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7
见儿子翰墨已经认不出自己,冯嫽鼻子一酸,哭出声来:“翰墨!你怎么不认得妈妈了!我是妈妈呀!”
翰墨好像是受惊了一样,将毛茸茸的小脑袋藏在奶妈荣杜的衣襟里,不肯与冯嫽交流。
荣杜拍打着翰墨的后背,安慰道:“小主人!翰墨!乖!你妈妈回来了!来,让妈妈抱!”
翰墨的哭声小了一些。他偷偷地扭头,看了冯嫽一眼。冯嫽伸手拉着翰墨,说:“儿子!妈妈回来了!来,让妈妈抱!”
翰墨迟疑地抬头看了看荣杜。荣杜鼓励翰墨说:“小主人!她是你亲妈!来,让妈妈抱!”
翰墨在冯嫽的拉扯以及奶妈荣杜的推送下,半推半就地来到冯嫽的怀抱。冯嫽拿出一个用桦木雕刻成的雄鹰塞给翰墨,问:“好玩吧?”
玩剧拉近了冯嫽与儿子翰墨的心理距离。
翰墨又怯生生地看了冯嫽一眼。荣杜在一边鼓励道:“小主人!喊妈妈呀!她是你的亲妈!喊妈妈!乖!”
翰墨与冯嫽之间的血脉联结起了作用。翰墨的小脑袋靠在冯嫽的身上,眼睛却盯着手中的老鹰玩具。他小声地喊了一声:“妈妈!”
冯嫽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儿子,在儿子粉嫩的脸上亲了一口,大声地答应了一声。一个母亲的幸福感就是这么简单!儿子的呼喊,立马让冯嫽一扫旅途的疲惫,心里的幸福感爆棚!
围观冯嫽与翰墨母子见面的府中仆人们,见翰墨终于喊出了“妈妈”,大家都开心地笑了!
抱起翰墨,冯嫽问儿子道:“大大呢?大大不是回来了吗?”
翰墨只是回应道:“大大!大大!”
荣杜回答说:“主人去见大王了!说是要回家吃晚饭的!”
冯嫽问荣杜:“翰墨还在吃奶吗?我看他牙齿都长了好几颗了!”
荣杜有些骄傲地说:“小主人就爱吃奶!断不了呀!”
冯嫽说:“慢慢断吧!翰墨都一岁多了!”
冯嫽把翰墨抱进自己的卧室。
荣杜跟进来,赶紧帮着将主人的床铺收拾了一番。在被子下面,荣杜悄悄地扯出一件丝质抹胸——这可是呈启将军最喜欢的物件——塞进衣袖里。冯嫽只顾着逗弄翰墨,没有看到荣杜的动作。荣杜借故离开了卧室。
翰墨见荣杜要走,蹒跚地追上来,朝荣杜喊道:“妈妈!妈妈!”
冯嫽很是不高兴!她当即质问荣杜:“你怎么回事?叫小主人喊你妈妈?要喊奶妈!”
荣杜委屈地说:“小的是教小主人喊奶妈!他学不会!就喊成了妈妈!”
冯嫽不理会荣杜,上前拉住翰墨,纠正说:“儿子!我是妈妈!她是你的奶妈!”
翰墨却不管,嘴里照样喊着“妈妈”,身子却朝荣杜身上蹭过去。他的小手牵着荣杜的衣袖,不肯撒手。荣杜做退让状,后退着,想把翰墨交给冯嫽。
翰墨不可撒手,伸手在荣杜衣袖处乱抓一气。不料却把荣杜藏在衣袖里的丝质抹胸给扯出一半来。
冯嫽警惕地问道:“这是啥?”
荣杜赶紧重新塞进衣袖,说;“没啥!没啥!”
冯嫽是个多么精细的人!她发现这件丝质抹胸很是眼熟!这分明是自己的贴身衣物嘛!
冯嫽一把从荣杜的衣袖里扯出丝质抹胸,抖开一看,说:“这不是我的衣服吗?怎么在你这里?”
这件抹胸还是解忧公主送给自己的,所以冯嫽记忆深刻。再者,丝质衣服在汉代属于高档的奢侈品。以乌孙这样的西域大国,都没有能力生产。那么这件衣服注定不可能是荣杜所有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偷窃!
荣杜嗫嚅道:“这是我的!”
冯嫽有些气急:“你的?你哪来的?乌孙国都没有的,你哪来的?说!你偷我的衣服干啥?”
荣杜见事情败露,却又不肯担偷窃的罪名。她争辩道:“冯夫人!真不是我偷的!我没有偷!”
荣杜还真不是想偷冯嫽的衣服。她是晚上睡觉时,按照呈启将军的嘱咐穿上的。呈启喜欢荣杜身上的奶香味,却发觉她的皮肤没有冯嫽的嫩滑,就叫她穿上了冯嫽的丝质内衣。其实,穿和没穿并没有多少差别。因为穿上没有多久,呈启就会将丝质抹胸给剥离掉。
荣杜刚才有意跟着冯嫽进屋收拾床铺,就是想检查一下床上有没有遗留下私密的物品,引起冯嫽的怀疑。她发现了丝质抹胸,就是想藏起来,并不是想占为己有。
冯嫽很是生气。女人的私密用品如同自己的男人一样,是很讨厌与人共享的!这个奶妈居然趁自己不在家时,穿自己的贴身衣物,这叫她如何不生气!她居然还百般狡辩!
冯嫽怒斥道:“偷了就偷了!你还不敢承认!来人!”
阿依听到主人的喊声,立马进来。
冯嫽命令道:“把管家阿杜叫来!不,叫桑腊奇来!”
桑腊奇就在门外不远处。他被阿依很快就喊来了。
冯嫽说:“把荣杜关进柴房!晚上不准吃饭!”
翰墨见到荣杜走了,哭喊起来:“要妈妈!要妈妈!”
冯嫽有些生气地喊道:“儿子!我是你妈妈!”
阿依挡在翰墨前面,阻止他去追赶荣杜。
荣杜一边哭泣,一边辩解道:“我没有偷!我不是偷!”
桑腊奇小声呵斥道:“你还没偷?!别说了!等主人回来再来救你吧!”
桑腊奇这么一说,荣杜立马闭嘴了。她心里明白,桑腊奇所指为何!
临近吃完饭时,呈启回来了。见到冯嫽,呈启高兴地上前,想与冯嫽亲密接触。冯嫽却冷着脸孔推开了他。
呈启笑着问道:“我尊敬的汉使冯夫人!怎么生气了?谁惹你了!?”
冯嫽有些恼怒地将丝质抹胸抛到呈启面前,说:“这个奶妈!太不像话了!居然偷穿我的内衣!”
呈启见到熟悉的丝质抹胸,当即脸色就变得惨白。他以为冯嫽知道了自己与荣杜的事。
呈启结结巴巴地说:“有,有这种事?”
冯嫽说:“从她身上搜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