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黑衣人看到了自己同伴的惨象之后,一动不动的站在地上。这个时候,广仁走到了刘秀的身边,将这位武信候从地上搀了起来。道:“阁下可是武信候刘秀?刚才听到贼人叫出阁下的名字。我等皆是流落在外的方士,遇到武信候也算是天意了……”
话的时候,广仁对着刘秀行了半礼。看到了那两个黑衣人刺客一死一擒,刘秀的心这才放了下去。当下还礼大方师,擦了擦头上的冷汗之后,道:“多谢广仁先生搭救,如果不是先生及时赶到,这时刘秀已经是刺客的刀下亡魂了。”
刘秀的话刚刚到这里,火山已经压着黑衣人到了众人的面前。将黑衣人扔到广仁的面前之后,火山对着他道:“你是什么人?受了何人指使刺杀武信候,出来大方师便会饶了你的性命。”
火山完之后,黑衣人的头一直低着一言不发。火山见状之后冷笑了一声,刚刚想要动手教训黑衣人的时候,却被广仁拦住。大方师淡淡的笑了一声,随后对着黑衣人道:“我是谁你应该知道,我想知道的事情你不我也会知道。你的肉身不,魂魄也会告诉我的。只不过那么做的话,难免会对你的魂魄有些损伤。当然,你不介意的话,我自然也不会介意……”
广仁的话还没有完,黑衣人的脸色已经变的惊慌了起来。片刻之后,黑衣人抬头看了大方师一眼,道:“大方师要问,我不敢不……”
这人和刚才死掉的黑衣人都是更始帝刘玄亲自统辖太申军中的一员,当初刘玄见到了归不归在军中使用玄妙术法御敌之后,便有了仿照武帝时期虎贲军组建一支由修道之士组建的军队。
只不过时分战乱,绿林军与王莽的新军胜负未明,刘玄找不到什么大修士,年余才招募到了三十余人的修士。这样的人数自然不适合在战场上杀敌,当下在亲近谋士的建议之下,刘玄将这些人都藏了起来,去做一些刺杀和细作之类的事情。
当初将长安城搞得沸沸扬扬的那两个刺客,便是刘玄派出去在绿林军大军攻城之前,扰乱长安城军民人心的。可惜之后败在了吴勉的手里。有关太申军的事情,刘玄处理的极为严密。就连他的胞弟刘秀和负责绿林军细作的归不归都没有听过。
只是当初招募修士的时候,被赤眉樊崇听到了消息。他也学着样子组建了一个差不多的队伍,不过他的底子更薄,里面只有十几个不如流的修士。之前大闹长安城那次,樊崇的手下也有参与。只不过赤眉军的想法更复杂一些,除了搅闹京城之外,还有将抢夺回来的财物充作军资。
就在刘秀接到了圣旨的同时,这两个黑衣人也得到了刘玄的命令。命他们二人在官道上劫杀武信候等人,和刘秀当初猜想的一样。官道之外的各个路已经被刘玄的亲随将军把守,他们二人守住官道防止刘秀从这里逃脱。想不到眼看着就要事成的时候,却被突然出现的广仁搅了局。
听了黑衣人的诉之后,广仁回过头来冲着刘秀微微的笑了一下,道:“看来这人的不假,年前也有人接触过方士一门的弟子。许以重利求其加入,如果不是方士不可操控国运,或许今天来刺杀武信候的刺客当中,还会有我的门人,那样可就有些为难了……”
虽然能听出来广仁的话是在笑,不过这时候刘秀已经没有了笑的心思。他苦笑了一声之后,冲着广仁道:“大方师笑了,如今是天子要杀我。就算我躲到天涯海角又如何?到头来还是难逃一死。”
“武信候此言差矣。”广仁淡笑了一下之后,继续道:“现在天下尚未平定,何来的天子?虽然王莽逆朝已经覆灭,不过天下群雄四起。除了更始帝的绿林军之外,赤眉的樊崇还有铜马等势力已经有不服王化之心。更始帝只是占了长安就开始敕封诸王百官,赤眉樊崇也已经私纳了同为皇族遗脉的刘盆子,如果樊崇拥立刘盆子称帝,与更始帝分庭抗礼的话。那么刘玄与刘盆子哪一位才算是天子?”
刘秀在绿林军时便于赤眉樊崇久打交道,知道此人的野心极大。现在虽然臣服刘玄,以更始帝为号令。不过早晚有一天会和刘玄撕破脸,倒是必有一场你死我活的大战。只不过没有想到一个消失了百余年的方士,也会知道这么隐秘的事情。那么看来,今天自己被这位大方师搭救,也不是一件偶然的事情了。
在城门口话也不方便,当下,广仁众人将刘秀迎进了城中。进城之后,刘秀才发现城中的人都浑浑噩噩的在原地转圈,直到他们进城之后才恢复了正常。之前武信候还在差异为什么城门口出了人命,都没有百姓和守城的官兵出来,原来这也是广仁施展的手段。
在广仁等人的护卫之下,刘秀见到了正在这里接应他的大将邓禹。武信候将刚刚城口发生的事情了,邓禹大骇之下不敢让刘秀在城中停留。直接带着本部人马护着武信候穿城而过,刘秀本来还想请广仁众人一起同行的。不过却被大方师婉拒:“方士一门不可参与国运,不知道武信候为何人之时还好。不过事到如今再深陷其中便不过去了,不过青山绿水不改,有缘我等方士还会和武信候再见。天下之事玄妙,日后之事谁又的准呢……”
此地距离长安城太近,刘秀也不敢深留,在邓禹的一再催促之下,武信候这才跟随着邓禹的人马,匆匆忙忙离开了这里。
直到刘秀的人马彻底消失之后,广仁这才微微的一笑,冲着身边一座酒肆里面道:“难为归先生你守在这里这么久,看来替武信候担心之人,不止是广仁自己。”
广仁这句话完之后,酒肆里面一个正在喝酒的壮汉突然哈哈大笑。这人一边大笑,一边动手在自己的脸上抹了一把。露出来一张橘子皮的老脸,冲着广仁等人再次笑了一声之后,现出真身的归不归这才道:“不是方士一门不可以操控国运吗?那这算什么?大方师率众搭救落难的诸侯,几年之后,诸侯成了天子之后,赦免了当年又救驾之功的方士一门。到时候大方师还是大方师,方士一门也还是方士一门。和一百年前也没什么变化,大方师隐忍百年换来方士一门中兴,好算计啊。”
“没有归先生当年赠占祖,哪有方士一门的今天?”听了老家伙的话之后,广仁索性直接认了。微微的笑了一下之后,继续道:“算起来归先生才是如今的始作俑者,等到方士一门中兴之后,自然也忘不掉归先生的恩德。”
“你这话的,老人家我这么厚的脸皮也有点不好意思了。”归不归嘿嘿一笑之后,也不管身边的广义、广悌等人,继续对着广仁道:“那么那位脸都混没了的问天楼主呢?他也在大方师你的棋局里面,上次让你逃遁了,下次你打算怎么处理他?”
提到了那位无脸楼主,广仁的反应略显迟疑。顿了一下之后,才再次道:“好运气不是每次都有的,谁知道下次再见会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