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离开。
“你被降职了，徐主任。”
星海，总经理办公室。
林余声目光严肃，坐在旋转椅上目光如猛禽一般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徐海山。
从他嘴里吐出来的字眼，就像是南极的严寒，在南都的夏天都能感受到格外寒冷。
“林总，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徐海山一脸懵，连忙解释道：“林总您不是说我只要完成任务，您就不计较我的事情吗？而且我为公司辛劳了这么多年，跟了您这么多年，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别人不知道你是什么样，我还不知道你吗？！”林余声目光沉闷。“好吃懒做，奸懒谗猾……占着策划部主任的位置不做人事，公司变成这个样子，也有你的一份功劳吧？”
林余声言语沉重，字字如刀。
“林总……”徐海山本想辩论，但是看到林余声锐利的眼神，顿时憋了回去。
这么多年来，林余声也算是对他这个策划部主任知根知底。
平日里仗着自己进公司早，比所有人年长，所以一直作威作福。
不过徐海山胆子小，只是借着职位的便利偷懒，即便是迟到、请假也不会有人管他，有时就是拍拍上司马屁，对看不顺眼的下属一阵臭骂。
但是总部的人下来，徐海山就是墙头草，什么局势都不看就过去拍人家马屁，有时还跟着针对自己公司的人。
“我原本打算开除你，毕竟你已经不适合这个位置了。”林余声说道。
“开除……”徐海山肥硕的身子一下瘫软下来，脸色难堪说道。“林、林总，我跟了你这么多年，我……”
“但是陈念向我提出第三个要求，我只好考虑他的要求。”林余声说。
徐海山像是沉溺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陈念？第三个要求？”
“他建议我把你降职降薪，多年身居高位让你养成了心高气傲的性格，然让一个蠢蛋担任策划部主任，是我这个总经理思考不周。”
林余声说道。“他说的没错，我革新却没有革的彻底，把一些年轻的员工辞退，却没有把你们这些蛀虫处理掉。这同样是我的失误。”
“……”徐海山在一旁听着，完全不敢插话。
这就是陈念要说的第三个要求？难怪他当天没有说。
如果当天说了，他一定会记恨陈念害他降职。
但是经过林余声说出来，陈念的第三个要求却让他保住了工作。难道我徐海山还要感谢那小子？
“公司还在向前发展，你又对公司事务很了解。他建议我让你去后勤部门试试……”
林余声道：“这份工作不至于让你一家人饿死，但是要想过得跟以前滋润，还请徐主任你真正地为公司尽一份力，发一份光……”
“林总……”
“徐海山，你应该知道我应该对你下手很轻了。”林余声突然冷声道，徐海山顿时愣在原地。
“我不想让你太难堪，毕竟你也已经五十了。”
林余声闭着眼睛，右手一边揉着眉头，一边叹息道。
徐海山脸色惨白，他知道，这件事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啪！
徐主任……不，徐海山失魂落魄地走出总经理办公室，犹如行尸走肉一般。路过的同事见到后，纷纷避开。
升到总部的那一天还没有到来，但降职却提前来了。
他这个年纪，就算是有能力，去其他公司招聘也不一定能进去。五十多岁的人，不说冲劲没了，再过五六年就要退休了。
兜兜转转，好似做梦一般。
很快，策划部主任换人这个消息不胫而走，一大早就传遍了整个公司。
————
无独有偶。
辞职的二十来位员工也有消息回来了，一大早熟识的人就在门口等候。
吴副总辞职离开。
徐主任被降职。
这些消息都在公司的员工里传开了，其他人也都会回来。
刚下车，公司门口就挤满了一大堆人，面带微笑，有些爱哭的小姑娘忍不住红了眼眶。
“姜姐，你终于回来了。真的好想你。”
“铭铭姐，我在这。”
“赵斌，你也回来了，太好了。”
“黎秘书！”
“一、二、三……你们全都回来了啊，真是太好了。”
“泪目，你们真是太大胆了，说辞职就辞职。”
一堆人围在门口上，仿佛是等待着凯旋的战士，一时间欢声笑语。
姜玉真擦了擦眼睛，本来是一件很高兴的事情，但被这群年轻女孩子的真情流露弄得快哭了。
“黎秘书也回来了，我的春天也回来了。”一个年轻男员工说道。
“黎秘书好漂亮。”一个女孩笑道。“黎秘书换了簪子吗？感觉很搭诶。”
“谢谢。”
黎清秋说道，摸了摸身后的发簪，转头看了一眼，却没有看见想要看到的人。
“陈总助也回来了吧？”这时，不知道是谁问了一嘴。
其他人这才记起来，纷纷问道：
“对啊，陈总助呢？”
“我是听说陈总助会回来，我才回来的。”
“陈总助说好的，要提前在公司门口等我们的。”
“他不会是堵车了吧，待会儿来晚了，大家一起笑他。”
“陈总助不在，总感觉缺少了什么。”
欢声笑语中，同事的声音仿佛一下子停了下来。
“……”
黎清秋只身站在人潮里。她倏地也有了这种感觉。
所有人都在笑，但这笑声中没有那个男人的身影，似乎这欢闹的声音当中也少了些什么，但却没有人注意到。
大家都在谈论着，待会儿怎么嘲笑上班迟到的陈念。
那个一直在同事里被当作王牌的人。一直站在人群中却撑起所有危险的人。星海所有员工的中流砥柱……
黎清秋看着所有人的眼神，所有人都满怀着期待。
她也觉得或许是自己的错觉。
“或许……他只是迟到了。”
“……抱歉，陈总助已经离开了。”
当林余声颤抖的嘴巴说出这句话时，黎清秋明显愣了一下。
然后，她的神情好像才回过神来似的，撇开视线，悄无声息地不让人注意到她的红眼。
明明昨天才说会在门口等她的，结果还是一句话没说就走了。
或许，昨天陈念就已经说过了。
就像是昨晚送她离开说的那番话一样。
“那有机会，我们再见面吧，黎秘书。我就只送你到这了。”
他一开始就不打算回来，所以才会有意说这样的话。
如果她没去，或许陈念就打算不告而别。
“他去哪了？”黎清秋说。
“他没有找工作。大概是准备离开南都。”林余声道。“说不定现在已经坐着飞机或火车离开了。”
“我也没想到现在，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林余声叹了口气：“明明当初见到他的时候，还很年轻，有能力够稳重……靠着自食其力养活自己。明明自己赚的都不多，还会借给其他员工。”
“我一直很看好他的，他很聪明，比我更稳重谨慎。我一直觉得他心软，成不了大事。但是我现在看到这么多人支持他，有种是我错的感觉……”
两人沉默了良久，黎清秋率先开口。
“员工都已经回来了，这是人事部的文件。没事的话，我就先行离开。”
黎清秋把文件放在林余声面前，转身离开。
“黎秘书。”
听到林余声的声音，黎清秋停下脚步，说道：
“林总还有事交代？”
“你不是想回到总部吗？正好总助这个位置缺了，你来代替陈念坐这个位置。”林余声道。
“……”
“怎么？你不愿意？”
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不会拒绝这个位置，这是她距离升上总部最近的职位。
但是现在……
黎清秋神色平静，歉声道：
“抱歉，我还没有能力坐上这个位置。”
“我……无法代替他……”
那个被大家称作王牌的男人，那个站在他们最前面的中流砥柱。
在他们心里无可替代…
“……”
第一卷，算是完了。
第二卷大纲不是很完善，边写边做大纲。
还有。
一切都会不期而遇，人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