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万历才从洞里钻了出来,一身的灰尘。
“洞里都有什么?”
“东西不少,但不怎么值钱,都是一些书籍,手稿什么的。有些可能很重要,对研究那次战争的起源,谋划,十分有用。可惜现在己对那场战争做了定性,所以这些反映那场战争最真实的东西,就不要动了。以免对现行秩序,造成影响。”
对此花屏并不感兴趣,这些有关政治上的一些事,与女人无关。
女人只关心家庭和孩子,这是她们的责任。
出洞后,大概是里面的空气不好,万历一头汗水。
在外面停了一会,情绪稳定了,在花屏的帮助下,他们又对洞口进行了复原。之后,才离开了现场。
很快,花屏便开始搬家。
花屏是富有的,尽管生活低调,但万历对她是真的好。送给她的东西是实实在在的,几年算下来,己积累了不少家产。
可惜花屏既没用它购置田产,也没用来做其它方面的投资,除了吃饭穿衣外,只花费了很少的一部分。
此刻,它们被分装在四只大木箱里,等待着处理。
这些东西,花屏想归还万历,自己只留很少的一部分,够生活用的就行了。
反正出家了,清规戒律的生活,也花不了多少钱了。况且必要时,还可以化缘,向施主们求帮助。
万历不同意,说这些东西是他给花屏最后的生活保障,哪能收回?
并说,如果不适应寺院里的生活,花屏还可以重回世俗,这些钱还用得着。
搬家其实很容易。
因为出家了,很多世俗的东西就可以不要了。
搬家是在万历和一个太监的帮助下完成的。
只用了一辆马车,便完成了任务。
除了被褥和锅碗瓢盆,这些东西还要用,不能丢之外,便是几只大木箱。
自然了,这几只大木箱里的东西,是不能向人们透露的,一旦泄了密,就会带来无尽的灾难。
这些东西,万历建议把它们放入大雄宝殿的地宫,待花屏生活上有急需的时候,再根据情况,自己取用。
留下来的东西,己足够花屏在生活上做到衣食无忧了。
应该说,万历这人还是挺不错的,对于花屏也算是付出真情了。这对于一个帝王来说,也实在是难能可贵了。
可惜这段情,中途便告结束,没有走到最后,实在是可惜。
从此之后,世间就没有了花屏,她有了另外一个名字,慧净。
由于是半路出嫁,她对于佛教生活,什么也不懂。
还是万历充当了救火队员的角色,紧急从别处请来了一个老尼姑,来调教她的日常,使她很快完成了从凡俗到清规戒律的转变,慢慢地适应了佛家生活。
半年后,老尼离开了这儿。
万历是不准许老尼长期在这儿的,因为这会对自己到这儿来,产生影响。
换句话说,花屏虽然住进了寺院,其实和家庭宅院差不多,只是换了一种生活方式。
女人还是那个女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每次来,万历都会从宫里带些东西,这些东西,都没有放入地宫,而是被慧净放入床下。
她在床下掏了一个洞,专门用来放贵重的东西。
不出意外的话,这些东西她可以用一辈子。
在她来寺的头一年,万历会隔三差五地到她这儿来一趟。这之后,来的次数逐渐少了,几个月都不见一次。
主要是万历事情多了,人也老了,男女方面的事,没那么大需求了。
再说,慧净也失去了年龄优势,对他己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了。
另一个原因,这儿毕竞是佛院,是干净圣洁的地方,怎能让凡间的污垢,沾染了神圣的殿堂?反正每次来寺里,万历都有沉重的思想包袱。
慧净己习惯了寺院的生活,但她只能算是个俗家人,离真正的佛教徒,还相差甚远。
比如她根本不念经,不做功课,想吃什么就来点什么,全由自己性子来,一点也不受清规戒律的约束。
再说了,象她这样多情善感的女人,又怎能了却凡间的世俗观念呢?
万历是她放不下的人,西山脚下的那个坟墓,躺着他的小女儿,她要定期前去祭扫。
她还想去南方,看看父母,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他们现在生活的是否还好。
后来,因为地扯的不确定,始终没有成行。
总之,凡世间有太多的牵挂和不舍,时刻影响着她的生活。
她从不到别的寺院访问,也拒绝别的僧尼到这儿做客。她每隔几天,便要去市场,买生活用品,主要是吃的。然后就是管理她的小菜园,尽量远离市井繁华。日子过得虽然枯燥,但也挺充实的。
在这期间,当地的一个富户,看她年轻貌美,曾追求过她,让她还俗,被她拒绝了。
和万历的这段生活,虽然不是事实上的婚姻,但却充满了浪漫,给她留下了最美好的回忆。这是谁也代替不了的,这段情值得她用一生去品味。
又是多年过去了,忽然一天,她发现全城戒严了,好像有大事要发生。
街道不少的地方,挂起了白幛。
显然是某人过世了。
但天子脚下,谁有这么大能力,让全城为之挂孝?
她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的预感很快得到了证实:他们可敬的万历皇帝,在经历了长达四十多年的执政生涯后,累了,倦了,于前天驾崩了。
为了纪念这位国王,官府让全城民众,禁止娱乐三天。城中重点地方,要摆放鲜花,以示哀悼。
那一刻,慧净感觉自己的天塌了。她一生钟爱的男人,再也不会到她这儿来了,所有的美好,都成为了过去。
那一天,她没有吃饭,一点食欲也没有,沉浸在无限的思念和悲痛中。
好几天才从悲伤中适应过来,当整理妆容时,偶然发现了一根白发,意识到,自己也变得不年轻了,正走向哀老的路上。
她开始考虑另一个问题,既然人类的哀老是不可避免的,那自己离去后,到底要葬在哪儿,由谁来为自己操办后事?
随着岁月的流逝,她越来越关心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