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这大冷天的,你趴在这雪地上干嘛,还穿的这么少?”
石向金的身体状况本就不太好,加上年事已高。
石坤的语气中自然而然多了几分责备的语气。
他连忙走上前,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给父亲披上,然后伸手去扶对方。
可石向金却不耐烦的抖了抖背将披在身上的外套给抖落在地。
石坤这才发现父亲嘴里还在叭嗒叭嗒的嚼着什么。
他将外套拾起重新给石向金披好,这才绕到了前面。
只见石向金嘴里正咬着几根从雪地下刨出来的枯草,津津有味的咀嚼着。
“爸,你这是作甚?”
石坤有些吃惊,连忙将父亲嘴里和手上的枯草一把抢走。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一举动仿佛激怒了父亲。
石向金愤怒的喘着粗气,用脑袋使劲的顶着石坤,嘴里还一直不停发出哞哞的低沉声音。
那样子,简直像是一头老黄牛成精了。
石坤心里大惊,却也只能将枯草先还给石向金。
然后他连忙跑进屋准备拿些青菜将石向金先引进屋。
这大冬天的,石向金那年迈的身体可经不住折腾。
可当他来到厨房时却傻眼了。
自己的妹妹正穿着睡衣,趴在地上不停的啃着青菜。
嘴里还不时发出咩咩的叫声。
石坤彻底傻眼了。
但在缓过神后他还是从旁边拿了一捆新的青菜出门将父亲给引进了屋。
石坤心烦意乱,但毕竟是在生意场上打拼多年的人。
也听过一些稀奇古怪的事。
他猜测父亲和妹妹多半是中邪了或者被人下了降头之类的。
可家里出了问题的却远远不止石坤的父亲和妹妹两人。
石坤的妻子像一匹野马那样在屋里狂奔。
妹夫像狗一样汪汪乱叫,他的弟弟则会像公鸡一样早起报鸣,还会将两只手当做翅膀扑腾。
弟媳则是像猪一样发出哼哧哼哧的声音。
整个石家彻底乱套了,石坤恰好听闻千佛寺前任住持普惠大师的金身被炼成了舍利子。
那可是主持金身所炼出的舍利子,肯定能够驱邪避煞,帮助石家度过危机。
可当石坤前往千佛寺时却发现。
惦记那颗金身舍利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根本轮不到自己。
之后听说那颗舍利子被圆悟和尚送给了我,他这才一路找人打听尾随我至此。
“如果可以的话,可否请阁下帮忙牵线,事成后我定有重谢。”
我摇了摇头,石坤见状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失望之色。
“既然阁下不愿意帮忙,那石某就告辞了。”
石坤朝我微一拱手便起身准备离开。
“别急,千佛寺那群僧人虽然懂得诵经,传道,修悟,
却并不擅长驱邪捉妖,这事你找他们没用。”
我这话并非瞎说。
千佛寺能出现曹郁那样的高僧。
却不能彻底解决黑毛僵尸的问题,这足以说明问题了。
“竟然连千佛寺的高僧都无法解决我石家的问题,这可如何是好?”
石坤满面愁容,我连忙宽慰他道。
“虽然那些和尚解决不了,但我能。”
石坤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为了让石坤信服,我当即向他询问道。
“如果我所料不错,你父亲属牛,妹妹属羊,弟弟属鸡,
你家其他人的怪异表现也同样与他们的属相相对应。”
石坤略一思索,顿时满脸惊讶道。
“你是如何得知的?!”
“我不记得与你说过家人的属相吧?”
我淡然一笑。
果然,这石家人所遇之事与我猜想的一样。
我向石坤解释道。
“他们是被人下了咒,那是一种邪咒,名为六畜咒。”
施咒者会先对马,牛,羊,鸡,犬,猪六种家畜下咒。
同时还需要知道被下咒者的生辰八字。
届时这些被下咒的牲畜便会闯入被下咒者的家中。
根据属相一一对应与其互换魂魄。
也就说,石家那几人之所以会做出如此古怪的行为。
是因为此刻寄宿在他们体内的并非他们本来的魂魄。
而是那六只闯入石家别墅牲畜的魂魄。
听我这么一解释,石坤顿时恍然大悟,当即惊呼道。
“怪不得我父亲他们的行为会如此古怪,原来是这样!”
“对了,你没有把那六只家畜怎么样吧?”
“如果它们死了,现在寄宿在家畜身体里你父亲等人的魂魄就会立马消散,
他们就再也变不回来了。”
石坤连忙摇头,说自己也觉得这事和那六头牲畜有关。
所以一直小心谨慎,不敢伤到它们。
“大师,求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家人,不管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石坤眼泪婆娑的向我恳求道。
我点点头,宽慰了他几句,将另外一屉小笼包吃完。
结过账后便与他一同前往了石家别墅。
石坤刚一推开别墅外侧的铁门。
就有一个三十岁多岁的男人手脚并用的跑了过来。
还对着石坤扭屁股,吐出舌头汪汪直叫。
这人正是石坤的妹夫,耿时。
他的灵魂是被那只与他属相相同的黑狗给调换了。
“进屋。”
虽然石坤很无奈,但却也只能像使唤狗那般使唤耿时。
主要是用人的方式他听不懂。
石坤推开屋门,唤着耿时跟他跑了进去。
这一推开门,别墅里就传出来一股浓郁的香味,好像是有人正在屋里煮火锅。
“大伯,你可算回来了,我刚煮好了火锅,就等你回来一起吃呢。”
一个肥头大耳的,看起来二十岁的年轻人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他手里正拿着一只煮熟的鸡腿啃得满嘴流油。
这人是石坤弟弟石滕的儿子,名叫石灿。
石坤在看到石灿手里的鸡腿后,心里顿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我也是双目一凝,心想多半是出事了。
“小灿,这鸡是你从外面买来的吗?”石坤连忙按住石灿的肩膀问道。
“这大雪天的,又冷又冻的,我懒得去,就把棚屋里那只大公鸡宰了,
省得它每天清早咯咯咯的叫个不停,烦死了,
大伯你也快过来趁热一起吃吧。”
石坤闻言连忙着急忙慌的跑进厨房。
只见燃气灶上正炖着一锅热气腾腾的黄焖鸡。
我看了一眼锅里的黄焖鸡,摇头轻声道。
“没办法了,他的魂魄已经散了。”
石坤顿时双目血红,指着身后的石灿痛心疾首道。
“石灿,你可知,你刚刚吃的是你的父亲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