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陆时宁依旨来到映月宫寻淑妃。
陆时宁来到淑妃宫中,淑妃早已吩咐过宫人,太子妃如果到来,不得怠慢,速速带进宫中。
宫人一见是陆时宁,并没通报便带着陆时宁来到殿内,这跟皇后一对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陆时宁打量着眼前的宫殿,椒房画槛,透彻的绞纱绣帘随风飘动,如坠云海。
陆时宁心想:淑妃多年不曾侍寝,宫里的太监宫女对其还是毕恭毕敬,帝妃所用之物一样不少,看来淑妃也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宫人备了茶点,不久便见淑妃款款而来,穿着一身素雅的宫装,一张脸依然美艳动人,一点不像是一个快四十岁的妇人。
“给淑妃娘娘请安。”陆时宁见淑妃进门,便起身中规中矩行了个礼。
“起身吧,在本宫这里,没有那么多规矩,虽说本宫奉命教太子妃礼仪,但是刚才见太子妃的礼仪很是端庄,也无需我教导什么,一会只稍作交代太子妃大婚时,需要注意的事情便可。”淑妃璇身坐在榻上,上下打量陆时宁一圈,淡然的说道。
“谢淑妃娘娘。”陆时宁心道,这是不用学了?这淑妃自请教导,现在又说我不需要教,到底是卖什么关子?
“太子妃一定在想,本宫有什么目的吧?”淑妃端庄的喝了口茶,好似聊家常一样随口问道。
陆时宁颔首,直爽道:“臣女自认没有那么大的魅力,能让淑妃娘娘离开佛堂,屈尊教导臣女。”
淑妃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笑意,“也不怪太子妃怀疑,那日太子妃在皇后宫中晕倒时,正巧本宫也在,本宫在这后宫待乏了,听闻太子妃是个有趣的人,便想结识一番,这段时日,太子妃便来我宫中多陪陪我这老太婆吧。”
“能陪娘娘聊天,是臣女的殊荣。”不管陆时宁心中对淑妃的这番话如何作想,面上确是一副“我相信你”的模样。
与淑妃闲话家常聊了许久,淑妃邀陆时宁一同用了午膳,吃完便放陆时宁回去了。
陆时宁坐在太子殿中,讲述这一天跟淑妃的所作所为,便一脸疑惑的看着楼风非。
“你说这淑妃想整什么幺蛾子呢?”
“按照你所说,暂时看不出来,无非闲话家常,相处融洽。”楼风非摇头。
陆时宁泄气的道:“走一步看一步吧,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
楼风非点头,表示赞同。
“我明日要闭宫,时间七日,这段时间你要多加小心,我让白鹤吩咐内务府,给你另外安排了宫殿先住着,如若有人欺负你,你不要客气,有我给你顶着。”楼风非细心嘱咐。
陆时宁担心的蹙起眉,绝美的小脸严肃的看着他,“你是要解毒了么?”
自从楼风非从沧州回来,就一直在准备解毒的事情,虽然她从大长公主那里坑了不少好药,但还是放不下心。
美人泪本应该是无解之毒,即使是神医出手,也是九死一生。
陆时宁握住楼风非的手,感受着他掌心的温热,告诉自己,楼风非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楼风非回握住陆时宁的手,感受到她的担忧,但他对于未知之事,给不了承诺。
楼风非注视着陆时宁,想把她的模样刻在心里,“嗯,一切准备就绪,是生是死就看这次了······”
夜色深沉,重门叠户的殿宇一片寂静,廊角下垂挂的八角宫灯,散发着幽幽的光。
御书房内。
楼煜看向跪在地上的龙影卫首领,指尖扣着桌案,沉声道:“你是说······太子闭宫了?”
首领单膝跪在地上,垂头应道:“是,陛下,东宫守卫森严,属下只探听到这些消息。”
楼煜侧首看向窗外寂静的夜色,幽幽的道:“看来他是开始了——”
太子闭宫休养的消息,虽没有大肆宣扬,可这深宫之中,该得到消息的人,都在第一时间知道了。
整个皇宫,瞬间变得森然、冷肃起来。
陆时宁独身站在与东宫一墙之隔的薰梦宫窗前,望着黑夜中闪过的一道道黑影,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收拢。
她知道,一直藏在背后的杀机,开始了!
天星将染血的长剑从黑衣人身上抽出来,面色冷然的甩掉剑上的血,东宫的青石板上留下一片血痕。立刻有守在四周的侍卫上前,将没了气息的尸体抬走,提着水桶刷干净满院子的血迹。
白鹤嫌弃的撇撇嘴,“这是第几波了?”
“第六波。”天星默然道。
白鹤耸肩,“你说他们烦不烦,就不能一次来,送些小虾米来探路有意思么?”
“呵,看好大门,今天晚上没得睡了。”天星懒得搭理他,回身走到寝殿门前,抱剑而立。
白鹤翻了个大白眼,嘟囔了一声“无趣”,招呼了一声正在打扫的宫人,“多刷几遍,血腥气太重了,别熏到殿下。”
“是。”宫人们齐声应道。
白鹤靠在另一边的柱子上,仰头望天,安静了没多久,横着挪步靠近天星,低声询问,“人手都安排在东宫了,殿下那边能行么?”
“五绝楼的兄弟比你靠谱。”天星用肩膀撞了白鹤一下,示意他滚远点。
“嘿?”白鹤指着他,“你可别忘了答应殿下什么了,对我恭敬点。”
天星深吸一口气,想起在沧州时,因为他的疏忽还殿下种春毒的事情,当时殿下可是罚他,白鹤怼他时不能还嘴来着。
天星冷着脸,“我健忘。”
“你——”白鹤刚准备教训教训天星,忽听空其中发出细微的响动,反手抽出长剑,飞身迎上又一波刺杀而来的黑衣人。
天星和幽影卫拦在寝殿周围,不让任何人靠近。
除了天星和白鹤二人,没人知道,被团团守护的太子寝宫里此时却空无一人。
京郊山中的秋水居,今夜确实灯火通明。
楼风非俊美的容颜上苍白如瓷,一身单薄的袭衣闭目坐在浴桶里,黑兮兮的药浴升腾起的薄薄的雾气,还能看见胸膛上轻微的起伏。
毒不死紧皱着眉头,慎之又慎的捻起银针,便便观察楼风非细微的反应,一边施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