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脸长成了耗子脸？您亲眼见过？”
听张婆婆这么一说，饶是以我见闻广博的阅历也不由有些啧啧称奇。
这类事也就在一些山精野怪志异小说里听过。
张婆婆布满皱纹的老脸上顿时被恐惧之色爬满。
“太可怕了，皱巴巴的，小眼睛，尖牙齿，哪还有个人样哪。”
“喜儿这丫头平日里都张奶奶张奶奶的叫我，亲热的很，现在变成这个鬼样子，真是遭老罪了。”
说话时，张婆婆脸上的恐惧已然被担忧代替。
显然她对这个叫做喜儿的小姑娘十足的疼爱。
“婆婆你先带我过去看看，现在只是听你说，没见到人，我也不好下结论。”
“成。”
张婆婆从竹凳上站了起来，随后就带着我往康宇家里去。
两个街区的距离确实不算远，走路也就二十几分钟就到了。
这里是一处老式的住宅小区。
光是站在小区门外都能闻到小区里面传来的垃圾的腐烂和臭水沟的味道。
“这味怎么这么大？物业都不管的吗？”
我捂着鼻子，随口吐槽了一句。
张婆婆听我这么一说，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阴沉了。
“抱歉婆婆，我不是说你。”
一想到张婆婆的物业身份，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尴尬道。
“唉，小伙子，我没有怪你，只是这福临老小区物业领班是我的一个熟人，大家都叫他江老头。”
“他并不是那种只收钱不办事的地痞，平日里也极为负责。”
“只是最近这小区怪事频发，江老头在一次走夜路时被吓得心脏病发作住了院。”
“加上最近小区里怪事不断，连垃圾车都不敢进来了，这才…”
听张婆婆这么一说，我连忙追问道。
“什么东西吓到他了？”
张婆闻言叹了口气，也只是无奈的摇摇头道。
“不知道，江老头到现在还没醒呢，当时还是喜儿的老师刚好路过才救了他一命。”
既然对方还没醒，关于江老头到底看到了什么，也只能先行搁置。
在张婆婆的带领下，我们开始往第4栋单元楼走去。
进到了小区里，之前那些味更大了，熏得我眉头紧皱。
路上遇到几个住户都是裹得严严实实，戴着口罩。
吱吱吱。
在将要到达第4栋单元楼时，一群黑漆漆的老鼠吸引了我的注意。
这些老鼠似乎已经习惯了城市的生活，见到人也不怕。
大白天就敢从下水道里爬出来，钻到垃圾箱里找吃的。
而在我眼前的这几只老鼠，每一只都是膘肥体壮，比成年人的两个手巴掌还要大。
现在它们正趴在什么东西上面不停啃食，除了让人恶心之外还让人有些好奇。
它们到底在啃什么东西？
我朝它们走了过去，故意加重了脚上的力道。
想要以此吓唬这些老鼠，谁知这些老鼠非但没被我吓到。
反倒是一只只扭过脑袋，神色凶狠的盯着我，似是在向我挑衅。
这群老鼠那两颗突出的尖牙之上还带着鲜血。
在它们转身的同时我也看清了那正在被啃食的东西是什么。
是一只猫的尸体。
那猫浑身被啃得布满血洞，眼睛也被吃了，看起来十分渗人。
“啊！”
张婆婆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连忙拉着我退到一旁。
绕了个小圈，经过一处花圃，才来到了第4栋单元楼的楼下。
猫吃老鼠，那是天经地义。
至于老鼠吃猫，却往往是极不寻常的。
刚刚那群老鼠也是，每一个膘肥体壮，眼神凶狠。
别说是吃猫，说它们要吃人都有可能。
先是长出老鼠脸的喜儿，后是啃食猫尸的老鼠。
这些事似乎与老鼠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不敢了！小道不该招惹鼠爷！小道知错了！还请鼠爷饶我一命！”
刚走进单元楼，一道带着哭腔的男声便从楼顶上传了下来。
旋即便是一连串急匆匆的脚步声。
一个留着山羊胡子，身穿道袍的中年人神色慌乱的从楼顶跑了下来。
他边跑边喊，不该得罪鼠爷之类的话。
右手提着一柄折断的桃木剑，左手用力捂住左边的耳朵。
中年人一把推开我和张婆婆跑了出去，脸上满是惊恐。
在他从我身旁经过时我看清楚了他那只捂着的耳朵。
血淋淋的，外耳已经不见了，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咬掉了一般。
“仇大师，您等等！等等！”
一个面容英俊，穿着质朴的青年随后追了过来。
他用力拽住仇大师的胳膊，哀求道。
“仇大师，您可不能走啊，您走了我女儿怎么办？她还那么小！”
仇大师面对青年哀求则是视而不见，用力一甩道袍。
愣是凭着几分力道把青年甩出去几米，一屁股坐在地上。
“无量天尊，死道友不死贫道，这事道爷我管不了，告辞！”
“至于那五万块钱就全当赔道爷这只耳朵了！”
仇大师说完便一手捂住耳朵，一手捏住鼻子快步离开了小区。
“我的女儿，你怎么这么命苦呐！”
见仇大师愤然离去，青年一时间捶胸顿足，仰天大哭。
“康小子，老婆子我这才几天没来，喜儿的病又加重了吗？”
张婆婆上前将青年扶了起来，原来此人便是喜儿的父亲康宇。
“唉，之前喜儿还只是脸变了，现在浑身长毛，连尾巴都长出来了…”
康宇唉声叹气，将喜儿的情况同我们一说。
喜儿生了此等怪病，他也不敢把女儿送到医院去。
只能请土医生来家里看。
可这医生请了几个，不是摇头叹气，就是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夺门而出。
最后还是一个有些见识的老中医看出喜儿的情况不同寻常。
这才给康宇介绍了一个懂行的熟人，仇大师。
对方看了喜儿的情况后，承诺五万块钱帮忙解决此事。
谁知在他施法驱邪的过程中先是桃木剑突然断裂。
随后便是躺着的喜儿忽然暴起一口咬掉了仇大师的左耳。
仇大师知道这事他招惹不了，这才有了先前夺门而出的一幕。
“婆婆，您还是回去吧，我怕待会儿喜儿要是伤了您那就麻烦了。”
康宇叹息一声，拍拍身上的灰尘，转身往楼上走去。
“康小子，我这不是给你找了懂行的人来嘛，你让这小伙子去瞧瞧，兴许能成。”
张婆婆顺势将手指向了一旁没有说话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