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梅心理防线彻底破开了。
她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擦了擦眼角的泪渍，把所有事情都交待了出来。
包括她找上李大海当男朋友，目的就是为了从他那里获得登入系统的权限。
白晓梅道：“除了网上那些爆料，实际上公司几期节目都被我拷贝下来了，但是我只发了模糊的样本给周明宇，其他的还在我手里。”
陈念颔首，大致了解情况。“除了他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人跟你联系？”
白晓梅摇摇头：“没有了。我和周明宇之间的联系都是互通后删掉的。”
陈念知道，周明宇这是怕事情败露后，白晓梅用两人之间的信息威胁他。
“你和周明宇是什么关系？”
陈念低头看着含泪抽泣的白晓梅，开门见山。
白晓梅愣愣地抬头，以为陈念是介意自己和周明宇的亲密关系，连忙解释道：“我和他只是合作关系，事成之后他给我钱，还有让我加入天娱传媒。”
她擦了擦红肿的眼睛：“一开始我也不想跟他合作……但是，我帮他做这些事情，确实拿到了一些钱，这些钱足够我自己的生活费……剩下的一部分，我还可以打回去养活我家里人。”
“我知道这样对不起公司的大家，但是……这样能供起我弟弟读书，能让他在学校过得好一些，不用像我一样把衣服穿到发白，被人瞧不起。”
“当然，我这么说并不是觉得生活平淡不好或怎样，但是如果我弟弟能够有个更好的未来，我爸妈也能过得好一点的话……我觉得我的愿望就已经实现了。”
白晓梅的大眼睛里含着泪花，降落未落。
陈念默然，不知道白晓梅是不是演出来的，如果是真的，那她的演技就太厉害了。
但是，现在的白晓梅根本无法做到冷静，陈念已经能够想象白晓梅读书时的样子了。被人欺负，被人在背后说些难听的话。
如果不是她最终坚持了下来，说不定她身上肩负的家庭早就现实击垮了。。
陈念与她对上视线。
“我可以保证的是，你以后能够好好的生活，不再受人欺负。”
“什么？”白晓梅泪眼朦胧地抬头。
陈念认真道：“如果你相信我的话，你就按照我说的做。我能确保你与现在这件事没有任何关联，你不会坐牢……而且你的家人以后还会得到更可观的收入。”
“也就是陈总助你说要救我？”
白晓梅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死死地望着陈念。
“你现在应该知道我话里的有几分可信度，但最终结果要取决于你。你为了我行动，我才会为你行动。只要有这层关系在，我就会帮你。”
陈念指着手机。“目前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这个监控视频，我会把它从电脑删掉，不让任何人知道……消除你的不安。”
白晓梅战战兢兢，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眸光颤抖地问道：“你要我做什么？”
陈念道：“把你盗取的视频发布出去，越清晰越好。”
白晓梅脸色一愣，她想过很多事，甚至成为人家的……她不解问道：“为什么？这样不是把事态放大了吗？”
“这就是我们的竞争对手想要的结果。”
陈念道。“当然，是以天娱公司的身份发布，最好还是周明宇的身份发布，让他们也掺一脚进来。”
既然人家要把火势弄大，那么就如他们所愿。
“所以他才会问我和周明宇的关系吗？”
白晓梅一下子明白了，就跟她偷偷接近李大海登入公司系统一样，她现在要用周明宇的身份故技重施。
陈念要做的，是要把火烧到天娱传媒那一边。
她一下子就像找到主心骨一样，眼神顿时也微微明亮。
临走之前，白晓梅又回过头来，深吸了一口气。
“那个……我和那个周明宇，确实没有关系，但是陈总助你要求的事情，我，我会完成的。”
不敢与陈念对视，晃着高马尾快速离开。
陈念不说话，不管白晓梅话里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他已经看到了白晓梅今后的人生会受制于这件事。
她这样的女孩经历了太多的事，反而变得习惯依赖别人。
陈念看着桌上剩下的奶茶，良久。
“结果还是我付钱。”
……
陈念回到公司的时候，办公室挤满了人。
徐海山着急地在窗前走来走去，他心烦，别人看着也心烦。
你这个徐主任虽然年纪大，但好像也没有那么厉害嘛。广告部主任盯着老秃头心里腹诽。
晚上的时候，终于传来了好消息，微博那边同意撤销热搜，暂时把舆论压住了。
公司这一边吩咐下去，将之前的节目大幅度修改，争取下周能够播放。
众人本以为事情终于得到了控制，所有人都这么想。
可第二天，事态就更加严重了。
“陈总助……”一位女下属突然推开门，把会议室紧张的氛围打破。
“怎么了？”
一进门，里面的所有人齐刷刷地看向她。女下属紧张下，慌忙说道：
“微博再次更新我们节目的信息了，比昨天的更详细。”
“是什么内容？”
“我们下期节目的全部内容。”
“什么？！”徐海山惊呼出声，所有人一股脑地涌上来。
“他奶奶的，到底是谁这么恶毒？居然下手这么狠。”
此时，微博热闹非凡。
“好耶，星海的《女孩舞台》还没播出，我就在微博看完了。”
“果然和我猜的一样，林琦珊多年没唱歌，唱功大减，即便是这样还是拿到了第一……啊，完全没有看点了啊。”
“还以为老歌手绝对碾压呢！没想到天后也会拉跨呀。”
“这下期节目都泄露出来了，节目组下期播啥啊？”
“你们注意到没有，星海传媒制作的《女孩舞台》居然是天娱传媒放出来的。”
“天娱传媒？”
“嘿嘿，我也注意到了。不过他们官方刚刚删除了，还说自己员工操作失误。”
“这绝对是天娱有意针对星海，居然把人家的节目视频盗出来了。这下两家结下大仇了。”
“@星海传媒，我截图了，你们这还不发律师函？！”
……
会议室里死一般的沉寂。
所有人的眼睛都死死盯着网上的视频和截图，比起节目曝光的绝望，他们更多的是愤怒。
是的，愤怒。
人家都这么堂而皇之地怼到脸上了，自己能不生气吗？
“好啊，想不到是你们天娱传媒搞的鬼。”
徐海山看着电脑，火冒三丈。“我就知道这不是一个员工泄密这么简单，现在终于露出马脚了吧。”
又吩咐道：“姜秘书，报警，我要让他们天娱看看，针对我们星海要付出多大代价。”
“好的。”姜玉真点头，立马下去安排。
“等等，再让宣传部通告，我们和天娱势不两立。”
现在所有人的愤怒点都在如何报复天娱传媒，这两天彻夜难眠，担心被辞职，担心被降薪，还有的担心回家被老婆骂。
现在，他们终于有了一个发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