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落座后,晏昭给池溪倒了杯水,然后客气地问曲茵:“曲小姐需要吗?”
池溪听得出,他那语气中满是疏离。
她看向曲茵,见她没在意晏昭的语气,依然面上带笑。
池溪瞪了晏昭一眼,拿着水壶给曲茵面前的杯子添上了水,轻声道:“你也喝一点。”
“谢谢。”
曲茵拿起杯子抿了一口,然后兴奋地打量着包厢里的布置,好奇地道:“这个醉仙居从外面看有些平常,没想到包厢里布置得这么古色古香。”
说着她指着不远处的一个瓷瓶问:“那是什么瓷?看起来好漂亮啊!”
池溪摇了摇头,下意识看向晏昭。
晏昭沉声道:“青如天,面如玉,这是青瓷之首的汝瓷。据说当年宋徽宗做了一个梦,梦到雨过天晴后有一抹神秘的天青色,所以便命工匠们烧制了这种天青色的瓷器。”
池溪正听得入迷,见他停了下来,轻声道:“你怎么知道这些?”
晏昭微微挑眉,“没什么,都是在书上看的。”
“哪本书?我怎么没看到?”
“《中国瓷器史》。”
曲茵见他们你来我往,一派亲密的模样,忍不住偷偷一笑。
晚饭过后,曲茵起身道:“当了那么长时间的电灯泡,我这会儿也吃饱了,喝足了,就先走了。”
池溪连忙出声:“别啊,你一个人走怎么行?让晏昭开车送你吧!”
曲茵拿着手机晃了晃,道:“没事,我叫了车,你们就好好约会去吧!”
闻言,池溪立刻红着脸反驳道:“什么约会?!”
曲茵笑着道:“哎呀我懂,恋人未满嘛,不过依我看哪,早晚的事。”
说着她就背着包从包厢里跑了出去。
池溪见状,刚想去追,便被晏昭拦了下来。
“她一个成年人,难道还能走丢不成?”
池溪撇了撇嘴,“她是女孩子,你就不能多点耐心!”
晏昭转头看了她一眼,语气轻飘飘地道:“我只对你有耐心。”
说着便跨步走在了前面。
夏日的夜来得晚,这会儿天色刚黑下来,池溪跟在晏昭身后,长廊里他的背影看起来让人感到格外安心。
池溪抿唇笑了笑,前面的晏昭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转身站定,道:“你怎么还不跟上?”
池溪应了声“来了”,然后便小跑着跟了上去。
回到车里后,池溪老老实实系上安全带,然后问晏昭:“怎么还不走?”
晏昭沉吟了片刻,转头看着池溪道:“你中午说过什么还记得吗?”
池溪眼神闪烁了几下,小声嘟囔道:“我又没失忆。”
“那就是还记得了?记得就好!那我通过你的测试了吗?”
池溪心里一惊,装傻道:“什么测试?”
晏昭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沉声道:“你特意带了个女生过来,难道不是在测试我?”
说着,他解开安全带,凑到池溪身边问:“我表现得怎么样?”
听到这儿,池溪总算知道席间晏昭为什么一直和曲茵保持距离,甚至连一杯水都不肯帮人倒,原来他以为自己是在考验他面对美女会不会做出什么出格行为。
不过,池溪也没法解释这个误会,只好顺水推舟,轻声道:“一般般吧!”
“那有没有什么奖励?”
池溪挑眉,“这难道不是你作为男朋友该做的?要什么奖励!”
听到“男朋友”三个字,晏昭心里骤然狂喜。
“你愿意让我当你男朋友了?”
池溪口不对心地道:“不愿意,你听错了。”
晏昭死皮赖脸地凑到她跟前,道:“我不管,你说了就不能反悔!”
说着他在池溪侧脸上亲了一下,“盖了章,不能反悔了!”
他少女式的行为让池溪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晏昭看着她弯弯的眼睛,心中忍不住一暖,像冰雪遇到了春天,软化了一片。
车里的气氛忽然变得暧昧起来,池溪推了推晏昭的胳膊,道:“把安全带系好,我要回去了。”
晏昭喉咙处滚了滚,轻咳一声将安全带重新系了上来。
车子在夜色中随着车流缓缓前行,车里忽然变得有些安静。
“能听广播吗?”
晏昭点了点头,“可以,我不方便,你自己来。”
池溪按了下车上的按钮,广播里正在放音乐,池溪忍不住跟着一起哼了两句。
晏昭用带着笑的声音道:“你唱歌很好听。”
“那是因为你对我有滤镜。”
晏昭坏心眼地问:“哦?什么滤镜?”
池溪觉得不能老是这么被动,于是开口道:“当然是男朋友对女朋友的滤镜了。”
没听到晏昭的回复,池溪偷偷瞄了他一眼。
昏暗的灯光下,晏昭原本就优越的侧脸显得更加棱角分明,看起来十分赏心悦目。
察觉到池溪的视线,晏昭耳根忽然有些发烫。
“你看我做什么?”
池溪轻笑道:“怎么?我还不能看自己男朋友了?”
前方刚好是红灯,晏昭停下车,眸色深沉地道:“池溪,我定力没你想得那么强。”
池溪无所畏惧地道:“所以呢?”
后方喇叭声响起,晏昭收回视线,沉声道:“所以,我都会记着。”
池溪轻嗤一声,“你可真小气。”
晏昭喉咙深处忍不住发出一声轻笑。他确实小气,毕竟这些可都是以后用来为自己讨福利的依据。
不多时,车子就停在了一栋陌生的小区门口。
池溪疑惑地看向晏昭,“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我不住这啊!”
晏昭沉声道:“没走错,我住在这里。”
“啊?那你……”
池溪惊讶地看着他,接着紧紧抱住了自己。
晏昭见她一副良家妇女抵抗登徒子的模样,笑着道:“放心,我今晚不住这里。”
“为什么?”
晏昭看着她道:“怎么?不怕了?”
池溪撇了撇嘴,“谁怕了?”
晏昭温声道:“我今晚要回趟老宅。”
说到这里,池溪忽然想问问如今晏家的情况,可她偏偏又不能问,这样很容易引起晏昭的怀疑。
“怎么不说话了?”
池溪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有点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