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风非一行人兴师动众的来到府牧衙门时,杜衡正被美人伺候着小憩。
管家急匆匆的跑到后院,“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杜衡睡眼惺忪的睁开眼,没好气的抓起手边的团扇摔了出去,“滚!老子好的很,有天大的事也别打扰老子睡觉。”
“不是,老爷好……外面……是外面……”管家急的语无伦次。
“不如让孤来替你说?”楼风非一行人推开拦路的侍卫、小厮,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打断了管家的话。
管家闭了嘴,寒蝉若惊的退到角落里让出位置。
杜衡听到楼风非的话,立马精神了,推开身边的美人,整了整衣冠赶忙起身面对楼风非一众。
杜衡细眯眼闪了闪,挺直了腰板,斥责道:“来者何人?竟敢擅闯官府府衙,好大的胆子!”
楼风非没看一眼色厉内荏的杜衡,自顾自的在屋里打量起来,啧啧称奇,“瞧瞧这美人环绕、锦衣玉食的杜大人,可真不像是个刚刚经历水浪涛天、民不聊生的父母官。”
楼风非端起桌子上的翡翠杯,轻轻嗅了嗅,“葡萄、美酒、佳人……真是好生活啊!杜大人!”
陆时宁适时插了一句,“全是民脂民膏!”
杜衡冷着脸,“来人,污蔑朝廷命官,给本官拿下这些暴民!”
门外被羽林军拦下的护卫刚准备动作,通通被出鞘的利剑挡了回去。
楼风非嘴角拭着笑,旋身坐在了太师椅上,幽深的眼眸如九天寒冰,厉声道:“见到孤还敢放肆,还不跪下!”
温牧时憋了一肚子气,早就想教训教训这个狗官,终于等到楼风非发话,抢在白鹤和陆时宁之前,一脚踹在了杜衡的膝盖窝,一点力气都没收。
杜衡“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张嘴就要嚎。
温牧时直接将利剑架在他的肩膀上,“太子殿下面前,还敢放肆,当诛!”
楼风非挑了挑眉,诧异于温牧时态度转变之快。
杜衡冷笑一声,“太子?哪来的太子?本官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太子!你们私闯府衙,胁迫朝廷命换,待本官上奏朝廷,定诛你们九族!”
陆时宁听不下去了,这杜太师老谋深算的,生的大儿子,不会是个傻子吧!?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了还嘴硬?
“太子殿下奉陛下之命来沧州赈灾,朝廷的圣旨早已送到沧州,杜大人虽久不回京,不认识太子,难道连圣旨也不认识了?”陆时宁还真有点佩服杜衡的勇气,这是当地头蛇当久了,天王老子都不放眼里了吧。
杜衡眼神飘忽,“本官没见过什么圣旨!”
楼风非淡淡的看着他,随口吩咐道:“白鹤,去找。”
“是。”白鹤带着几个幽影卫,直奔杜衡书房翻找圣旨。
杜衡冷哼,“今日你们若是找不到,就别怪本官不客气。”
楼风非见他胸有成竹的样子,挑了挑眉,散漫的靠在椅子上,“好啊!孤等着。”
片刻功夫,白鹤一行人回来,贴在楼风非耳边低声说了两句后,恭敬的站在其身后。
杜衡看着两手空空的白鹤,嚣张的推开肩膀上的剑,站起身掸了掸锦袍上不存在的灰尘。
“哼!你们这些暴民竟敢冒充皇亲国戚,挟持朝廷命官,擅自闯入官衙府邸肆意搜查,你们定是桑南国派来的奸细,想趁沧州大灾混乱之际动摇蜀国国本!”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来人啊,把他们给本官抓起来,关进大牢,严刑拷打!定要查处这些人等的底细!”
“是,大人!”护卫抽出腰间的佩刀,满眼戒备的将楼风非等人团团围住。
杜衡看着楼风非毫无惧色的模样,冷嗤一声,“死到临头,胆量倒是不小,沧州暴民横生,是不是你们所为?”
楼风非悠然一笑,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陆时宁腹诽,杜衡这是想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他们身上?再来个死无对证?不得不说想法是好的,可是也要掂量掂量对手是谁啊!
“啪啪啪……”
楼风非轻轻拍了拍手掌,悠然起身走到杜衡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不愧是杜太师的儿子,颠倒是非的本事真是一流。”
因为身高的差距,杜衡只能扬着头怒瞪楼风非。
“竖子狂妄——”
楼风非抬起手,一块方四寸、蹲龙钮、玉着文的印玺豁然出现在杜衡眼前,上面明晃晃的刻着四个大字——皇太子宝!
杜衡瞪大了细眯眼,未说完的话都噎在了嗓子眼里。
“孤就知道你不能老实,幸好把太子印玺带来了,怎么样?好看么?”楼风非勾着唇,玩味的看着脸色涨红的杜衡。
冷下眸子,回身坐在椅子上,“温大人。”
“臣在!”温牧时上前一步,铿锵有力的回道。
“身为朝廷命官,尸位素餐、草菅人命该当何罪?”
“笞刑两百,游街三日,斩首示众!”温牧时话落。
杜衡浑身的肥肉一哆嗦,脸色煞白。
“身为朝廷命官,射杀皇亲贵胄,该当何罪?”楼风非盯着额头冒汗的杜衡,接着问。
“谋害皇族,以谋逆罪论处,当剐三千刀!”
杜衡两条腿打颤,踉跄两下,被管家扶住才勉强稳住身体。
楼风非笑了笑,抬手接过白鹤递过来的两个贴金轴,举到众人面前,问道:“身为朝廷命官,焚烧圣旨,违抗圣意,该当何罪?”
朝廷提前送出来的圣旨,可是他特意让人拖着,等到他们快抵达沧州城的时候才送到杜衡手上的,就是为了杜衡没有毁尸灭迹的时间。
温牧时睨了一眼全身虚汗,死死抓着管家不放的杜衡,沉声道:“藐视皇威,死!”
温牧时抬起长剑,直指杜衡,锋锐的剑气晃过杜衡骤然紧缩的瞳孔。
杜衡“噗通”一声,结结实实的跪在地上,手脚并用的爬到楼风非面前就要伸手去抓他的衣角,被陆时宁一脚踹开,嫌恶的斥道:“太子殿下的衣摆,也是你能碰的?”
陆时宁侧身挡在楼风非面前,不让杜衡近身。
杜衡调整好姿势,额头“嘭嘭”磕在地上。
“殿下,殿下,臣不知殿下亲临,臣以为是沧州暴民冒名顶替,都是因为那些暴民,臣才误会了太子殿下,臣罪该万死!”杜衡哭着求饶,“殿下,饶了臣这一次吧,臣为朝廷、为百姓劳心劳力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