者？你们这是污蔑！我要告你们！”姜远显然有些接受不了，红着眼珠子怒吼。
我在边上看着，明显感觉到他背上趴着的女鬼戾气也重了不少。
看来这女鬼对姜远还真是情深义重啊！
不过，既然姜远涉嫌一起失踪案，那叶漓漓的事只能先放一放了。
我好奇的是，姜远到底干了些什么？
“白小姐，你怎么在这？”等两个同伴把姜远押走，故意落在后面的张警官才开口询问我。
我指了指姜远的背影，苦笑道：“本来是找他有点私事，现在你们来了，肯定是公事要紧。”
“不过张警官，他到底犯了什么事啊？”
我见周围没人，压低声音多问了一嘴。
要是换做别人，肯定不带搭理我的，但是张警官跟蛮子挺熟的，跟我也打过几次照面。
就算是看在蛮子的份上，也会对我客气几分。
更何况，这会儿警局那边的灭门惨案还需要我们特调组全力配合，他没理由这点面子都不给我。
“这事我本来不该往外说……”张警官迟疑了一下，把我拉到一边。
显然还是有些防着严子乔。
严子乔倒也识相，抱着胳膊靠在墙边没动。
张警官压着音量道：“今天有一对夫妻来局里报案，是我们李局亲自接待的，我送茶水的时候听了一嘴，好像是李局的大学同学。”
“这对夫妻有个宝贝女儿，本来明年就要高考了，这个节骨眼上居然失踪了。”
“说是失踪，其实是离家出走，大概是高三的学习压力太大，跟家里人闹了点不愉快。”
“夫妻两人工作也忙，平时没什么时间管她，小姑娘基本上都一个人在家，父母对她肯定也缺乏关心。”
“这不，都失踪了快一个月，他们才来报案。”
女儿都失踪了一个月，做父母的才发现？
那这对夫妻俩的心可真大！
我不知全貌，也不好评价人家夫妻的做派，只拣了重要的问：“那这都过去一个月了，他们从哪得到的信息？”
“这件事又怎么确定跟姜远有关？”
张警官顺着我的问题道：“小姑娘性格比较孤僻，有时候为了引起父母的重视，也玩过几次离家出走，后来钱用完了自己就回来了。”
“这次他们也以为小姑娘就是使使性子，所以没太上心。”
“直到连着半个月，手机打不通，银行卡也没有消费记录，他们才察觉到可能是出了什么事。”
“但这家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一开始都没想到报警，而是带着几个亲戚朋友帮忙找。”
“找了十多天，零零散散的从同学那里得到了一些信息，他们这才知道，原来小姑娘最近总拿着个手机跟人聊天，上课也心不在焉的。”
“于是他们就用家里的电脑，同步了聊天记录，发现小姑娘网恋了。”
“最后一条聊天信息显示，小姑娘是去见一位男网友。”
“而这个男网友Id，经过我们技术部门的追查，基本上可以肯定，就是姜远。”
哦——
我明白了！
所以那个小姑娘是来奔现之后才失踪的，现在她奔现的男网友，也就是姜远有重大嫌疑。
张警官把大致情况跟我说了一遍，嘱咐我案件还在侦查中，让我不要往外透露。
我郑重的点点头，想起来问：“对了，张警官，那个小姑娘叫什么名字？你手里有她照片吗？”
张警官狐疑的看了我两眼：“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随口胡诌道：“你不是说那小姑娘是来见姜远的吗？他是我闺蜜的前男友，说不定我之前见过呢？”
张警官大概觉得我说的有点道理，于是掏出一张学生照给我看：“就是这姑娘，她叫杨小卉。”
我凑过去一看，照片上的女孩齐刘海，中长发，大眼睛，鹅蛋脸，乍看之下文文静静的，有股书卷气。
我立马联想到了姜远背后的那个女鬼。
虽然她藏匿在阴影之中，没有露出全貌，但是那一双大眼睛格外醒目。
看着和照片上的眼睛有七八分的相似。
而且年龄也相符。
该不会，那女鬼就是失踪的杨小卉吧？
我本来到这找姜远的目的，就是想弄清楚那女鬼的身份，现在既然有个现成的机会，我不如也跟过去看看情况。
打定主意之后，我跟张警官提了一下我的想法。
张警官也是跟特调组打过交道的人，知道我们都有常人没有的特殊能力。
说句不自谦的话，他巴不得特调组的人能帮着他们破案。
毕竟，我们的眼睛往往能看到很多常人看不见的东西。
所以，我主动提出协助调查，他立马就同意了。
半个小时后，严子乔开车把我送到了警局门口。
我本来让他先回去的，但他非说没啥事，在车上等我。
我拗不过他，只能随他了。
进了警局，姜远背上的女鬼明显安分了许多。
这里面有让她畏惧的浩然正气，她只能缩着脖子，躲在姜远身后。
姜远刚进去，就有一对夫妻不顾警察的阻拦，上来撕扯他的衣服。
夫妻两人满脸泪痕，歇斯底里的冲他嘶吼：“还我女儿！你把我女儿还给我！”
“她还那么小！你这个畜生！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我女儿现在在哪？她在哪？！”
不用猜也知道，这两位就是杨小卉的父母了。
夫妻两人面容虽然憔悴不堪，但穿着还很体面。
看得出，家境应该不错。
姜远还不清楚自己到底犯了什么事，一个没防备，被杨小卉的妈妈挠了个大花脸。
双方差点没打起来。
警方只能先把杨小卉的父母带走，安抚他们激动的情绪。
姜远则被单独带到了审讯室。
我全程作为一个旁观者，留意到女鬼在看到那对夫妻的时候脖子缩得更厉害了，似乎无意识的想逃避这两个人。
什么情况？
难道我猜错了？
这女鬼不是他们的女儿杨小卉？
带着这份疑惑，我跟着张警官一起到了审讯室隔壁的房间。
通过审讯设备可以看到审讯室里面的情况。
警方既然上门去把姜远带过来，肯定是掌握到了一定的证据。
审讯员先是拿出杨小卉的照片问姜远是否认识。
姜远一开始眼神闪烁说不认识，但在审讯员拿出两人网上的聊天记录后，他又慌忙改口。
不过，他嘴很硬，只说是网上认识的网友，打过两次视频电话，但线下没见过。
可他明显又撒谎了，因为杨小卉在离家出走的第二天，就用自己的个人账号发布了一条动态。
内容是：好开心！终于见到了最相见的人，笔芯！
下面还附加了一张偷拍男人在饭桌上吃饭的照片。
虽然只拍到了肩膀和手的位置，没有拍到正脸，但照片主人的身形和手骨都和姜远差不多。
更重要的是，男人身上穿的浅蓝色衬衫，我见过。
就是姜远上次陪叶漓漓跟我吃饭的时候穿的那件。
这世上不可能有这样的巧合。
姜远见圆不过去了，这才承认。
原来，他和杨小卉确实是在某个社交软件上认识的。
网络上的姜远和现实生活中一样爱伪装自己。
在网上，他扮演着一个温柔知心的邻家大哥哥角色。
除了杨小卉，他同时还跟将近二十个女孩子在聊天，真正诠释了什么叫广撒网，多敛鱼。
其实杨小卉在他的鱼塘里面算是平平无奇的一个，姜远对她几乎没有什么感觉。
之所以撩拨她，跟她搞暧昧，主要就是小姑娘单纯好骗，时不时的还主动给他买礼物。
按照姜远的说法，原本保持这样“纯洁”的关系也挺好的，可谁知道这小姑娘突然有一天发神经，非要跑来找他。
他当时已经有了一个新目标，杨小卉这个时候跑来，会直接打乱他的计划。
他也试着劝说过杨小卉，但杨小卉像是受了什么刺激，铁了心要来。
看在小姑娘人傻钱多的份上，他只得勉为其难同意了。
小姑娘见了他的时候挺高兴的，应该是对他很满意。
两人愉快的吃了顿饭，之后就是看电影，开房……
但就在小姑娘洗澡的时候，他偷偷翻了人家的包，发现她身份证上的年龄还未满十八岁。
当时他就懵逼了，吓得穿上衣服赶紧跑了出去。
用他的原话说就是：他这人虽然玩得花，但有个底线，就是不搞未成年。
听着还像是句人话，不过，我并不相信这是姜远有良知的表现。
大概率是因为，成年人犯了错需要自己买单，而未成年人出了事，他会有大麻烦。
他只是不想把自己折进去罢了。
后来他也不敢再跟杨小卉联系，号码直接都拉黑了，就怕人家缠上他。
好在那晚之后，杨小卉没再出现过，他以为是人家想通了，也就没当回事。
很快他就把这茬给忘了。
他根本不知道杨小卉后来怎么样了，去了哪里。
并且一口咬定，杨小卉的失踪跟他没有关系，他是被冤枉的。
不过这些都是姜远的一面之词，是不是真实可信还有待考证。
也不能排除他为了给自己脱罪，瞎编了一套说辞。
毕竟，杨小卉失踪之前，最后见过的人只有他。
杨小卉失踪，啊不，杨小卉的死亡，他有重大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