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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的朔州城,聂秋进城的时候,街上本就熙熙攘攘,好不热闹。南来北往的客商,却也将那朔州城衬的热闹繁华。

集口街市上面,热闹非常。可聂秋一进城,便浑身没来由的感觉到了一股彻头彻尾的寒意席卷全身。

好似角落里有无数双眼睛紧紧的盯着自己一般,这朔州城不缺热闹,南来北往的商客络绎不绝。

押镖的趟子手,阴山密林里面讨活计的老猎户,药集的老药客,甚至是北荒贩羊奶羊毛的北荒商人。熙熙攘攘,每天朔州城都有着新来的面孔。

但这表象之下,今日的朔州城却藏着一股让聂秋浑身不爽的暗流。人群之中无数双眼睛,锐利的看向自己,一双双眼睛像是带着钩子一样,像是要拼命的把聂秋身上勾掉一层皮肉一样。

聂秋本就不喜欢这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可偏偏这朔州城里好些日子之前,便来了不少的陌生人。这些人有的成群结队,也有的神龙不见首的独行。

但目的却也只有一个!那边是聂秋手里的那一副千年的灵神娃娃!这些人,若都是那行走江湖的下九流,只靠坑蒙拐骗支起营生活计还则罢了。

可偏偏这群人,各个身怀绝技,绝对都不是泛泛之辈!

聂秋袖子里的拳头握紧了一分,咬了咬牙,便一头走进了酒楼。

本想着回家之前给母亲打些酒菜,却是没有想到,自己在书院闭关,足不出户的这些日子里,朔州城竟然来了这么多的陌生人。

“哎哟,什么风把咱家解元郎吹来光顾在这小店了哟!”

一进酒楼的大门,老板娘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这老板娘和聂秋熟悉,自然知道最近风头正劲的聂秋的身份,今年第一姐元朗,费长房门下的高徒。

这爱慕虚荣的老板娘,自然要站在门口扯着嗓子喊着,那声音之大,好似生怕担心周围邻里和其他周围食肆酒楼,听不到聂秋来她家酒店一般。

聂秋皱了皱眉,虽然人进了酒楼,可是那一种被人盯着的紧迫感始终没有消除。

跟着店小二一起上了楼,寻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

“你们这有什么可口的招牌饭菜尽管上来两份,全部替我装入食盒。我要带走,另外给我整一壶好酒,五斤酱好的牛肉,一条鱼。若是还有羊腿,便也给我烤一只。”

聂秋林林总总的说了一大串可口的菜肴,却也都是肉食居多。没办法,闭关多日,聂秋练的那龙象般若诀,耗费大量的体力,这些日子费长房都一个劲儿的说,聂秋在书院整日修炼,足不出户,几乎快要把他给吃垮了。

聂秋只所以要了两份食盒,便是给老头子带回去一份,以免这抠门的师傅天天在他耳边念叨着想吃酒肉。

聂秋在那靠窗的位置落座了不过多时,一桌饭菜已经摆上了桌,窗外春阳正好,喝着一壶开春头一提的桃花春,倒是好不惬意。但不过多时,庞凤雏和昭华这俩人也来了这酒楼,落座在聂秋的面前,三人大快朵颐,吃的满面油光。

风卷残云,杯盘狼藉。一整只羊腿被三人分食,昭华毕竟是个女孩子家,好歹照顾一下吃相。可聂秋就顾不得那么许多了,吃相和胖子如出一辙,恨不得羊腿去啃。

这是三人试炼之后第一次这么安安静静的享用一顿美餐,自顾自的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倒是吃的肚皮溜圆。

虽说吃饱了人的反应就会变得缓慢,可是聂秋却丝毫不敢有任何这酒馆的二楼,倒是来了不少的陌生面孔,他们落座周围,有的点了一盘简单的茴香豆坐下独酌,也有的三五成群,虽然要了一桌饭菜,却一个个面沉如水,偶尔飘来一眼,严重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贪婪目光。

这些人落座在这酒楼上下,不知不觉的前后左右,竟然来了七八十人。聂秋坐在一旁,虽说喝的微醺,却也观察的仔细,大致扫了一眼,便看穿了这些人的实力都堪称江湖二流的高手。

光是淬体五境的高手,便是一抓一大把。若是单个上来,聂秋也丝毫不惧,但七八十人若是一拥而上,在这狭窄的酒楼之中动起手来,聂秋却是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全身而退。

这些人落座之后,便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小声的交流了起来,交头接耳了起来。

“好家伙,这就是那今年乡试的第一解元郎?论吃相是第一,我倒是相信,只是这年纪轻轻的,这解元郎哪里有什么高手的架势。”

“这你就不知了,这解元郎阴山试炼得了人参娃娃,实力大增!引来泥犁宗高手抢夺,这解元郎全身而退了呢!”

“泥犁宗又如何?难不成泥犁宗已然强大到随便一个都是筑基期的高手下山不成了?”

“哼,你懂个屁!那泥犁宗的高手可不是别人,而是那五大长老之一的赫连燎原!”

“啧啧啧,这我倒是听说了,前些日子那书院后山顶上,血云弥漫,杀声震天,阴云密布。看样子传言不假啊!”

“放屁!若真是赫连燎原出手,他聂秋早就成残渣了,还能有命在这里喝酒吃肉?”

酒楼之上的一干人等低声耳语交流,却也难逃聂秋聪慧耳目。只是他敌不动,聂秋便不动。坐在一旁,安心吃喝。

“聂秋看样子你得到灵参的秘密还是传的人尽皆知啊。”昭华喝了一口酒水,杏眼微眯,环顾四周,手却一直摁着手中的青锋宝剑。旁人丝毫不会怀疑,若是一旦动手,这女人出剑必将饮血。

一旁的庞凤雏大大咧咧得道:“朔州城一亩三分地,要是动手,这群人早动手了。之所以按兵不动,还是忌惮聂秋啊。”

聂秋笑而不语,庞凤雏和昭华都没有说到点子上。

这群人虽然看似都是为了一个目的,抢夺聂秋身上的灵参而来,可却也是谁都不相信谁,一个个互相忌惮。生怕和聂秋动手,旁人会趁虚而入。

只是庞凤雏这话刚说出口,聂秋便突然眉头一皱。目光之中那最后的一抹柔和,也顿时荡然无存。

“店家,好酒好肉好伺候!”

突然那楼下传来了一声粗犷喊声,楼上诸多江湖修士,包括聂秋三人无不寻着那声音寻去,却看到一个孔武有力的高大汉子,从楼下缓步走到了楼上。

“太岳恶人,杜鲲!”

“这杜鲲怎么也跑来这朔州城了!这阵仗,还真是罕见啊!”

“太岳城远在百里之外的北海角,怎的这杜鲲闻风也赶过来了?

聂秋看着那身高近两米,浑身壮硕腱子肉,下巴虬髯火红的胡须,宛如一个屠户的打扮。一双铁拳,左手摁着腰间配的掠云大刀,左手压着一串酒葫芦。

一双大脚踩着蟒皮靴,走路铿锵,那酒楼的木质地板被这杜鲲踩得是生生作响。

那杜鲲走上楼来,一双眼睛一眼便落在了聂秋的面前。手中摁着刀,自顾自的走上前去,大马金刀的坐在了聂秋的面前。

这太岳恶人杜鲲,乃是北郡一大恶人,年过四十,正直武道巅峰,淬体九层的境界,只差一步之遥便是炼气大圆满!

修的武功也尽数源于军中,早些年曾是军中骁骑营都统。后来因喝酒误事,被杖责出了军营。从此便凭借一身武艺,在北郡横行无忌,许多修士都惨死他手中,亦或者在他手中吃过大亏。

“今日的事情本就是我和聂秋,我们二人之间的事情,无需旁人帮忙,各位兄弟心领了,若是没事,就此离开,也给我腾挪个位置?”

杜鲲一头红发红胡子,眼如铜铃,声如雷。大马金刀的落座之后,便环顾四周,言下之意再也明显不过,那边是,人参娃娃我要定了,旁人若是想作壁上观,趁虚而入,那便要做好赴死的准备!

“杜老恶,你霸气!”

最先放弃灵参角逐的便有几个修为不精的修士,听闻杜鲲这番豪言壮语,便当下破窗而出,几乎是落逃一般的滚出了酒楼。

其他修士虽然还留在这里,却也多数都是心怀顾忌,选择张望。

杜鲲冷笑一声,却也不管那么多。大手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那八仙桌上饭菜盘子震荡。

“聂家小儿,你可知怀璧其罪的道理?我今日来也不愿意和你这么一个小娃娃动粗,将灵参交出来,我便放你走。”

杜鲲这一番话语气态度僵硬,丝毫没有商量的意思,反倒是好似在索会自己的东西一般。只是聂秋却也丝毫不惧,毕竟,前些日子自己在明礼堂内,面对那赫连燎原的阴神,尚且不惧,更何况眼前这杜鲲,虽说是淬体九层,可再强能强过那赫连燎原的阴神不成?

“我若是不给呢?”聂秋眯起眼睛,环顾四周看向这杜鲲身后还未完全退去的众人,道:“你我相斗,你确信有十足的把握?”

杜鲲虽然体态壮硕,却也并非是头脑肩带之辈,看了一眼聂秋身边的昭华和庞凤雏。

他自认为,若是动起手来,对面三个人合力也并非不是不能和自己周旋。就算强行击杀聂秋,自己也得吃点亏。

若是自己吃亏被身后那些修士趁虚而入,那便是有丢了性命的可能。

“年纪轻轻,肚子里却装了不少的鬼主意,你当我真惧怕这些虾兵蟹将?”

杜鲲大骂一声,虬髯的火红胡须几乎炸开。

铮的一声抽出他那腰间的掠风大刀,忽然一阵刀风迎面朝着聂秋砍了过去。刀势霸道蛮横,横冲直撞的犹如一头发疯了的野牛一般,直奔聂秋而去!

铿啷!

聂秋却也根本未动身体,虚空之中抽出那藏在乾坤袋之中的钩沉剑来,一剑迎了过去!

一股龙象之力在那剑芒之上爆开,摧枯拉朽的龙之威猛,象之力量爆发而出。饶是那刀法入神,浑身力量饱满的杜鲲,手中刀刃碰撞钩沉剑,却是他虎口震的发麻!

“好剑,你这剑我也一并要了!”杜鲲眼里满是贪婪之色,看着聂秋手中的钩沉剑,越发坚定聂秋的确得到了那灵参!当下咬着牙关,便要劈来第二刀。

只是聂秋早有准备,趁着那那杜鲲手中的掠风大刀空中周折的片刻,轰然一掌拍碎了眼前的饭桌,虚空之中,菩提摘叶手,看似蜻蜓点水,软绵无力,却四两拨千斤,一指点在了杜鲲的咽喉!

龙象之力岂是凡人能够匹敌?杜鲲一个趔趄,摔倒在地,狼狈不堪。

“我他妈杀了你!”杜鲲喉咙剧痛发红,撑着地便纵身一跃,空中握刀,周身转开一片刀网,直奔聂秋拦腰砍去!

与此同时他突然摊开左掌,登时之间一团黑雾乍现!

叮叮当当当!

兀自的一串金鸣声响起,陡然之间聂秋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数道金光从哪太岳恶人杜鲲的掌心之中化作数道鬼影,直扑聂秋而去!

“他***,这不是城外大钟寺丢的那金钟吗?传说这大钟之下镇压邪祟,成就了一件法器,这传言竟然是真的!”

不知何人打呼一声,而那数道黑色的鬼影已经轰然杀到了聂秋的面前。

“我当时多厉害的高手,不过是匹夫之勇,鸡鸣狗盗之徒而已!”

聂秋眉心一皱,却也并不知道这杜鲲竟然是盗取大钟寺金钟的贼人。

当即提起钩沉,格挡了那杜鲲一刀之后,却突然手中迸发出一团剑芒,太阿九剑的剑势,卷着一股无可匹敌的浩然之气,镇压那所见邪祟。顿时之间那金钟之内的数道金光人影陡然之间灰飞烟灭,刺开那金光,聂秋一剑袭来,势不可挡,刷的一声,便抹开了那杜鲲心窝。

血口深可见骨,周围人看到这一幕,倒抽了一口凉气!若是这剑才深一分,这杜鲲肚子里的那颗心可就被挑出来了。

都是行走天下的修士,自然一眼看出来聂秋这一剑,看似朴实无华,却暗藏千万种变化。只一剑,便几乎已经注定了杜鲲的败局!

然而与此同时,这酒楼另外一个雅间内,雕花的小门缓缓敞开,一个举着酒杯,喝的面红耳赤的矮小男人,这男人身材不高,却一身绫罗绸缎,绝非便宜货,慧眼之人甚至能够看到他那腰间的玉牌,更是价格不菲的翡翠名贵,绝非是几百两银子便能打发的宝贝。

绫罗绸缎,又有那不菲的宝石,身边站着七八个人,无不是隐身银白蟒袍,站在一旁,面色如水,宛如标枪一般,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铁血之气,这些人绝非是江湖上摸爬滚打的修士,而是真正那军中铁血!

那小个子男人嘴里嚼着肥腻的肘子肉,再看着聂秋,啧了一声,大声道:“解元郎,好剑法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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