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恶魔出笼
格陵兰漫天风雪。
云清在这里住了将近一周时间，这期间卡洛斯教授他们一直在寻找消失的超重质子，遗憾的是，却一直没有收获。
今天早上，她的终端突然收到了父亲的通讯请求，正准备接听时卡洛斯教授一脸惊慌的跑了过来。
“刚刚总工程师给我打了个电话，对撞机出问题了！”
卡洛斯教授从手表上调出一个悬浮在空中的全息屏幕。
在屏幕上，一条幽深的管道中，无数萤火虫般的小点正在四下飞散，那些小点不发光，是照明灯照亮了它们。
“这是什么？”
见到卡洛斯教授这幅样子，云清第一时间就意识到出事了，她暂时没理会父亲的通讯请求，而是看向全息图，“超重质子？你们找到它了？”
“对，每一个光点都是一个超重质子——还有超重中子，最开始制造出的那个超重质子正在自我复制，现在已经复制出了数十亿个，充满了整个对撞机管道。”
“它有复制能力？”
“没错，它会以接近光速移动，加速度来源是不对称分布的强子力。超重质子和超重中子除了电性上外没有任何不同，都是两倍普通质子\/中子质量和两倍电荷量。”
卡洛斯教授快速的说道：“这两种超重粒子在以光速撞击其他物质的分子时会让分子的化学键断裂——它们的电荷量太大，无法穿过分子或原子间的缝隙——并把受击原子的原子核中的随机两个粒子融合在一起，形成新的超重粒子。”
云清惊讶道：“天呐，它们会无限复制！”
“是的，如果让它们腐蚀了管道外壁泄露出去，后果是灾难性的，得趁超重粒子的数量还没有巨大到能对宏观世界产生明显影响时把它们全部销毁。”
“这会引发什么灾难吗？”云清问，她对这方面一知半解。
卡洛斯教授解释道：“超重粒子会通过撞击分解其他物质，如果它们的数量无限增生，迟早整个地球都会被分解！”
“我，我能帮您做点什么吗？”
“我们需要立即联系联合国，这已经不是我们一家的事了。”卡洛斯教授叹口气，“我竟然亲手制造了一个恶魔……”
……
格陵兰巨型高能粒子对撞机，
斯克比斯支路闸门。
这座闸门是十五个支路闸门中最外面的一道，也是唯一一扇常用的闸门，其他闸门从未启用过，因为很难想象会有什么带有危害性的实验产物能穿过15道几十厘米厚的铅门扩散到外界。
随着一声蜂鸣，粒子对撞机开始了运作，从管道内部的监控画面中，可以看到原本弥漫着整个管道的小粒子立刻被强大的磁场聚拢到了管道中心，形成一条银色的条带。
条带在有灯光的区域闪烁着幽幽的白光，超重粒子被导向了6400米深的地下，在那里聚成一团表面时刻在涌动着微粒的光球。
当全部超重粒子被导入地下室后，支路的铅闸全部关闭，地下室被抽成完全真空，将这些恶魔封存了起来。
“神山教授，如果超重粒子以光速运动，那我们怎么能看到它们呢？”跟着卡洛斯教授来到这里的云清问。
“巨型粒子对撞机在不使用时内部是不保持高度真空状态的。”
“是的，我知道，可这和我的问题有什么关键么？”
神山教授捋了捋被海岸的大风吹得凌乱的头发：“太阳内部的光需要一千年才能抵达太阳表面，这是由于太阳内部的物质密度极高，光子在原子核之间不断反弹，路径并不是一条直线。”
“超重粒子也是如此，空气对于它们而言是极其致密的物质，虽然速度是光速，但它们反复反弹的路径非常非常长，因此从宏观上看，它们的运动速度并不快。”
“对撞机可以封存它们多久？”云清担忧的问。
“直到磁场悬浮装置损坏的那天吧，只要束缚它们的磁场不消失，它们就接触不到任何物质。”
卡洛斯教授叹口气，“要让这个装置以高功率持续运转，支撑不了多长时间的。”
“会有办法的。”神山教授神情复杂。
云清看着显示屏中密密麻麻的光点，“我们该怎么消灭它们？”
卡洛斯教授眉头紧锁，“目前还没想到，我已经向联合国递交了申请，希望汇集全世界物理学家一起研究这个问题。”
“我，我联系一下我父亲。”云清抿了抿嘴唇，“他应该会有办法的。”
虽然最近几年父女二人闹了矛盾，但在云清心里父亲永远是无所不能的。
就像小时候能忽然掏出小兔子背包一样，就像几年前忽然拿出了一个宇宙飞船一样，父亲总是能做出出人意料的事。
想必这次的事，父亲也会有办法解决的。
神山次郎教授勉强笑了笑，“也许吧。”
云清打开终端，却发现一个来自父亲通讯记录，她心中忽而一跳，一种不好的预感蔓延开来。
她眉尖轻蹙，拨出通讯请求，终端“滴滴”两声后，跳出一条语音。
「您所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云清心中一惊，莫名的窒息感铺面而来。
要知道，就算父亲身处火星，两人也经常进行通讯。
现在这种情况唯一的解释就是出事了！
她有些慌乱的翻出通讯记录，发现父亲在半个小时前还向自己发出通讯，只是自己因为超重质子的事忘记接了。
滴滴！
终端响了起来，是母亲的通讯请求。
云清马上接通。
“清清，刚刚五号说你父亲、若生和马天青的信号全部消失了，这是怎么回事？”
母亲的话像一柄巨锤击中了云清的心，她张大嘴巴，有些难以呼吸，“我……我也不知道……”
“我问问张钧吧，陈新一直在一号基地来着，放心，不会出事的。”母亲安慰一句，挂断了通讯。
“云清小姐，发生什么事了？”卡洛斯教授发现了异样。
云清颤抖着，“我，我……父亲失联了……”
……
张钧和黎志乐乘坐着一架直升机，远远的望着一号基地。
眼看手表上的倒计时归零，想象中的猛烈爆炸并没有出现。
“成功了？”黎志乐瞪大了眼，“这么冒险的方案，竟然成功了？”
张钧也松了口气，看着安然无恙的基地，轻松的笑道：“哈哈哈哈，在老板面前没什么不可能的……”
他话刚刚说到一半，远处的基地却突然扭曲了一下，就像一张纸被人卷曲又铺平一样。
幻觉？
张钧被吓了一跳，连忙摇头，发现眼前的基地还在，且一切正常，他终于放下心，转头看向黎志乐，想说些什么，却看到对方霍然绷紧了身体，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基地方向，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
“消……消失了！”黎志乐惊叫一声。
张钧心里突突一跳，转头一看，却忍不住张大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