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我求你?告诉我怎么救?”时耀的表情和语气让人琢磨不透,冷峻,严肃,沉着冷静。
听起来像是玩笑,是讽刺。
时耀一副不为所动,漠不关心的样子,让记者们看了都摒了一口气,没敢出声。
纪妤婷也觉得时耀不按常理出牌,一般情况下听到得病住院的情况,第一时间反应不是应该关心病人的病情吗?
可是时耀他……太过于淡定了。
“手术费……我拿不出那么多钱……”
施芳兰逐渐地蹲了下来,抱着膝盖,彻底哭了,她一妇道人家没什么本事,全靠丈夫赚钱养家糊口,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让她和她的儿子怎么活。
医生说目前情况来看还有的治,让她抓紧时间凑钱,别耽误了治疗的最佳时期。
时耀见此,两手撩起大腿侧的裤子,在她面前半蹲了下来,只用了她和他能听见的声音,冷漠道:“你现在怕了?”
施芳兰抬起泪眼,对着他频频点头。
“呵。”时耀轻蔑一笑,微咬着牙:“外婆病危的时候你都做了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
这话一出,施芳兰彻底傻眼了。
时耀极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在众多人和镜头面前依旧表现出常态,没有一丝的不妥:“她本可以多活两年的……你当时明明有足够的钱,为什么要见死不救?”
他什么都知道。
当年他发现后,在病床前安慰外婆一定会好起来的,和外婆分享了自己的发现,想张口去找她借的。
可当他转身的那一刻,外婆抓住了他的手,让他别去,外婆也告诉他,表示她也知道,年纪大了惨遭嫌弃,觉得多活两年和当时去了没什么区别。
外婆当着他和时雨的面,亲手拔去了氧气管,他依然没有忘记外婆眼角的泪和眼底里的失望。
想到这,时耀的眼眶变得猩红,倏然站起身,两手叉着腰,低头叹了口气。
纪妤婷看了满是心疼,想上前去,又觉得这场面有些不大合适。
谁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施芳兰早已泣不成声。
时耀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脸上看不出有任何的情绪,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时耀才将视线转向了施芳兰身上,当着所有人的面甩了句:“看我心情。”
众人:“……”
帮不帮对他来说都是痛。
他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他并不是无情,他的心也会疼,可是没有人知道,他究竟经历了什么样的痛。
更多的痛来自母亲和外婆的故事。
他恨施芳兰,可躺在医院病床上的人是他的亲舅舅,虽然他和时青没什么深厚的感情和交流,但他是外婆的儿子,母亲的弟弟。
如果他因为恨她而袖手旁观,他在想,外婆知道了会不会怪他,妈妈知道了会不会也对他失望。
所有的痛都留给他一个人承受。
这些痛,是没有人可以替他分担的。
施芳兰怔住了,她是没想到时耀会松口。
他说这句话,那也就是意味着,有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