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还没等到巫瑶去参加新综艺的录制,梁镇又找过来了。
梁镇满头大汗:“大师,快救命啊,那个古墓有古怪。”
巫瑶皱眉:“是那个鬼又回来了?”
梁镇摇头:“不是,您说那只鬼需要休养,短时间不会再回来,我们就和考古队的人商量了一下,由我们的人牵头,双方一起下墓,他们挖掘古墓,我们则研究一下那个聚阴之地,看看能不能彻底捣毁,免得之后又出现异常情况,本来一切都好好的,他们下墓之后也没有再遇见鬼,谁知道最后一天的时候,墓塌了,本来塌也就塌了,我们的人都出来了,无人伤亡,偏偏……偏偏有人看见有一个漆黑的身影从墓穴之中探身而出,转眼就消失在了山中,我们都没看清那是什么人,只知道他身上的煞气很重,第二天张家村五里外的百富村,他们村有个很大的养殖场,专门养鸭子的,那些鸭子一夜之间死完了,它们身上的血液尽失,就像是被吸干了一样,肯定和那个身影有关系,大师,有恶鬼出世了,快救命啊!”
巫瑶皱眉道:“你不用着急,就算这件事真的是那个从墓里跑出来的东西干的,他短时间内也不会再闹事了,咱们还有时间。”
那个东西吸食了这么多的血液,总得有个消化的时间。
就是时间有点紧迫罢了。
梁镇虽然还是有些忧心,但是巫瑶这么淡定,多少也感染到他一点。
梁镇点点头:“我懂的,但是大师,事不宜迟,您还是过去一趟吧。”
巫瑶起身:“行,我和经纪人说一声。”
话音落下,纪苏红刚好从正门走了进来:“你要去哪?”
巫瑶指着梁镇道:“他说那个古墓又出事了,我得过去看看。”
纪苏红狐疑地看着巫瑶:“你不是为了那些纸钱?”
巫瑶眨巴两下眼睛:“你怎么能这么看我,我是去帮忙的。”
纪苏红:“哼,希望你去的时候空手,回来也是空手。”
梁镇忍不住道:“那个,巫大师,墓塌了之后,那个装满纸钱的耳室也塌了,里头什么东西都没了。”
巫瑶:“……”
巫瑶不敢相信:“塌完了?一张都掏不出来了?”
梁镇轻轻点头。
纪苏红冷笑:“你还说不是为了那些东西,我不是都给你买了吗?你还惦记那些破烂干嘛!”
巫瑶不高兴了:“谁会嫌钱少啊。”
纪苏红被她气的一时说不出话:“你就差那点钱了?你兜里的钱能买多少纸钱了,你还惦记着那些东西干什么?我就想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巫瑶扁扁嘴:“人总要死的,我怕我死了以后没人给我烧纸钱,我就不能活着的时候多准备一点吗?你至于这么凶吗。”
纪苏红抽了抽嘴角:“所以你就是因为这个一直惦记?”
巫瑶瞪着眼睛:“不惦记这个惦记什么?万一我哪天死了,都没个人记得给我烧纸钱,那我在地下可就穷困潦倒了,我总不能去抢别的鬼的东西吧。”
虽然她也不是没干过,但是她又得筛选那是不是恶鬼,她能不能抢人家的东西,很麻烦的好吧。
还不如趁着没死赶紧准备完自己死后要用的所有东西,这才省心。
反正她现在的钱多到用不完。
纪苏红:“……”
梁镇大张着嘴巴。
啊……啊这……他倒是没想到巫大师想的如此长远。
巫大师多少岁来着?
他在网上搜过的。
好像才二十出头,这就想着死后的事情了?
梁镇干笑两声:“大师说笑了,您这身后事还早着呢,老头子我都还没想过呢。”
巫瑶拍拍梁镇的肩膀:“你不懂。”
梁镇闭上嘴巴。
他确实不懂。
纪苏红翻了个白眼,她已经气到不想说话了。
巫瑶不管她,对梁镇道:“好了,我们走吧。”
虽然古墓里的钱没了她很可惜,但是她还蛮喜欢这个世界的,她不想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毁了这个世界的安定。
梁镇喜上眉梢:“好的,车还停在外面,我们走吧。”
见巫瑶跟着梁镇出门,纪苏红快走两步跟上。
巫瑶顿了一下,扭头道:“红姐,你就别去了吧。”
纪苏红瞪了她一眼:“我为什么不能去?”
巫瑶的那些话语,还有她一直在安排自己身后事的模样,让纪苏红很不安心。
她不明白,巫瑶平日里也没什么奇怪的表现,怎么就在身后事这件事情上钻起了牛角尖。
虽然巫瑶现在是孤儿,没有家人,但是她以后就没有家人吗?
就算她不想结婚,不会有亲人,可那不是还有她们这些朋友吗?
她为什么就这么坚定地认为自己死了以后没人给她安排那些身后事?
巫瑶皱着眉头:“这次的事情比较棘手,你要是跟这一起去,只能拖后腿。”
纪苏红:“……”
这话说的好不客气。
梁镇也道:“是啊,纪小姐,那边情况现在还没摸清,你还是不要过去了。”
纪苏红咬咬牙对巫瑶道:“那你每天都得打电话报平安。”
她知道自己在这些事情上面帮不上忙。
上次光是看到那群鬼她就吓得腿软了。
巫瑶摆摆手:“行了行了知道了。”
送别纪苏红,巫瑶上了梁镇的车,车上还有司机在。
因为情况紧急,大家也没什么时间寒暄,车子一启动就直接往高速那边去了,这司机开车比起上一次纪苏红开车去要快得多,当天下午巫瑶就被带到了古墓前。
古墓的外围已经立起了警戒线,每一条绳子上面都挂满了符咒和铃铛,都是梁镇他们做的布置,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是至少有个心理安慰。
巫瑶默默感受了一下。
好像对她没有作用。
她这才跟着梁镇进了他们在古墓这里的临时驻地——一顶小小的帐篷。
帐篷里有四五个道士打扮的人,正在激烈地讨论着什么。
看到梁镇,众人立刻围了过来:“梁大师,您快过来看看,这是我们在那东西消失的方位采集到的,似乎是干涸的血液,还有一些黑色的粉末,我们初步猜测是药物残留。”
巫瑶皱眉:“所以那个东西是有实体的?”
其中一名道士点点头道:“是的,我们去他逃出的地方看过,就在古墓底下,里头有一口青铜棺,如今棺材也四分五裂了。”
梁镇忧心忡忡:“大师,他身上这些干涸的血迹,和百富村死掉的那些牲口被吸干血液会不会有联系。”
巫瑶轻呼一口气:“也许,百富村在哪?离这里远吗?”
梁镇赶紧道:“不远,那个养殖场暂时被我们隔离起来,还没有处理过,大师要去看看吗?”
巫瑶转身离开帐篷:“走吧,光在这里看估计看不出什么名堂,先去看看养殖场吧。”
巫瑶这么尽心,梁镇自然求之不得。
他快步走到巫瑶面前:“大师跟我走吧,我带您过去。”
二人驾车来到百富村的村尾处。
出事的养殖场在距离村里有个一两公里的距离,现在已经被隔离。
村子里的人已经跑的差不多了。
他们都知道养殖场发生的怪事,留在这里难保下一个被吸干血的不是他们自己。
现在外头谣言纷飞,有说是山精野怪出世吃肉喝血的,有说是吸血鬼的,还有说是邪教的,反正说什么的都有。
梁镇他们拦不住,只能寄希望于快点解决这件事情。
下了车,巫瑶漫步踏入养殖场,里头满地都是变成了干尸的鸭子,干干瘪瘪,数量太多,看着怪瘆人的。
梁镇眉头紧锁,看向巫瑶的目光带了几分希冀:“大师有什么头绪吗?”
巫瑶摇摇头:“比起你们说的逃离青铜棺的那个身影,我倒是觉得这里的事情是另一批人做的。”
梁镇愣住:“另一批人?”
其实他猜测那青铜棺中的人是僵尸,他们破墓不小心触动封印,这才让他逃出。
这些失血的家禽就是最有力的佐证。
可是巫瑶竟然说不是那僵尸做的。
巫瑶点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棺中之人已然化僵,如果真的是他吸食了这些家禽身上的血液,现场不可能这么干净。”
梁镇顿了一下,不得不承认巫瑶说的对。
僵尸若想吸血,怎么可能会给这些鸭子留个全尸。
巫瑶抿唇。
当初她还住在这里的时候,从来没有听说还有青铜棺这种东西,说明它很早就在了,比她还要早。
现在想来,就连聚阴之地的形成都不是巧合,很有可能从一开始就是为这个青铜棺准备的。
有人想把棺中之人炼成僵尸。
只可惜她没见过那只僵尸,也不知道神秘人炼尸有没有成功。
忽然,梁镇的手机响了。
他按下接通。
电话那头的人语气十分急切:“梁大师,有人发现百富村东面的岩湖有异,很可能是古墓中逃出的那个东西,他正沿路飞速前行。”
梁镇一听,这还得了。
岩湖再过去一点就是大路,沿路开车半个小时就是县城了。
这要是让那僵尸找到路,县城就要遭殃了。
梁镇不敢耽搁,挂了电话,带着巫瑶直奔岩湖。
岩湖边的小树林中。
一个身着黑衣,头戴鸭舌帽的男子正鬼鬼祟祟躲在其中。
杨嘉松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确认无人之后,从随身的包里取出一卷雪白的棉绳,浸入脚边的瓦罐里。
等他掏出来的时候,棉绳已经被染成了红色,滴滴答答地往下滴着血。
杨嘉松不敢耽搁,在树林里挑选了几棵树,将棉绳一一绑上,布了一个困阵。
一想到族中这么多年的布置功亏一篑,他就气的想要吐血。
都怪那群考古的,挖哪里的坟不好要挖这里的。
好好的聚阴之地就让他们给毁了,连带着地底的封印也被他们触动,害得飞天金尸提前出世。
本来他可以等飞天金尸彻底炼好,再直接去青铜棺前滴血认主。
现在好了,飞天金尸出逃,他连飞天金尸躲在哪里都不知道,只能以密法取了部分家禽的血,用来引诱飞天金尸露面。
听说山上还有玄学协会的人在,希望他可以赶在玄学协会的人前面找到飞天金尸,成功认主。
杨嘉松小心翼翼布好困阵,找了棵视野比较好的树爬了上去。
他需要确认飞天金尸的方位,以便寻找合适的时机出手。
才刚刚在树杈子上坐稳,忽然身后一阵阴风吹来,杨嘉松后脖颈上瞬间起了一层白毛汗,他甚至能闻到空气中的血腥味。
飞天金尸来了。
杨嘉松不敢细想,屏住呼吸,动也不敢动一下,只能用眼珠子环顾四周。
可惜他什么都看不到,入眼的只有随风晃动的树叶。
也许是他多想了吧。
飞天金尸怎么会来得这么快。
杨嘉松正要松口气,忽然心头一毛,随后他只感觉后背一股大力袭来,整个人直接往前栽去。
杨嘉松陡然发出一声惨叫,结结实实掉到了地上。
为了视野好,他还特地挑了一棵最高的树,现在摔得也是最狠。
杨嘉松只感觉自己浑身都要裂开了,尤其是他的腿。
他的腿好像断了。
杨嘉松痛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偏偏祸不单行,一个散发着丝丝寒意的身影,轻巧地落在了他的边上。
杨嘉松的惨叫戛然而止,耳边只余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仰头看去,一个剑眉星目,面色青白的男人正垂首站在他身旁。
黝黑的双瞳,静静地看着杨嘉松,好像刚才把杨嘉松踢下树的人不是他一样。
杨嘉松整个人都在颤抖:“你……”
男人缓缓伸出手,缓缓描摹着杨嘉松的额头,黑色的指甲泛着锐利的光,只要轻轻一用力,就可以刺穿他的脑袋。
杨嘉松哭都不敢哭了。
他怕死。
怕得要死。
明明他是在这里守宝的,一切都让那群考古的给毁掉了。
杨嘉松努力平复心情:“你……你能听懂我说话吗?”
飞天金尸并不回答他,冷冷地看着他。
杨嘉松咽了下口水道:“我是杨靖的后代,您还记得吗?您的副将,祖训让我在这里守候您出世。”
见飞天金尸不说话,也没有其他动作,杨嘉松心下微松,继续道:“我是看了祖训,祖训说您还有半年就会出世,所以一直在这守侯,谁知道被一群考古的人坏了计划,致使您提前出世,不知道您感觉有无不妥?如果可以的话,咱们先离开这里如何?有一群玄学协会的人就在附近,若是他们知道您的存在,肯定会过来闹事的。”
飞天金尸这才有了点反应。
他抬头看看面前的血红色棉线,又看看地上的杨嘉松,面容冷漠:“你是傻子还是你当我是傻子?”
杨嘉松吓得一激灵:“你……你会说话?!”
飞天金尸冷笑:“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我提前苏醒,还保有了自己的记忆,没法控制我你是不是很失望?”
杨嘉松心下大骇。
完蛋了。
他死定了。
顾不得伤腿,杨嘉松从口袋里摸出灵符,抖着手甩到飞天金尸的脸上。
可惜没有用。
金尸一挥手,灵符便随风飘走。
即便是有那么一两张碰到了金尸,滋出一点黑烟,但是那点伤害也无济于事。
杨嘉松肝胆俱裂。
飞天金尸也不同他废话,察觉到身后有人的动静,飞天金尸直接一掌拍到杨嘉松的天灵盖,随后纵身一跃,几个起落间就消失在了林间。
等到梁镇和巫瑶赶到之时,林子里已经只剩下杨嘉松还未冷却的尸体。
看着周围树干上遍布的血线,梁镇哪能不知道这人是干嘛的。
他面色沉沉地对巫瑶说道:“大师猜的不错,有人想对那飞僵动手,只可惜出了意外,自己反倒殒命于此。”
巫瑶上前两步,从那人口袋里摸出一只白玉瓷瓶,瓶口刚一打开,一个鬼影凭空显现,竟然是之前的汪辽。
汪辽欲哭无泪。
那天从巫瑶手里逃出之后,他就一直在附近的山林中游荡,想找一个地方好好养伤。
没想到却撞到了这杨嘉松的手中。
因着之前受的伤,他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
杨嘉松看他鬼力强盛,要是养好魂了,没准还是一大助力,便想把他关在这瓷瓶中,打算等空闲了再处理。
他都以为自己死定了。
那杨嘉松一看就是邪修,到时候要是真让他施术,自己八成就是当牛做马的命,连投胎都没得去。
汪辽想哭。
可没想到峰回路转。
那杨嘉松居然盯上了古墓里逃出的飞僵,似乎还是祖传使命。
他想将飞僵收为己用,谁知道飞僵似乎是出了意外,反手就把他给打死了。
汪辽喜不自盛,刚想求飞僵顺手放了他。
这么厉害的飞僵,他就算当人家的小弟也可以啊。
谁知那飞僵动手快,去得也快,瞬间就没了踪迹,紧接着来的就是巫瑶了。
虽然这会被放了出来,但是心情几度大起大落,汪辽已经没力气了。
早知道现在是这个下场,当初还不如不要跑。
现在他的魂体半透明,都快要稳不住了,比之前可惨多了。
巫瑶也没料到瓶子里装着的是汪辽,她只是感觉到有阴气,还以为是这个死人的役鬼。
看着汪辽现在的状态就知道他在这个死掉的人手里吃了不少苦。
巫瑶笑笑说道:“怎么了,你的小弟呢?怎么就剩你一个了?”
汪辽根本没有力气同巫瑶争执,默默闭上嘴巴。
巫瑶也懒得搭理,直接将汪辽装回去,交给了梁镇:“梁大师来处理吧。”
梁镇吓了一跳,赶紧接过。
虽然巫瑶不在意,但是这鬼在他们看来已经是为恶一方的凶鬼了。
他郑重其事地交给身后同僚。
巫瑶看着地上已经没了声息的尸体问道:“梁大师不认识这个人?”
梁镇神情严肃:“不认识,不过既然他死在这里,还有这些血线布置,肯定跟古墓里逃出的东西脱不了关系,等我回协会了,再调查一番。”
这时,瓶子里响起汪辽嗡嗡的说话声:“我知道这人干嘛了。”
梁镇赶紧将汪辽放出来:“怎么说?”
汪辽看都没看他一眼,一直盯着巫瑶:“如果我告诉你的话,你能不能放我去投胎?”
他发现了,他跟长这张脸的生物犯冲。
第一次见女鬼就给啃了一口,第一次见这个巫瑶,他的手臂又被撕了,还遭受了这么一场无妄之灾,真是倒了血霉了。
汪辽决定快些离开这里,免得再次遇到这些事情,要不然下次他还能不能有意识都说不定了。
巫瑶倒是无所谓,她问梁镇:“大师怎么看?”
梁镇赶紧点头:“当然可以,只要你告诉我们此人的身份。”
反正他带回协会也是送去往生。
汪辽松了口气:“我其实知道的也不多,是这个人抓了我之后,他也没避着我,所以我听到了一点。”
他继续说道:“这个人似乎一直在盯着古墓里的那个僵尸,他怪你们考古队打开古墓破坏了聚阴之地,惊扰到了僵尸,害他提前出世,以至于他没办法顺利将那僵尸契约,那僵尸似乎有自我意识,反手就把他打死了,哦对,他还叫那僵尸卫将军,说自己是他副将的后代,在这里守候他的。”
说着,汪辽咂巴两下嘴巴:“什么狗屁副将,本来还想着把人家契约呢,说不准把人做成僵尸的就是他们,好了,我说完了,可以放我走了吗?”
巫瑶瞪他一眼:“想得美啊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吗,那肯定要等梁大师那边调查过,确认你说的是真的才对,赶紧回去。”
汪辽张了张嘴,到底是没办法反驳,不高兴道:“我骗你们干什么?我又不认识他们,骗你也没好处。”
巫瑶把他塞回瓶子里:“行了我知道了,只要梁大师确认过,肯定会放你走的,你魂都要稳不住了,还要在外面晃荡吗?真不打算投胎了,想魂飞魄散了?”
汪辽这才收了心思,回到了瓷瓶中。
梁镇收好瓷瓶,面色沉沉地对巫瑶道:“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的话,那个僵尸有大问题。”
巫瑶不赞同:“我倒是觉得没问题,如果真的是什么恶人自炼成僵尸,还有自我意识的话,你觉得他会这么安分吗?距离他从那墓穴中逃出已经过去十多个小时了吧,除了这个意图谋害他的人,我们还听说过有别的人遇害吗?”
“额……”梁镇顿了一下,“没有是没有,可是那养殖场。”
巫瑶抬手制止他:“梁大师应该看得出来吧,那养殖场应该是这个人动的手,他想用那些血来引这僵尸出来,谁知道把自己给害了。”
梁镇张张嘴,不得不承认,巫瑶说的不错。
他有些泄气:“那我们该怎么办?”
总不能放着这么一只僵尸在外乱晃,万一出点什么事,那可真是罪过了。
巫瑶转了转眼珠:“僵尸和普通人应该还是有点差别的吧,大师先暗地里找着先就是了,我相信他刚出世没有滥杀无辜,他的本性就不会差到哪里去。”
梁镇叹了口气:“好的,听巫大师的。”
就算不听又有什么办法,他们一点线索都没有。
不过梁镇没有想到,他期待的线索,很快就来了。
本来此间事了,他就要把巫瑶送回去的。
但是时间有些晚了,就打算先在这边酒店住一晚上,等第二天了再送她回去。
结果第二天人还没出发呢,手下就跑过来汇报了百富村附近白水村发生的怪事。
说是有一户农家,家里只有老夫妻俩在,儿子一家都在城里定居了。
老夫妻俩在家里养了几只鸡鸭,昨天夜里,鸡笼忽然发生了惨叫,老头子以为是黄鼠狼偷鸡,赶紧跑过去赶,谁知道去晚了,鸡已经少了一只了。
这可把老头子心疼坏了,一个晚上都没睡好,第二天本想捣鼓着把鸡笼修结实点,谁知道他在鸡窝里摸出一个半个巴掌大的金元宝。
不是玩具的那种,是真真的金元宝。
老头子瞬间吓坏了,赶紧把发生的怪事告诉给了儿子。
他儿子就住在县城,马不停蹄赶回了家,确认过是真货以后,他还是有些不放心,报了警。
毕竟一只鸡和一只金元宝,孰轻孰重他还能不知道吗。
就怕事有些人在使坏。
警察那边梁镇已经通过气,再加上那金元宝看着不太像是现代产物,是个古董的样子,就把这事情报到了梁镇这里。
梁镇交由考古队的人确认过,确实和古墓里出土的那些财物一致后,这才赶来找巫瑶商量对策。
巫瑶摩挲着手里的金元宝。
对哦,她怎么忘了这茬了?
现在的钱存在银行卡里都只是一个数字,她还不如换成金子,找个地方埋着,她死了以后还能守着,万一哪天没钱了,再去入梦找几个人帮她换钱,毕竟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地府的钱也会换。
像她刚死的时候别人烧的都是元宝,现在烧的都是什么天地银行的纸钞。
阴间的钱也是会与时俱进的啊!
梁镇见巫瑶捏着元宝不说话,疑惑道:“大师?”
巫瑶回过神:“啊?”
梁镇:“看起来这僵尸还在这附近,我们现在怎么办?大师可以帮我们先找到他再回去吗?”
巫瑶想了一下道:“白水村离百富村多远?”
梁镇看了一下地图:“不远,三五公里的样子。”
“嗯。”巫瑶点头,“那就在百富村和白水村中间找吧,僵尸属阴,白天不会出来的,他得找个阴气重的地方躲避日间的阳气,像那些水边,树洞,常年不见天日的山谷或者废弃的老房子都可以找一找。”
做鬼那么多年,她当然知道鬼喜欢呆在什么地方,僵尸虽然不是鬼,但想来应该差不多。
梁镇点头:“我马上就去安排。”
巫瑶拦住他:“我也一起过去吧。”
这个僵尸真不懂行,一只鸡用一只元宝买,看起来很有钱嘛,不知道他手里还有没有,要是有的话,那她收了好了,钱这种东西,谁也不嫌多啊。
梁镇不知巫瑶心中想法,巫瑶这么要求,他求之不得,带着巫瑶直奔白水村。
二人才刚下车,就有手下赶了过来:“大师,白水村东面有一批老房子,因村里有些人已经移居去城里,那批老房子已经荒废,现在是半坍塌的状态,草长得都快有半个人那么高了,但是今天有小孩去里边玩,说是看到了地上有血,还有一个鬼魅的身影,直接吓哭,跑回家去了。”
他会听到也是因为巡视的时候,那小孩还在奶奶怀里哭。
他一听觉得不对,就赶过来了。
梁镇眼前一亮:“大师,您说是不是?”
巫瑶点头:“先去看看再说,对了,带点血。”
梁镇愣了一下。
巫瑶奇怪地看他一眼:“如果那个僵尸真的像汪辽说的那么厉害的话,一只鸡的血你觉得会够吗?而且你们这些修习玄学的人,血中自带灵气,怕是会更吸引他,到时候就难说了。”
只能看那僵尸本性到底是善还是恶了。
当然,巫瑶相信他是偏善的,要不然也不会拿了人家一只鸡,留下一只金元宝。
但是想要和人家友好交流的话,至少得先让人家吃饱肚子不是吗?
梁镇忍不住打了个颤。
是了,要是人家没吃够,他们这些不就是送上门的食物吗?
“我现在就派人去找。”
旁边手下低声道:“我知道哪里有血,这附近有家屠宰场。”
梁镇喜出望外:“你赶紧去。”
巫瑶补充了一句:“要新鲜的。”
“是。”
二十分钟后,梁镇的手下带着一个暖水瓶跑了回来。
打开瓶塞,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甚至还带着一点热气。
还挺聪明,知道保鲜。
巫瑶很满意:“走吧。”
为了防止惊扰到那僵尸,梁镇只带了一个人,加上巫瑶,一行三人缓步往那废弃房子走去。
绕过破败的房屋,三人来到了那小孩说看到血的地方,角落里还掉着零散的几根鸡毛。
看来是这里没错了。
矮墙后,屋内最深处的角落,谢琰蜷缩成一团。
察觉到屋外传来的脚步,他动也没动,甚至心里头还多了几分解脱的念头。
有人来了也好,把他杀了也罢。
他是个怪物,也许死了更好,好过做这样的活死人。
所以那几个小孩逃走的时候他都没有阻拦。
现在应该是抓他的人来了吧。
就是来的有点少。
虽然他对自己如今的情况不是很了解,但是从他逃出的地方来看,他应该是个有点邪性的东西。
他本能的力量让他杀掉了那个一直在暗中想要对他下手的人。
听说是他的副将的后代啊。
他早就知道有人暗藏祸心,没想到居然存的是这个心思。
但是现在来的这几个人,好像只有三个?
这未免有些太过小瞧于他。
他们就不怕自己也栽在这里吗?
算了。
不想这么多了。
他只想快点解脱。
鼻尖隐约闻到了一丝血腥味,谢琰厌恶地皱了皱眉。
对血的渴望让他对自己生出了几分厌弃。
但是经过他的观察,天下已然大变,同他那个时候已经完全不是一个样子了。
他即便是想寻仇也寻不到人了。
谢琰有些厌倦。
他试过自刎,但是他的皮肤刀枪不入,也不知道那群人把他弄成了什么怪物。
不知道这群人会不会有办法呢。
谢琰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会心情这么松快,还能想这么多弯弯绕绕来。
屋外,梁镇有些紧张:“巫大师,咱们这怎么找啊。”
巫瑶下巴一抬:“找什么,就在这里啊,你不是说那人身上煞气很重,你感觉不到吗?”
梁镇愣了一下,凝神细细感受,忽然就察觉到了面前矮墙后的身影。
只是比起之前,此人身上的煞气淡了许多,再加上他有些紧张,这才没有察觉到。
梁镇尴尬笑笑:“多谢大师提醒,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巫瑶指了指暖水瓶:“先把东西送他吧。”
要跟人和谈肯定要先示好啊。
万一人家肚子饿,不高兴,直接给他们来一口怎么办?
那不是直接就凉凉。
梁镇深以为然,赶紧从手下接过暖水瓶打开放在矮墙边,扬声喊道:“那个……”
他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只好硬着头皮道:“这是我们在那边屠宰场找来的新鲜血液,你要是饿了,你就喝吧,放心,绝对没有问题,希望你不要再去惊扰百姓了。”
说完他等了一会,可是矮墙后一点动静也没有。
梁镇有些着急:“怎么样大师,过去看看吗?”
巫瑶嘀咕了一句:“难道还挑嘴?只喝鸡血不喝牛血?”
谢琰没忍住道:“谁说我要喝血了。”
巫瑶一瞪眼:“不喝血你偷人家鸡干什么。”
“你……”谢琰气急,“我那是买的,我留了我的陪葬品。”
巫瑶笑了:“人家都没说要卖给你,你强买强卖。”
谢琰满腹不悦:“那一锭金子都可以买多少只鸡了,有何不可。”
巫瑶往前走了两步,正好站在矮墙边:“不管可以买多少,人家不知道是事实,可怜老人家被你吓的一个晚上都没睡好觉,你说你怎么赔。”
谢琰:“那你想怎么样。”
巫瑶:“你先出来。”
谢琰:“外面太晒了,你进来。”
巫瑶抬脚就要往里走,梁镇赶紧把她拉住:“大师小心,万一他诓你怎么办?”
谢琰嘲讽一笑:“你们都走到这里了,门外和门内还有区别吗?”
梁镇尴尬了。
好像……好像是这样没错。
不过他还是不放心,跟着巫瑶走了进去。
看到隐藏在角落的人影,梁镇没忍住道:“你是什么人。”
“那你们又是什么人。”
谢琰起身,往外走了几步,当他看到巫瑶面容的时候,不可抑制地顿住了脚步,口中喃喃道:“大巫……”
梁镇愣了一下:“你认识巫大师?”
巫瑶赶紧摇头。
她怎么可能认识僵尸,还是刚出土的僵尸。
她良好市民好吧。
谢琰抿唇。
不对。
她不是大巫,她只是和大巫长得像而已。
现在距离他的时代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年,大巫怎么可能还活着,只是巧合罢了。
谢琰摇头:“是我认错人了,不好意思。”
梁镇没想太多,问他:“你是什么人?”
谢琰的目光转移到老头身上:“我是大乾镇国将军谢琰。”
梁镇暗自咋舌。
大乾?
没听过啊。
不过那个墓确实说是将军墓,考古队的人都已经初步勘查过了。
而且镇国将军……
这个人看起来好年轻。
谢琰低头看着这个望着自己发呆的老头:“那你们又是什么人?”
梁镇回过神:“那个,我是玄学协会的,这位是巫瑶巫大师,她是我请来帮忙的。”
谢琰垂下头。
大乾的每一任大巫在确认身份以后都会赐姓。
所以大乾的每一任大巫都姓巫。
只是大巫身份尊贵,鲜少有人会提及她们的真名,平日里都是以大巫称呼她们。
这个与大巫长得一样的女子也姓巫,这难道是巧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