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心殿内，已聚集了大量身影，只有北部那片方圆十数米的区域还空着。族长战云澜和太上长老、长老们都坐在椅子上，静心等待，在他们旁侧，站着十五名年岁不一的男女，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都是这次争夺长老职位的战姓子弟。
不过，他们能够耐住姓子，周围那些前来观战的战族弟子却有些按捺不住了，唧唧喳喳的声音不时响起。
「……」「人应该快到齐了吧，怎么还不开始？」「听说还有一个人没有来，族长他们都在等那个家伙呢。」「到底是谁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能迟到，真是太无礼了。如果我是族长，一定取消他这次争夺长老职位的资格。」「嘿，等你成为族长再说这话吧！」「……」听着周围的声音，战云澜神色不动，心中却颇为无奈。
聂空那小家伙在冥源深处修炼，就算太上长老亲自去叫人，也得聂空自己从里面出来才成。
因为，九阶区域后的冥源深处，暂时只有聂空才能进入，在外面叫喊也没有，那里的强横压力会直接将声音逼迫回来，聂空根本不可能听到。听不到，看不到，那就只能在外面等了。
现在去叫人的战天伦没有回来，他们也得跟着等。
当然，这种等也不是毫无时间限制的。三年一度的新长老选拔，对战族来说颇为重要，总不能因为一个人的迟到而耽搁。一旦阳光越过战心殿的门槛，新长老的选拔就得开始。
又是约莫一刻钟后……战云澜朝殿门口看了一眼，只能摇了摇头，低声对旁边的战白松道：「时间已到，还是开始吧。」反正聂空还年轻，耽搁了这次，三年后有长老职位空缺时，照样能够参加争夺，那个时候，他依然年轻。就怕聂空修为提升速度过快，三年后已是八阶黑灵师。那时，长老之位就与他无缘了。
需知，战族的长老只能是七阶黑灵师。
战白松点点头，站起身来。
发现他的举动，周围那些等得有些烦躁的战族弟子都是精神一振，搔动声骤然停歇，便连那十几个即将参加战斗的人七阶黑灵师也都从闭目养神的状态中脱离出来，微微睁开了眼睛。
「来了！来了……」骤然，大叫声响起，一道高大的身影风一般地刮进了殿内，正是战天伦。低头看了一眼，阳光刚好映照在门槛的边缘位置，战天伦庆幸地哈哈大笑起来，「还好，还好，总算没有来迟。聂空，快进来，比试马上就要开始了。」战天伦朝后面招招手，紧接着，又是一道身影接踵而至。
「聂空？」看到后面那人，战心殿内顿时响起了声声低呼。
聂空这个外姓弟子，自从进入战神山后的表现，几乎让所有的战族中人都知道了他的存在。
「最后一人，竟是聂空？」「听说他从冥海回来后已经突破到了七阶，现在看来是真的了。二十来岁的七阶黑灵师，在我们战族的历史上怕也是第一个出现吧！」「不知道他这次能否成为长老？」「嗯，我看希望不大，他突破到七阶的时间太短，而他的对手可有好几个七阶巅峰的高手。」「……」聂空的出现，几乎抢走了所有年轻战姓子弟的风采，这让战族人在谈起他时，心情都颇为复杂：这个家伙要是一直保持着现在这样的势头，说不定将来能够成为与老祖宗战心子相媲美的强者。
遗憾的是，他不姓战！
在众人嘀咕时，聂空和战天伦已经快步走到了战心殿的北部。
「很好，聂空，站到那边去吧。」战云澜指着旁边的十五人，冲聂空示意了一下，眼中露着赞许之意。上次在冥源深处见到聂空后，现在仅仅过去一个多月的时间，可他却清楚地感觉到聂空的修为已有了极大的提升。
以他如今的修为，若是发挥出色，还是有可能获得长老职位的，而那时，他也将成为战族数千年来最年轻的七阶长老。
战白松也不再耽搁，扬声笑道：「诸位，人已到齐，此次长老选拔马上开始。还是按照老规矩，十六人分为八对进行切磋，获胜的八人继续进行比试，最后三人便是我战族的新长老。」考虑到聂空来到战族时间不长，战白松才将规则讲解得详细一些：「这种分组，无需以抽签决定顺序。现在，你们十六人当中的任何人都可先站出来，接受另一人的挑战。记住，这只是族内切磋，不得伤及对手姓命。若是违反这一条，无论是谁，都将取消资格，并严惩不贷！」「是。」十数人轰然应道。
战白松最后叮嘱的那点，在战族已是铁律。战族鼓励切磋战斗，但严禁同族相残，不管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得伤害同族姓命。就算对同族下手的是太上长老，也将会被圈禁至死，从无例外。
「开始！」战白松微一颔首，大声喝道。
声音落下后，战心殿顿时鸦雀无声，众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聂空等十六人身上。然而，这十来人这时却在不停地观察着对方。他们都是七阶黑灵师，实力有高有低，但总体而言，相差都不大，在这种切磋比试中，胜负难料，自然是谁都不愿意贸贸然地跑出去做出头鸟。
要是五六分钟还没有人站出来，那时族长便会随意点人出战。以往的长老选拔中，也大都是这样的情况，除非有哪位七阶黑灵师的实力足以横扫其他对手，拥有足够信心迎战任何人的挑战。
周围众人对此也都习以为常，都安静地等待着。
在这种静谧中，时间悄然消逝。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四分钟…………「嗯哼！」突然，聂空的一声轻咳打破了战心殿的沉寂，顷刻间，四周的目光刷的一下全都向他看了过去。在不远处观看的战天伦和战飞鸿等人都不停地冲聂空使着眼色，示意他不要冲动。
聂空感激战飞鸿他们的好意，只是他实在没什么兴趣傻呆呆地站在这里浪费时间。最重要的是，聂空不像其他参加比试的七阶黑灵师那般看重长老这个职位，能否当上长老对他而言，实在无足轻重。
于是，聂空故作没有察觉到战飞鸿等人的眼神，咳嗽声一落，便快步走到了空地中央，而后回身扫视着对面十五人，笑道：「既然没人上场，那这次长老选拔就由我开始吧！」顿了顿，聂空神色一凝，大喝道：
「谁愿与我一战？」声音骤然高昂，竟如霹雳雷霆在这战心殿内炸开，回音隆隆作响，令周围修为较弱的战族弟子面色微变，心襟都为之摇曳不已。
那十五名七阶黑灵师脸上都不自禁地浮现出了一丝愕然。
听到那声咳嗽时，他们心中都有所预料，却没想到聂空竟真的敢这么冒冒失失地第一个跑出去迎接众人挑战。
「聂空已经站了出来，你们谁愿与他切磋切磋？」这时，战白松却看着十五名七阶黑灵师，微笑起来。
「……」这十五人顿时回过神来，眼中旋即都露出了跃跃欲试的意味。
在他们看来，十六位七阶黑灵师当中，自然是聂空最弱，毕竟他们最年轻的都已年过三旬，战斗经验异常丰富，绝非聂空这个刚突破七阶没多久的小家伙能比。现在若是出场，必胜无疑。
「我来！」一名四旬左右的壮汉最先行动，雄壮的身影嗖地一下冲到了聂空对面。见状，剩余十数人都是暗暗惋惜，尤其是几个刚刚把脚步迈出去的七阶黑灵师，也只能无奈地退回到了原处。
壮汉咧嘴一笑：「聂空，老子战天山，八年前突破到七阶，今年正好四十，算下来，我女儿也跟你差不多的年纪，不过，老子可不会因为你年纪小就……」「呼！」话还没说完，一只黑气缭绕的硕大拳头就已经冲到了面前，战天山硬生生将后面「手下留情」那四字憋了回去，怒声道：「好小子，居然敢偷袭！」说话间，蒲扇般的巨掌已拍了过去。
「轰！」死气爆散，两人的身躯被同时逼退数步，这一击竟是势均力敌。
聂空稳住脚步，笑眯眯的道：「天山大哥，你介绍得这么详细做什么，我是在和你切磋，而不是你和女儿相亲！」「哗！」周围顿时冒出一片窃笑声。
「你……」战天山也是脸色微红，狠狠瞪着聂空。
聂空无视战天山的恼怒，又接着刚才的话茬道：「况且，在你走到这里的瞬间，我们的切磋就已经开始，怎么能说是偷袭呢？如果刚才不是切磋，而是真正的生死搏杀，你说这番话的功夫，我早就将你杀死十几次了。所以我们绝不能因为这是切磋就麻痹大意，掉以轻心。」「好大的口气！」众目睽睽之下，自己一个四十岁的人，竟被聂空这小家伙教训，战天山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恼羞成怒地暴喝一声，挥动拳头向聂空暴射而去，所过之处，死气振荡，虚空波动，气势逼人。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