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夏虫不可语冰
徐晓燕进展神速。
现在已经可以通过念力把自己举起来，并短暂飞行了。
当初与她一同被老黄带给陈新的两人都被打发走了，只有她一人留下。
原因是若生怎么都找不到徐晓燕体内的特异器官。
特殊的病例就应该被特殊对待。
陈新不喜欢徐晓燕把自己的能力称为“念力”，因为这是对科学的亵渎。在他认知里，能量是守恒的、信息是不灭的、宇宙是存在四大基本力的。
宇宙中万事万物的变化都可以找到一个源头。
古时候人们发现不理解的东西就会归咎于神佛，然后顶礼膜拜。现代科学则会穷究其理，现在看不懂没关系，总有一天能看清楚。
“能凭空影响物质，应该跟电磁力、引力脱不开关系。徐晓燕身上并没有发现特异器官，却出现了特殊能力，我们是不是可以假定她进化出了特异器官，只是以人类的手段还看不到，摸不着。”
余归晚的思路跟陈新很接近，这让他很欣慰，觉得自己没娶错老婆。
陈新叼着一根能量棒，干巴巴的嚼着，“你是说暗物质？”
暗物质，就是看不见、摸不着却时时刻刻影响着这个宇宙的物质。
事实上，他遇到过暗物质。
系统商城里有一款产品叫做“希奥醇”，是传承曲率引擎时意外带过来的，当初系统扣了陈新五百点数才净化掉，别说多肉疼了。
这东西能在无声无息间改变水分子的性质，让冰比水重。
现在出现另一个暗物质，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物质，也就不奇怪了。
陈新摩挲着下巴，“有办法分析出她影响的是电磁力还是引力吗？”
这个问题很重要，他对控制物体这种表象并不感兴趣，只对其本质感兴趣。
如果徐晓燕可以影响电磁力，那掌握了这种生物科技，就可以批量制造万磁王、御坂美琴、一拳超人。
如果她影响的是引力，那可不得了，神罗天征、万象天引只是小儿科，因为爱因斯坦说引力是时空的弯曲……
所以，很多科学家都在公开场合表示，这次的跃迁突变，是人类洞悉宇宙的契机。
余归晚想了想，摇摇头，她的专业是信息技术和人工智能，跟理论物理还相差甚远。
倒是若生找到了一个办法，“空气中氢气含量之所以很少，是因为其摩尔质量太小，平均速率超过第二宇宙速度，飞出地球了。”
陈新哀嚎一声，“你想要让她控制氢分子来做实验吗？”
看来，想要追踪溯源，基本不可能。
听了半天的徐晓燕不解的问：“做什么试验？我可以学，我学东西很快的！”
陈新瞅了瞅这个夜郎自大的姑娘，“你需要学会精准控制一团空气……”
徐晓燕撇嘴，“我这是念力异能，又不是风元素异能。”
陈新被噎的无话可说，良久才叹口气，“行了，明天你去找张钧吧，他马上要前往奥林帕斯区，你会喜欢那里的生活的。”
“元素系”异能者非常罕见，基本都是一出生就带着母亲和自己一起死去，即使是陈新也只搞到了几具尸体。
涉及电磁力，甚至强\/弱核力的特异体质几乎没有。
更多的是把自己进化成一个类似打火机、电击器的怪异存在，体内自主产生一些乱七八糟的气体什么的。
而且通常不能持久，能量强度也不高。由此可见，当初那个浑身放电的婴儿应该是个十分稀有的变异个体。
从生物实验室出来，陈新又去看了看曲率引擎的制造车间。
一到这里，他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舒坦劲儿。
这里没有那么多的未知，无非就是照着答案抄作业。
吸取了之前反应堆过小的问题，陈新这次做的特别大，足足耗去了四成二锂晶体，预计最快年前，最慢明年就能做出第一代曲率引擎。
这一次他并不打算公开。
陈新是个很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与一般人不同，当他获得系统的那一刻，当一号出现在佤邦那个臭气熏人的厕所的时候，他就已经拥有了天下。
所以他的角度、立场往往都很宏大。这也是别人认为他无私的原因。
兔死狐悲，唇亡齿寒。
因此，陈新把人工智能、量子计算机、甚至核聚变技术散的满世界都是。
曲率引擎不行而。
反物质虽然造价昂贵，人类咬咬牙也能造出来。但是二锂晶体，全太阳系只有陈新有储备，而且顶多能制造两个曲率引擎，在没有稳定的二锂晶体采集地之前，技术散播出去也没用。
所以，第一艘曲率飞船必定是一艘采矿船，它要冒险前往黑洞附近寻找并采集大量的二锂晶体和反物质。
陈新并不知道自己去过的黑洞是哪一个，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黑洞都能产出反物质和二锂晶体，他只能碰运气。
距离地球最近的黑洞是1500光年外的盖亚bh1，即使是光速，来回也要三千年。
如果那里没有二锂晶体，人类就要跑到3000光年外的地方找黑洞……要是恒星级黑洞不产出二锂晶体，那就代表着人类在相当长的时间里，最多只能拥有两艘曲率飞船。
这样的距离和时间，要不是意识上传已经成功，陈新根本不敢想。
花三千年来完成一场不知结果的冒险，或许在宇宙尺度上很浪漫，但放在个体尺度上，压力就会变得很大。
所谓的曲率引擎，不会牵扯到时间也就是物质变化速度。因为曲率引擎本质上并不是速度的变化，而是空间的变化。相当于你从地表去到地球另一面，和直接穿越地心去另一面的区别。
这并不会引发钟慢现象。
因此，飞船上的人员还要面对漫长而又无聊的时光，陈新觉得，这种情况下任何人都会发疯的，就算当时不疯，回来后又怎么融入这个变化了三千年的社会？
除此之外，怎么在黑洞外采集物质也是一个难题。
每每想到这些问题，陈新就烦躁异常。
科技进展还是太慢太慢了，相比于宇宙的广袤，科技爆炸的速度就像蜗牛一样。
即便是这样，也总有些碍眼的人来找茬，为的只是那一点钱财和权力。
他们互相内耗，争来斗去，无休无止且乐此不疲。
而陈新，为了保证自己以后有足够的钱来制造反物质，给曲率飞船提供燃料，必须与他们斡旋，且必须要赢。
倘若掌控文明的舵把落到别人手里，那人类可就真的前途渺茫了。
“天高地迥，觉宇宙之无穷。兴尽悲来，识盈虚之有数。”
谁能想到，当初课本里短短的两句话，能变得如此沉重。
陈新一声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