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靖这话一出,可算是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目光。
实是楚靖内功修为之高,可说是如真似朴,返璞归真。
他刚进来时,人人都在注意看令狐冲与田伯光,仪琳三人扯皮。根本无人去刻意留意他。
可这时循声再一细瞧,见其一袭紫青锦衫,身材高大,剑眉星目,英气逼人,看起来好似也就二十来岁。
坐在座椅上,手里拿着酒壶还在给自己斟酒,好似那话只是随口一问。
可曲洋越看,心头越是讶异,他可是见过日月神教两任教主。
不由寻思:“其人适才虽只微微一瞥田伯光,可目光中不露丝毫光华,却隐然给人一层温润晶莹之感。
问话时,眼神中不经意流露出的那份犀利虽转瞬即逝,可蕴含的威势真是霸绝天下。
瞧着全身上下却又很是淡然质朴,又好似一切都尽在掌握。
这份自信,这等恢弘气度,远非两位教主可比!
可这人如此年轻,这等姿态出现在他身上竟也毫无违和感!
真是奇哉怪也!
若是与两位教主比,这年轻人或许也只是少了他们那份孤傲狠绝吧!”
曲洋哪知楚靖,曾纵横一国朝堂,言出法随;执掌锦衣卫,抄家灭门不计其数;统率数十万大军攻城略地,灭国屠城。
一令出,数十万人人头落地,真可谓是积威日久!
他若显露此等仪态,那等威势岂是江湖上的所谓霸主可比?
只是楚靖内功深厚,锋芒内敛,深藏不露,若非他刚才询问田伯光时不经意流露出了一丝质询之意。
再者东方不败和任我行也都是当世豪雄人物,曲洋是见者日久,否则他哪有本事能从楚靖的眼神中,看出这多东西来。
田伯光是武林中的成名人物,也算见多识广之辈,知道刚才打落自己单刀之人。
必然是武学高人,自己肯定惹不起!
可循声看来,细细打量楚靖,见其除了长得年轻俊朗,也没有什么特异之处。
心念电转:“这人就是从娘胎里练武,也绝不会有那等神通能耐,必然不是这人!
那自己还有什么可忌惮的!
哼……还敢对我如此问话,小子……”
但转念又想:“不行,我能逍遥至今,靠的就是谨慎!
小心无大错,还是先问一句更保险。”
遂眉头一挑,缓缓道:“适才是阁下有意指点田某?”
楚靖闻言眼皮一抬,神光直射田伯光,见其还有种不卑不亢的意思,不由晒然一笑,突地脸色陡变,好似罩了一层寒霜,冷笑道:“呵呵……看来对你这等人好好说话,却是楚某想差了!
你怕是忘了,是我再问你!”
话音刚落,身子不动,右手已然振臂挥出,又微微一缩,无形真气喷涌而出,力道连绵不断,周而复始,去而复回。
田伯光见对方猝然挥手,陡然就觉一股劲风笼罩住了自己,也不知是有一股吸力还是身后有一股推力,将自己带的朝前就扑了过去,登时脸色剧变。
急使“千斤坠”重身法想要稳住身形,可又哪里拿的住!身子还是朝对方滑了过去。
楚靖这一手“降龙控鹤手”对他来说只是牛刀小试,可对围观之人来说那简直是前所未见,闻所未闻,可称神迹!
要知道楚靖离田伯光有丈许开外,凌空吸拿对方,着实是有些神乎其神了。
当今之世哪还有人会此等神功。
就算真有这等功夫的隐士高人,若是能隔几尺远拿人就已经了不得了,丈许开外那根本无人能做到,连想都不敢想!
楚靖这一手别说田伯光这种亲身体验者了,就是曲洋、不戒和尚这等见识超群,武学造诣也是江湖一流高手的人物。
只是旁观,就已然惊的瞠目结舌,神思外驰。
不禁均想:“这世上竟有人身具此等神功!简直前所未见,闻所未闻!
其人还如此年轻,简直匪夷所思!”
那仪琳和曲非烟本见楚靖年轻,竟敢对田伯光问话。都认为田伯光虽是臭名昭着,可武功高强,还怕被其害了。
谁知这人虽然年轻,可竟如此厉害,登时惊的红唇微张,满是诧异,四只眼睛瞪的溜圆,俱是盯着楚靖直看。
那田伯光此时双脚拖地,身子斜斜好似自行滑了过去,显然是其身形压根不受自己控制了。
令狐冲见了这一幕,心中也是念头急转:“师父常说,我华山派之根基讲究以气驭剑,只要内功修为到了,其他都是旁枝末节,以前我还没有什么深切体会!
可今见此人这一手……
是啊!如果有这人此等内功修为!
世上什么剑法能近的了他的身?
剑法再妙,倘对人家出剑,人家隔空一掌都能夺了你的剑,又如何能伤的了他?”
不提见了楚靖这等神通,众人如何想了。
就说楚靖吸拿田伯光,田伯光也是江湖一流高手,虽然定不住身子。
可也不会坐以待毙,登时右脚一蹬地,反顺着楚靖这一扯之力,双掌一错,合身扑了上来。
楚靖见此也是嘴角微微一扬,其实此刻他的掌力已将田伯光全身笼住,若是想要毙杀他,只须将拉劲变成推劲,便能震得他五脏碎裂,筋断骨折,死的苦不堪言!
只是他还有些话要问,一解心中疑惑,遂才不愿变劲。
谁知这家伙当真悍勇,见了自己这等武功,竟还敢还手。
殊不知田伯光自家人知自家事儿。
他深知自己名头极臭,武林中人见了他都是喊打喊杀,想着楚靖肯定也不例外!
遂固然知道楚靖武功厉害,自己肯定不是对手,可束手待毙也不是他的行事风格,自也想着就是死也得博一把了!
楚靖见田伯光双掌挥舞,朝自己扑击而来,声势还算可以,可中门洞开。
遂右掌不动,吸力不收,左手曲指一弹,“哧”的一声轻响,一股无形指力已然闭了对方胸口“华盖”大穴。
这处大穴主手经脉,此穴一旦遭闭,上肢立时动弹不得。
田伯光本要掌击敌人,可还等掌击对方,突觉一股气流入体,立时就闭了自己穴道,内息已然无法运转。
顿时一脸骇异,双掌还未劈中对方身子,已然软软垂了下来,不得动弹。
说时迟那时快,楚靖右手顺势已然捏住田伯光脖颈,双目紧盯对方,“移魂大法”瞬然起威,问道:“田伯光,你这采花淫贼!是不是平生行事,都以坏良家女子清白为乐事?”
田伯光喃喃道:“胡说八……道!
我田伯光横行……天下,的确喜欢……美女,只要……看见美貌……女子就走不动路了。
可若说我……专门坏良家……女子清白,那都……是污蔑!
明明……有些……都是那些所谓……正道中人做的……恶事。
却都强加……在我头上!
还自栩……什么正道……中人,我呸……
只是……他们人多势……众,众口铄金!
我根本……无法辩驳,说了也没……人信!”
楚靖闻言,还有些想笑,这个王八羔子,还敢说自己是胡说八道。
不过他也能理解,此人如今神魂受制,只是在说心里话,又哪会考虑到别的。
遂再次问道:“江湖盛传你奸淫良家女子,总不会都是假的吧?”
田伯光呆呆道:“我田……伯光喜欢言语……调戏美貌……女子,那……倒是不假!(注:田伯光因陷入呆滞,说话是断断续续的,为不影响阅读体验,后面就不间隔了)
可从来不会……依仗武功……去奸淫……真正的……良家女子!
我只是偶尔会听到,一些看似是良家妇女,其实骨子里也是一些放荡之女。
我就想着她和除了自己丈夫之外的人都能睡,那和我也就自然能睡了!
所以踩好盘子,就会动手。
我田伯光也是响当当的汉子,睡了她也会报真名,谁知后来我就成了天下第一淫贼了。
可真正的良人,我岂会去祸害!
我平时有需要,都是去妓院的!
一手交钱,一手验货!
今日卿卿我我,明日素不相识!
真正良家女子的清白,我田伯光不屑于去毁,也不敢去毁!
若是如此做了,又如何对得起恩师十年教诲之恩!
可如今这世道已然逼得我快要不行了,好多事明明不是我干的!
结果人人也都说是我干的!
我都想好了,不都说我田伯光是天下第一淫贼吗?
天下采花之事都是我做的吗!
总有一天我要变成真正的淫贼!
这名声我也洗不掉了,可我也不能白担了这名声!
惹得老子兴发,哪管她什么良家不良家,索性来个统统不放过!
哼……气死我了!”
楚靖见田伯光被自己控制神魂,这些话说的虽然结结巴巴、断断续续,可意思很是流畅,显而易见,其心里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如今只是被自己用手段勾了出来。
听这意思,这江湖的水很深啊!
这淫贼竟然还不能说,是个传统意义上的淫贼了。
楚靖想到这贼人刚才说的,还什么“她除了和自己男人外的人能睡觉,就也能和我睡觉……”真是赤裸裸的强盗逻辑!
想到这句话就有些想笑,说是歪理吧,的确是!
可那些水性杨花,背着自己丈夫偷人的女人,说她们也是良家女子,好似也拉低了良家的格局!
或许田伯光和这类女子都是一丘之貉,他如此对那些不忠女人,也是应了“浪女自有淫贼磨”的道理!
不过还得多问问,遂再问道:“你抓恒山派的小尼姑想做什么?”
田伯光迷迷糊糊“嘿嘿”笑了两声,道:“我就是看……小尼姑长……的漂亮!
看起来傻乎乎的,想要逗逗她!
谁知这小尼姑还拿她师父出来吓唬我!
那恒山定逸蛮横霸道,我田伯光对这老尼姑看不惯的很!
这小尼姑又不谙世事,着实好玩的紧!
我才想多逗弄逗弄她的!”
楚靖闻言眉头一皱,问道:“你没想过坏他清白?”
田伯光“扑棱扑棱”摇了摇头,道:“我从来没想过要坏小尼姑清白!
我若真想坏她清白!
在山洞里我早睡了几个来回了!
在她那几个傻师姐找她的时候,小尼姑早被我点了穴道,动弹不得,那时间早都够我办事了!
哪还轮得到华山令狐冲,出来英雄救美!
我只不过觉得令狐冲这人很有侠义心肠,与那些沽名钓誉的正派中人大为不同,所以才故意手下留情,捧捧他罢了!
都是这狗屁正道中人,不就见我睡过几个偷人荡妇吗,还说是什么良家女子!
就大肆胡乱渲染我的名声,见了我就喊打喊杀!
我田伯光就是不服!”
楚靖不由追问了一句:“你就没想过解释几句?”
刚问完他就有些后悔了,因为答案他也想到了。
就见田伯光本是呆滞的面容,竟然还做出了一副不好意思,害羞的表情。
楚靖顿感恶寒,见其汕然道:“刚开始我解释过,可不但没人信!
还都说我田伯光是敢做不敢当!
哼……他们也配!
后来我就不解释了,索性做个英雄好汉,来个敢作敢当呢!
就这武林所谓正道人物,除了极个别的人物,其他的我都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刻意解释好似是我怕了他们似得,反而坏了我这“万里独行”的名头!
嘿嘿……我就是都认了,他们这些废物又能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