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链在地底梭动的声音不绝于耳,振聋发聩,其中还夹杂着马匹那令人绝望的嘶鸣声。
在场众人全都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哐啷哐啷的巨响持续了好一阵子才渐行渐远,没了声息。
只留下倒塌的坑洞和被巨力拽得四分五裂的残破吊架。
震惊之余,终于有率先恢复的人结结巴巴的开口。
“刚,刚才,是什么东西将棺材给拖走了?!”
“难道是土地神老爷?”
“是土龙,我爷爷以前就跟我说过天上有下雨的龙,地里有翻土的龙,肯定是土龙!”
“这事我不干了!我还想活命!”
人群七嘴八舌,唯一相同的是面对未知时的恐惧。
已经有三四个人丢下工具朝来时的方向落荒而逃,嘴里嚷嚷着见鬼了之类的胡话。
“大哥哥,刚才那是什么东西?”
站在我身旁的一元表现得反而比大多数成年人还要稳重。
我微微摇头,表示不知。
刚才的确有一股巨力拖拽着锁链将金棺连同四匹马给拉走了。
难道这地下还真潜藏着一头土龙不成?
说起土龙我不由想起了望水乡的土龙遁甲。
但这两者之间应该并不存在联系才对,而且我也没看出这附近的风水有任何土龙遁甲的影子。
如果真有土龙栖身其中,不应当如此才是。
那最有可能的就是锁链相连的某处位置发生了地壳运动之类的事。
从而产生了那股巨大的拉扯力将金棺给拖走了。
不过无论是哪一种情况,对于我们而言或许都不是坏事。
毕竟搬运金棺和锁链可是个大工程。
金棺被拖走,这处凶宅地的问题也算是解决了。
唯一要确认的是这金棺到底被拖到了什么地方,是否还会再对此地产生影响。
“现在还有胆量干活的就跟我过来吧。”
说完我就一马当先拿上锄头朝坍塌的坑洞挖了起来。
一元见状也跟在我身后用锄头挖了起来。
剩下的几个人都是胆量大的,咽了口唾沫就跟着干起活来。
不一会儿功夫,深坑再次被挖开,将破烂的吊架清理出来。
吊架上的裂痕正诉说着它刚刚所遭受的千万斤拉力。
深坑的左侧还有一处被石土遮掩的洞道。
洞道之中还残留着淡淡的煞气。
我用锄头将其挖开,这洞道大概半人高,取过煤油灯向里面照去,绵延不知多少里,像是没有尽头,一片漆黑。
想必那金棺正是从这洞道里被拖走的吧,又或者是金棺在被巨力的拖拽中形成了这处洞道。
无论如何,想必这金棺应该是不会再次回来了。
现在想来,这金棺藏在洛城下方这么多年都没有被人发现,或许正是因为它能不断移动。
只是不知操控它移动的这股力量,到底是巧合还是必然。
我摇了摇头,不再多想,招呼人将深坑和洞道口一起埋了。
等事情完全处理完,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五点左右。
“行了,没你们的事了,剩余的钱你们去找赵武拿就行。”
填埋深坑和洞道的过程没再发生什么意外,在场之人也都是长长松了一口气。
甚至有人开始吹死牛来,想来这件事日后必定会成为他们茶前饭后的谈资。
至于别人信与不信,那就两说了。
“大哥哥,那我也走了,青元山我一定会抽时间去一趟的。”
一元是最后向我道别离开的,我朝他笑着摆摆手,示意他一路走好。
师父小时候还是蛮讨人喜欢的嘛,怎么上了年纪后这么古板难缠。
在所有人走后,我又用驱煞符将此地残留的煞气尽数除去,这处凶宅地也算是彻底变了样。
第二天赵武找到我,听说凶宅地问题已经解决时他自是激动欣喜。
还向我请教了一些饭店方面的风水问题,我都一一告之。
“大师多谢了,将来待饭店建成我必定给您留一个最佳的吃饭位置,这是此次麻烦您的报酬。”
赵武说着就开始从兜里掏钱,我没有去接,上次从他那里拿的钱还有不少。
最主要的是我迟早是要回去的,这个时代的钱带到将来也用不了。
纯新的老货币,就算是想卖给那些爱收藏的人只怕是也没人要吧。
“大师,不知将来到哪里去寻你,饭店建好后还请一定赏光。”
“一直叫您大师,都还没问过您尊姓大名…”
赵武尴尬的抓了抓脑袋,我却是微微摇头笑道。
“我就一山人,闲散惯了,名字就罢了,至于到哪去寻我?缘分到了,自会再见。”
我故意扯了这么一句看起来高深莫测的话,其实也是存了不想暴露身份的想法。
虽说过了几十年赵武定然记得当年一面之缘的我长什么样。
但如果告诉了他名字,将来一不小心想起来。
一个几十年都模样没变的人出现在你面前,也太奇怪了。
“大师不愧是大师,随便一句话都暗藏玄机。”
赵武又恭维了我一番,最后请求我饭店开业时请一定赏脸吃顿饭,我只能暂时应下。
等他的饭店建好了,我多半已经回到未来了吧。
不过说是这么说,一时半会儿我还真想不出来到底该怎么回去。
退了房,我到来时刚遇到赵武的那处茶水摊又点了一份茶水和点心。
当时我就是从望水乡的阴曹水府突然来了这里,或许在这里能找到回去的线索。
我从檀木箱中将那枚青铜符牌给取了出来。
当时这枚青铜符牌在接触到阴曹水府那骸骨大门旁的石碑时便突然发光,流转阴阳二色,随后我就被带到了过去。
虽然不知道其中的原理,但这枚青铜符牌肯定是回去的关键。
“客人,这是您的点心和茶水,请慢用。”
老板将点心和一壶茶水端到了我面前的桌子上。
我点头应过,他却站在我的面前迟迟未动。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我仰起头看向站在身前的老板问道。
老板看着我手里的青铜符牌,眼里满是惊讶的神色。
“这位大师,敢问您手里拿的这个,可是那传闻中玄门魁首的信物,太极令?”
我有些诧异,太极令?
还是第一次得知这青铜符牌的真正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