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认知
“什么？！！！”
陈新眼睛瞪的滴溜圆，“希尔芙？”
这怎么可能？
不不不，这怎么不可能！
他几欲仰天长啸，这段时间的郁闷一扫而空。
任你权势滔天，争名夺利，又岂能逃脱时间之刃的制裁？
“快，保护起来。”
陈新在阳台踱着步，“尽快带到我面前。”
这或许是人类第一个永生的个体。
也是他不依靠系统，自主研发的伟大科技结晶！
这是人类最伟大的赞歌，是生命对抗宇宙最有力的底牌！
从今以后，人类的历史都将会改写。
不，不对。
是宇宙的历史都将改写。
无尽的生命，也代表着人类终将会拥有全宇宙。
陈新在阳台发了疯一般的跳着、叫着。
“干啥呢？”余归晚从客厅探出头。
“哈哈哈哈！从今天开始，人类已经有资格宣布宇宙的归属了！”
陈新难以抑制自己的兴奋，他狂吼着，“亿万星辰，烁烁繁星，都将属于人类！！”
“发什么羊癫疯呢你？”
“嘿嘿嘿，晚点再跟你说。”
陈新蹦蹦跳跳跑过去，吧唧亲了一口老婆，带着若生跑向实验室。
刚走下楼梯，却又探出头来，“对了。你快点收拾东西，我们回火星。”
“啊？不是说要在地球定居吗？怎么又要回去？”余归晚不解，“那些议员可不能杀啊，联邦会乱的。”
陈新哼了一声，“大事！”
随着急促的下楼声，他后半句话飘进了愣神的余归晚耳中。
“我会在意他们？一群跳梁小丑。”
汹涌的数据流如同怒海惊涛，而在摧枯拉朽的暗流中一叶扁舟却如山岳般载着
一团浑噩的意识飞掠。
电磁脉冲构成的信息流在服务器中轻快的跳跃，它们分波破浪，辗转于地面基站、卫星、空间站，横渡上亿公里的漫漫太空，精准的撞进了另一片海洋中。
陈新早已穿戴好虚拟舱，进入了元宇宙，在白云如絮、绿草如茵的广阔天地间等待，等待着见证人类历史性的一刻。
不知等了多久，微风拂动，两道身影出现在眼前。
一个是若生的曼妙身姿，另一个是……一团浑浊的、由无数“0”和“1”组成的信息体。
陈新诧异地看向若生。
“她很虚弱，而且视角跟我们不一样。”若生说，“我正在帮她重建认知，她处在一个全新的世界，需要时间适应。”
事实上，如果不是若生发现的及时，希尔芙早就化作信息碎片彻底消散在网络中了。
脱离了大脑结构，脱离了虚拟机制造的环境，她如同失去根茎的飞絮，正在不可抑制的解体、崩溃。
希尔芙眼前是纷乱的数据流，以往的认知无法处理这些数据，并整理成人类可以理解的图画和声音，这比被丢到语言不通的异国他乡更可怕。
意味着她整个认知被打乱，如果她不能尽快认知这个玄奇的世界，终究会被意识的自我否定带向死亡。
陈新问：“要多久？”
“这得看她自己，我很难帮上忙。”若生为难道：“而从根本上改变观察世界的方式，重新理解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基本做不到。”
“没办法？”
若生摇头。
陈新默然。
这个问题确实棘手，人类是通过眼睛、耳朵来接收世界的信息，即使是脑机接口，也只是把数据转化成人类能理解的形式，才能被大脑接受。
而此刻，希尔芙却要学习由“0”和“1”组成的世界，且没有任何可以对比学习的资料，人类的一切手段在这个角度都是失灵的。
可这怎么可能？
“如果，把她的意识下载到机器人体内呢？借助电子眼可以吗？”陈新不愿放弃。
“人工智能的载体是芯片，她终究还是要想办法理解数据，否则根本没办法处理反馈过来的信息，也就无法构建认知。”
陈新急的走来走去。
属于希尔芙的信息体正在“塌陷”，一块块数据流似脱落的尘屑一般脱离，融入这片虚拟场景。
她正在迅速崩溃。
必须得想个办法！
陈新的脑子急转。
认知，什么是最根本的认知？
物质，对物质的感知。
信息体如何感知物质？
物质与能量的交互点是什么？
核聚变？
不，这太扯了。
陈新颓然的坐倒在地，“介于物质与能量之间的东西怎么可能存在。”
“有的。”
若生的话让陈新眼睛一亮，期待的看向她。
“物质具有能量，能量依附于物质，如果‘介于’是指既不是物质，又不是能量的东西，那么，有，信息。如果是指既具有能量的性质，又具有物质的性质，目前人们认知中并没有，但是……”
“但是什么？”
“还记得蜂巢吗？”
蜂巢？
“啥玩意？蜜蜂窝？”
“不是，是智能生命死亡后的特质化产物，它们的‘遗体’。”若生歪歪头，“还记得吗？你起名叫蜂巢。”
好似闪电划过天际，短暂迷茫后，古老的记忆苏醒，陈新眼中闪过明悟。
当初智能危机过后，近二十亿智能生命留下了一千六百万个“壳”。
它的本质是在网络中固化的脉冲信息体，可以当成一台特殊的虚拟机，可以提供运算能力和存储空间，当初陈新的事情很多，加上量子计算机从来不会有算力上的欠缺，所以就没有深入研究。
过了这么久，早忘记这东西的存在。
“现在放在哪儿呢？”
“在五号那里，我已经联系她了。”
五号现在身处火星，即使蜂巢依附网络存在，可以通过电磁波传输，可地火之间的物理距离难以跨越，至少也要等十几分钟。
看着希尔芙不断消散的信息体，陈新担忧的问，“来得及么？”
还有个问题他没问出来，会有用吗？
送过来又该如何使用？
若生摇头，“不知道，但我们没别的办法了。”
是啊。
陈新暗叹一声，只能看命了。
时间太紧迫了，他根本来不及研究其中的可能性，甚至蜂巢产生的原因和性质都不清楚，但他们没得选。
等待的时间并没有被浪费。
陈新翻出了当初智能生命的资料，大手一挥，场景转换为熟悉的实验室，与若生讨论起脉冲人的存在形式。
当初遍布网络的脉冲人本身就是从人工智能分裂出来的，自然不存在认知障碍，也不会陷入自我崩溃。
由此可见，只要过了认知这一关，数字生命就能意志永存。
而问题就出在认知，新生儿是如何理解世界的？理论上来说，他们也是从无到有的过程，可新生儿为什么没有一出生就脑死亡呢？
对此，若生给出了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