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小产
梅家确实没有什么好觊觎的，无权无势，但却有万贯家财。
早些年梅桓还在世之时，生意做得比现在大多了，全国上下都能见到梅氏的身影，说不上富可敌国，但也差之不远了。
也就是这几年冯贤掌权之后，生意下滑许多，主要集中到了周围几个州。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梅家如今不如前些年景气，但也不可小觑。
所以梅安是何时盯上梅家的呢？
他身后是不是还有人？如果有又是谁？
林云想了想，还是开口：“这件事你就先别管了，我估计你也查不出个结果，不如交给我吧。”
冯凌雪没做声，而是疑惑的看着林云。
林云：“我怀疑这人与我要查的事情有关，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你就算查也查不到更深的信息。”
这一点冯凌雪倒是信服的，毕竟梅家只是商贾之家，能做的事确实有限。
而林云身份成谜，但就目前所展示出来的能力来看，定然不是寻常人家。那他在庆州要做的事儿，也就不一般了。
“那这件事就交托给你了。”冯凌雪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如果药真的是他的，他就与我母亲的死脱不开干系，因此我希望无论最后结果如何，你能将他交给我处置。”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其实冯凌雪一开始就没有要放过梅安。
这个人在她外祖父身边十多年，却在外祖父死后很快就改换了门庭，对冯贤唯命是从，很难不让人怀疑这中间是不是还有很多的隐情。
而冯贤做了那么多丧尽良心的事，作为他的左膀右臂，梅安当真一点都不知道吗？还是说他清楚的知道一切，却选择助纣为虐。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没问题。”
聊完了梅安的事，林云就拎着茶叶和香品准备离开。
临走前，冯凌雪又叫住他：“往后你那边差了什么，直接差人过来取就是。”
林云喜欢喝银云茶，但府上只有冯凌雪有喝这个品类茶叶的习惯，因此每年新茶出来之时，也只会往傲雪院送一些，另外便是留一点用作人情留存在府库。
至于其他的，倒是可以命人往菡萏院送一些。
林云站在门口，笑着回头：“与人索要物品，哪有差人来的道理？”
又说：“其实茶叶我那还有不少，这一回可是专程为了沉水来的。”
冯凌雪感觉奇怪：“你不是习惯袖里春？”
当时赵勤还说那是女香，不适宜男子焚用。
林云闻言脸上的笑意更显：“兄长喜欢，所以我便来夺人所爱了。”
冯凌雪听后当即又让小满把各种香品都匀了一份。
“既然虞将军喜欢，那便多拿些回去，也许还能遇着更喜欢的呢？”
林云也不客气，收下冯凌雪的好意。
···
林云离开后，冯凌雪才想起忘记跟他说借人这事。
但澹州离庆州路途遥远，冯贤处理事务还需要一段时间，因此也不急于一时。
还不等冯凌雪再次想起这件事，府里又发了一件大事。
说是大事，也不见得，对冯凌雪而言反倒是乐见其成的小事——秦素兰小产了。
午后犯困，冯凌雪小憩了一会儿，还不等她醒神，逢喜就来了。
平日里逢喜谨小慎微，一般不会主动前往傲雪院，除非出了大事。
小满前去问清楚之后，当即就通报给了冯凌雪。
“小姐，喜事啊~”
冯凌雪捂着嘴打了哈欠：“喜事？”
只见小满笑吟吟凑到冯凌雪身边，将逢喜的话转述给了她。
“逢喜过来说，今日秦素兰突发奇想要到外边走动走动，没想到碰上了柳儿，两人发生了一点口角，最后不知道怎的，秦素兰就摔倒了，当即见了红。”
“哦？”冯凌雪清醒了不少，“可请了大夫？”
小满闻言瘪嘴：“小姐，您管她做什么啊？自作孽不可活，说的就是她，咱们别管她好了~”
冯凌雪凌空点了她两下：“你啊你，何事才能学着谷雨的样子沉着一些，从来都凭着性子来，当心有朝一日被谁坑了去。”
小满噘着嘴，在谷雨身边哼哼唧唧。
谷雨一边为冯凌雪梳头发，一边给小满解释：“如今大小姐掌管府上事务，秦姨娘小产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大小姐不能不管，否则就落人口实。”
“好嘛，我知道了……”
等冯凌雪带着小满和谷雨到芙蓉院的时候，就听见凄惨的哭声。
冯凌雪嘴角微微上扬，心情宛若飞了起来。
仇人越是悲惨，她就越开心。
“大夫怎的说？”冯凌雪走进屋内，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
看诊的大夫还在，与冯凌雪也算是老相识了。
看见冯凌雪如今容光焕发，心里惊诧，却也为之开心。
“冯小姐，”大夫拱手行礼，“姨娘这一胎……诶，没保住，我开了调理身体的药方子，但还得姨娘自己想开一些才好。”
说完他看了眼床上哭闹不止的秦素兰，叹着气摇了摇头。
“有劳大夫了，谷雨，送大夫出去。”
大夫走后，冯凌雪慢慢走到床边坐下。
“秦姨娘感觉如何？”
听见冯凌雪的声音，秦素兰乍然停下哭喊，要是被掐住脖子的鸡，眼睛瞪的溜圆，看向冯凌雪目光复杂万分。
好一会儿，她张嘴吐出沙哑的声音：“是你？”
“秦姨娘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是你害的我！是你！”
“秦姨娘，我体谅你刚刚小产精神有些恍惚，所以胡说八道，但没有下一次。”
秦素兰神情激动，挣扎着就要坐起来：“就是你！你从来就没有要放过我！你个骗子！”
“秦姨娘！”冯凌雪冷喝一声，“长了个头颅是用来好看的吗？用你那没多少分量的脑子好好想想，到底是我要害你，还是你自己蠢！”
秦素兰被这一声镇住，好一会儿都没能回过神。
“我说了不会对你孩子动手，就是不会。如今你孩子没了，却要怪到我头上，秦姨娘，我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可一可二不可三，希望你记住这一点！”
听着冯凌雪得到话，秦素兰理智逐渐回笼。
“我都听你丫鬟说了，硬要怪起来，也只能怪你自己。”冯凌雪毫不客气地嘲讽，“本就胎像不稳，偏要出去走动，还与人争执，出了事不怪你怪谁？若是老老实实在院儿里休养，哪会出这档子事？”
秦素兰越听越后悔。
就如冯凌雪所说，她不该出芙蓉院的，更不该与柳儿那个贱人争执不休！
柳儿……
对了，柳儿！
那个贱人，肯定是故意的！
她嫉妒我怀了孩子，所以故意激怒我！
若不是她故意在我面前显摆那些首饰，若不是她故意与我搭话……
秦素兰越想越觉得就是如此，面上神情也逐渐凶狠。
“是柳儿！是她害的我！”
冯凌雪见她终于将矛头指向柳儿，也不再与她多说：“秦姨娘先好好休养，至于你说的柳儿，待我询问清楚再说。”
“是她，就是她！你不能包庇她！”
冯凌雪站起身：“秦姨娘想多了，我与柳儿无甚关系，何来包庇一说？若当真是她做的，我必然不会轻饶。”
对这一点秦素兰还是信的，虚弱地朝冯凌雪点了点头：“还望大小姐明察。”
“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