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抑住某种原始冲动后，苏晨的大脑慢慢回归理性。
看着眼前两张高高在上，不分主次的白骨王座，他几乎脱口而出;
“那是迷雾人的阿兄！”
“我体内真的藏着一部分他的意识，刚才那种吸引，绝对错不了。”
想明白这一切的苏晨突然喊道：“停！”
这让好战分子哪吒极为难受。
“你能连接到外面的自己吧？”苏晨突然对着迷雾人方向喊道。
迷雾人端坐在白骨王座之上，一双红眸看着苏晨，“阿兄，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你不该来这里的，有人正在找你。”
“快离开这里！”
迷雾人的话让苏晨一头雾水，“谁在找我？”
“他们怎么可能找到这里呢，这里不过是零号的梦境罢了。”
迷雾人有些焦躁地起身，“我不能在这里说他们的名字，那会加快他们发现你的时间。”
“如果他们在外面已经标记了你，你一旦出现在灵性世界，他们就能找到你。”
苏晨的大脑甚至出现了一瞬间的失神，“灵性世界？”
“你的意思是这个梦境其实在灵性世界？”
迷雾人直接回答道：“所有人的意识世界都在灵性世界，包括你我。”
“他们为什么要找我？”苏晨继续问道。
“因为阿兄是钥匙。”
苏晨还要再问时，迷雾人突然看向更高处。
“他们来了，居然这么快，你在外面被标记过了！”
原本黑暗一片的高空，裂开了一道口子，那里出现了更加极致的黑色。
苏晨瞬间想到了楚雪岚所说的，能够切割空间的神秘势力。
他们出现时也是一片黑暗。
“阿兄，这个梦境世界马上就要破碎了。”
“现在还不是接触他们的时候，你快离开吧。”
高空中那道黑色裂缝越来越大。
原本稳固的世界开始如雪般消融。
“雪岚姐！”
苏晨来不及多想，转身朝楚雪岚的方向飞去。
他找到楚雪岚和玄武时，发现失魂落魄的零号正跌坐在黑色巨龟身上。
“我们得离开了，梦魇发现这里了。”
楚雪岚看着高空中的裂缝说道。
苏晨瞬间怔住，“梦魇？”
“你说的是空中那道黑色裂缝么？”
“没错。如果你经常进入别人的梦境，就有机会遇到它们。”
“它们专门吞噬梦境，所以我叫它们梦魇。”
楚雪岚面色凝重地回答道。
苏晨压下心底的疑惑，转而问道：“我们先离开这里。”
楚雪岚点了点头，主动拉起苏晨的手。
语气冰冷地说道：“你想被吞噬就此死掉，还是苏醒！”
已经知道这里只是梦境的零号此刻正在无声痛哭。
因为他知道这一切已经发生，无法改变。
“反正捡回来的这条命，也许你可以试试做个真正的孤独者。”
苏晨在一旁说道。
“真正的孤独者？”零号声音嘶哑地问道。
“我自己同胞复仇的孤独者。”苏晨回道。
“复仇？”
“对，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零号意识里有了回归的想法后，梦境破碎的速度骤然变快。
苏晨最后看向高空中的裂缝一眼，虽然那里仍是一片黑暗。
可他总觉得有一双眼睛藏在那极致的黑暗之后。
梦境里的景物慢慢消散，调色盘上的颜色再度分开，变成了眼前的实验室。
苏晨和楚雪岚同时睁开眼睛。
从特殊装置里起身，楚雪岚悄然抽出手。
苏晨突然轻声说道：“咱们去你房间，我有事要说。”
楚雪岚先是一愣，随后点点头，对身旁的研究人员说道：“实验对象马上会醒过来，现在给他注射强力镇静剂，等我回来。”
两人轻车熟路地来到楚雪岚的房间。
刚一关门，苏晨就问道：“什么是梦魇？”
楚雪岚皱眉问道：“你说的就是这个事？”
“还记得咱们聊过的让热武器消失的神秘势力么？”
“突然出现的黑暗。”
苏晨提醒道。
楚雪岚本就聪慧，诧异说道：“你是说那些黑暗就是梦魇？”
“不可能！梦魇是我自己起的名字。在梦境深处，偶尔会遇到它们。每次它们出现，梦境就会被吞噬。”
苏晨眉头紧锁，“刚才我们离开前，我感觉那道黑色裂缝里，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我。”
“梦境里的迷雾人告诉我，它们在寻找我。”
楚雪岚露出凝重神色，试着分析道：“你是说它们是因为你才出现的？”
“可是这样没法解释我之前遇到的梦魇啊。”
苏晨也有同样的疑惑，他坐在沙发上，身体后仰，喃喃道：“灵性世界还存在着另外的势力，这一点毋庸置疑。”
“可是它们什么盯上了我？”
他感觉到无数条断了的线索在自己脑海里疯狂纠缠。
“啊！”
“头好痛！”
突然，热的发烫的额头上传来一阵冰凉。
楚雪岚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苏晨身后，伸出手，笨拙地帮他按摩起头部。
“我们做的实验，大部分都是没有结果的。”
“甚至有的实验在一开始，就注定会失败。”
“追求真相的道路注定是漫长而痛苦的，不能急于一时。”
“苏晨，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你现在不是孤身一人。”
楚雪岚清冷的声音飘在房间里。
苏晨渐渐安静下来。
那双温凉如玉的小手不停按着。
他只觉得身心慢慢变得轻松起来。
苏晨睡着了。
楚雪岚轻手轻脚地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看着眼前的男人。
“我们都给自己身上戴了太多枷锁。”
“睡一会吧。”
“醒了再去拯救世界。”
与此同时，召唤师协会总部。
总队长办公室。
何云起双脚放在办公桌上，身体埋在椅子里，正在懒懒地看着手里的文件。
蓦然间，他的眼睛变成金色。
脸上的懒散之意消散不见。
稍顷，他起身，在办公室里缓慢踱步。
不一会，门外传来敲门声。
“师兄，是我。”
李云龙走进办公室，两人对视一眼，何云起开口说道：
“苏晨出现在了意识林中，应该是进入了某人的梦境里。”
“在意识林寻找食物的幽感应到了他身上的标记，不过在它打破屏障前，苏晨逃了出去。”
李云龙冷冷地说道：“就算他不逃，幽也奈何不了他。”
“它不该贸然出手的，这样一来，苏晨很可能会产生怀疑。”
何云起思考片刻，摇了摇头，“幽本身就经常在意识林觅食，就算他想办法调查，也不可能怀疑到我们。”
“为了彻底吞噬这片空间，我们谋划了这么久，除了那位最早的存在，没有人知道我们的存在。”
“就连昊天上帝这样的阴谋家，都没有丝毫察觉。”
“苏晨肯定发现不了什么的。”
“我们只要等他主动进入灵性世界，然后想办法让他去天庭，就可以彻底控制他。”
“之后用他体内的本源之力，找到封印着这片空间的力量，清除掉。”
“完成这一切后，我们就能回家了。”
两人相视一笑，似乎想起了什么美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