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星巴克。
生意还真不错。
装修简约，清雅，简单说就是没什么装修，还没我的永佳有高级感。
有几个质量很高的帅哥美女。
有一个在角落里用笔记本写着文青小说的中性人。
阿力在进门时念了一句：“政哥，你记得我们以前小时候，这种高级的店都不敢进来，怕兜里钱不够，让人给撵出去。”
“没印象，啥时候有这种事？我就记得你打劫人还骗我撑场面，结果惹到狠的，挨了顿揍。”
“嗐，你别光记仇啊。你初中以后就开始拿资助拿奖学金，不差钱吧，而且都呆学校里读书，肯定是不记得了。”
“可能吧。想喝什么自己点，现在不会有人撵你了，随意点。”
“哈哈哈，好嘞。”
他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有了点转性。
可能真是赌球输多了，刚好进入忏悔期，开始假装思考人生。
我径直走向许兰心。
阿力自觉坐另一桌，远远看过来，许兰心也往阿力那边瞟了眼，有眼神交汇。
坐的够远了，他听不到的好吗。
“许阿姨，你找我。”
“在外边就别叫许阿姨了，怪老的。”
“这是我对长辈的尊重嘛，不然要怎么叫？”
“叫姐就行。”许兰心想了想：“今天咱们是谈生意的，可以叫我许总。”
“啊，许总。”
她端庄地坐着。
调配手中咖啡，试饮一口。
她举止间的贵气，谁会想到，曾经也只是个办公室的小文员，给龌龊老板当情人的女人，甚至当情人期间，还要帮老板安排声色活动，活像个贱婢。
“之前我着追你付货款，也实在洛溪相当困难，你总不能越欠越多吧？至少该让我们把本钱收回来，不然实在撑不下去，我觉得，我们最好能和和气气谈下来，一家人因为这点事闹到法院诉讼，就太丢人了，先还点吧，按比例先付，都不容易。”
我看着她胸前价值不菲的项链，保持礼貌。
这事是我要帮佳怡做的。
许阿姨说：“年轻人真沉不住气，才刚见面，怎么就急着说这些呢。”
“那要干嘛，喝茶啊？许总不挺忙的吗，几天就开一家分店。”我轻笑。
“夸张了，有一阵子没开了，你永佳那里的铺面怎么样？我刚好在考虑拿个。”
“很好啊，需要沉淀些时日，有钱的话就拿，拿的话就是有钱。”
我们一搭一搭地聊着。
没什么意义。
聊的什么我也没过脑子，只当她在拖沓，想蒙混过去。
货款我反正一定要收回一波，你林家不给我面子，我为什么要给你面子？
不想要体面，那就都不要体面。
不知道聊到哪跟哪了。
许总突然说：“小政啊，现钱我实在没那么多，你要是怕我还不起跑路，我想了一个提议，我们可以做股权置换，你拿了旺家的股权，要真缺钱也可以拿去质押、转让套现，随便你。”
“什么意思？麻烦您说详细些。”
我默默地拿起冷饮喝，仔细听她的“指教”。
股权，我也懂的，这些日子，我学了很多商业常识，不就是股权运作吗？能有多复杂，我以后可是要把永佳搞上市的！
要做当然就做到极致。
她想聊，那我也能跟她聊。
许兰心解释说：“就是用你们洛溪的股权，跟永佳的股权做交换。”
“多少换多少？”我说。
许兰心盯着我：“根据双方的体量，资产状况，盈利水平，我初步估算，旺家5%，换洛溪25%左右，同时旺家欠你们的货款直接进行债转股，你们一共可以获得旺家大约10%的股权，应该算是可以接受的，最重要的是促成我们之间的合作。”
“呵。”
我笑了。
许兰心皱眉道：“你笑什么？这都不想谈吗？对阿姨有意见啊？”
我摆摆手，说：“阿姨啊，张口就来不太有诚意吧，洛溪现在拥有本地最大最先进的西点生产线，还有烘焙秘方储备，这些不算钱啊，旺家有什么？就凭供应链跟市占率吗，是挺牛的，但社区商超现在一片狼藉，碰了还烫手，你这个开价，都没有办法聊下去了。”
对这位长辈，我也算够客气了吧，至少笑脸相迎，殊不知我对黄总的时候可是甩脸子的。
不再是曾经那个在林家低头不敢多言的小男人。
许兰心微微吃惊。
她点点头，仍然温和理性，气场十足。
她说：“你想要多少？”
“10%换10%，还可以考虑的。”我随口说，比她还离谱。
多少有点羞辱人了，要不这杯茶还是别喝，直接走人吧，显得我对外家多不敬似的。
许兰心说：“我可以另外再追加500万，其他条件不变，占到洛溪的20%，这是最后的价码。”
“嗯……有点意思了，但是你应该跟佳怡谈才对吧，找我做什么，股权也不是我的，我签字都没用。”
“以后就是了，既然企业做大了，股权应该分割清楚，如果可以谈成，我需要重新拟定股东协议，你们夫妻俩的持股要分开标注，这事会由我向佳怡提，这样对你也有好处，对吧？”
“嗯。”
她在说什么？
我在答应什么？
陷入了思考。
事先没心理准备，聊这么大的事情，有点超出了我的熟知的领域。
毕竟不久前，我还连报销单都看不懂，现在也只是学过了些理论，真遇上时，难免反应迟钝。
关键她说对了，如果借此明确洛溪的股权归属也好，这样我在家庭资产的话语权上，又更进一步。
夫妻共同财产，对半分合情合理，我少点儿也不是不行。
也可以考验佳怡，我不好意思做的事，有岳母牵头。
真是件好事。
等会。
许兰心为什么这么好心，就为了我帮她促成此事？
我沉静了呼吸，脑子飞速转动。
在此之前，林父林健社投资的钱，占股20%在里边。
在此之后，她的旺家再占20%，我跟佳怡还有60%的显着优势，政府的那些扶持贷款吃利息吃分红的，不占股权。
现在洛溪那么缺钱。
拿到这500万，就能松口气了。
跟别人谈判也更有底气，不用天天折价贱卖。
同时永佳的扩张也可以再快一步，市场瞬息万变，我不能因为没钱而等两年回本后再开分店吧？
我等了七年了。
青春虚耗，不想再等。
答应了，不少问题迎刃而解，三家公司都可以迎来良性发展。
真是一次相当不错的运作。
不然她旺家真不还钱，总不好真打官司吧？
经过深思熟虑。
有了一万个理由同意的我，在电光火石间，还是改了口。
“不行，洛溪是佳怡的心血，她就必须有绝对话语权。你为什么这么做，许阿姨，你有什么目的，不如就直接说出来。”
“我的目的是彻底解决之间的债务问题。”
“别扯淡了，你以为我会信啊，你既然有五百万，直接给洛溪也能缓口气啊，搞这么复杂做什么。”
她让我一怼，接下来，说了一句更难懂的话。
“好吧。我的目的是帮你，免得你输得一干二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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