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二字一出口,盛星词便有所察觉。
这个圣女,如果没有意外的话,那就是指的云月莜了。
至于这些聚在一起的行为奇怪的人,则是一群类似于邪教的组织。
而云月莜和秋月都是这个邪教中的人。
尤其是紫萝提到了这些人每日都会聚在一起,用活物祭祀,盛星词越听越觉得,这就是个有着邪门的信仰被洗脑的一群人。
这样的人不能用常理来对待,就像现代的某些邪教一样。
有多少人因为入了邪教,不仅自己找死作为献祭,还害死了自己的家人。
曾经就有一个因为信仰邪教用汽油活活的烧死了自己的女儿。
却半点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反而认为她的女儿死了才是摆脱痛苦,回到真主身边伺候,获得了永生。
盛星词叹气,像这样一群被邪教洗脑的人,很危险。
他们十分偏执,行事诡异,不讲道理,又带着比常人更为癫狂的狂热。
很容易生出事端。
想到了这些之后,盛星词大概也就知道秋月为什么会对云月莜以死相护了。
因为邪教组织的人,对信仰的东西都带着近乎癫狂的忠诚。
哪怕是送死,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甚至还会引以为傲。
她已经基本上确定了云月莜就是邪教的圣女。
至于那个院子,应该就是邪教的其中一个驻点。
既然如此,接下来也就好办了。
紫萝和红绡还不知道盛星词已经推算出来了这些信息,回复完之后便在一旁等着。
盛星词问她们:
“后来呢?听到他们提起圣女之后,还有没有其它的线索?”
红绡一脸自责愧疚。
“小姐,这些人很谨慎,在那之后,他们未再说一句,我和紫萝还想在暗中多观察他们两天,但是被发现了。”
并非是她们隐匿的的技能不行,而是不知从哪里跑出来一只猫。
一声猫叫暴露了她们的行踪。
盛星词闻言关切的看了过去:
“你们是否有正面接触?有没有受伤?”
谁能想到会忽然跑出来一只猫。
这也不是她们能控制的事情。
红绡和紫萝摇头。
“我们没有对上,在暴露的第一时间就撤了。”
虽然那群人很快就追了上来,但还是没能追上。
只是在那之后,红绡和紫萝便发现,院子外加强了戒备,她们再难以靠近。
而她们同时发现,这些人像是在暗中找她们的踪迹。
为了不惹出其它的事端,红绡和紫萝只能匆匆往回赶。
盛星词见两人依旧自责没办好差事,安慰了一句:
“此事一时之间难以查清,你们二人无事便好。”
随后便开始分析起来。
盛星词之前了解过大昭的一些情况,由于政治清明,百姓的生活尚算富足。
如今民间的邪教组织不算多。
有一定规模的便只有光明教和真主教。
光明教自创了一个光明神,相信光明神会带他们摆脱人间疾苦,最终永登极乐。
而真主教信奉修炼,沉迷炼丹,聚众祭祀不像是他们的风格。
所以,云月莜是光明邪教的圣女。
这些年,光明教一直不老实,不断的发展信徒,总是偷偷摸摸的民间搞事,妄图推翻朝廷的统治。
盛星词想了想,既然光明教已经再威胁朝廷带地位,那这件事就已经不是她一个人之力所能为的。
这件事情,还是得让褚北珩知道才行。
她喝完手中的茶,带着红绡和紫萝出了帐篷。
盛星词想起了一些事情,神色淡淡,跟在一旁的红绡紫萝两人却无端的觉得有几分威严。
到了褚北珩的帐篷之外,禁卫军们还没动作,眼尖的德安已经先一步走了过来。
他的动作很是殷勤,还没走到盛星词的面前脸上就已经堆满了笑。
和对让安王一直在帐篷外等着的待遇比起来,那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的。
“盛姑娘来了,陛下正在里面。”
盛星词抿唇笑了笑:
“德公公,陛下此时可有空闲?”
德安立刻笑道:
“那是自然。”
陛下对盛姑娘一直都是有空闲的。
德安的话音刚落,就见帐篷的帘子晃了晃,下一秒褚北珩就走了出来。
见果然是盛星词在外面,神情瞬间柔和了下来。
德安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
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只要盛姑娘来了,陛下肯定会第一时间发现。
看看,这都用不上他通报了。
不待盛星词说话,褚北珩已经开口:
“朕与盛姑娘有要事相商,其他人一律不见。”
德安与一旁的禁卫军立刻应道:
“是!”
红绡和紫萝对视一眼,识趣的留在了帐篷外。
相信有小姐在,陛下不会乐意见到其他人。
盛星词跟着褚北珩进了帐篷。
帘子刚一放下,褚北珩就牵起了她的手。
随后便被拉着和他一起坐下。
褚北珩道:
“婠婠今日可算是想起了我。”
婠婠跑马、射箭、喝茶,就是不想他。
盛星词听着这话从褚北珩的嘴里说出来,一时间觉得有些新奇。
他好像抛开了皇帝的身份,变成了一个恋爱中的普通人。
但盛星词又一想,褚北珩在自己的面前,什么时候是皇帝过呢。
她晃了晃两人相握的手道:
“不止今日,每日都有想你。”
褚北珩闻言,眼里闪过一丝光亮,惊喜的看向她。
婠婠甚少如此坦言对他的想念,所以一听到,他便很是欢喜。
盛星词看着他这样扬唇笑了。
随后想起了她今日过来的目的,正色道:
“我查到一点东西,和光明教有关。”
褚北珩一听光明教,便知道此事不简单。
盛星词将红绡以及紫萝调查到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云月莜和秋月,这两人与光明教脱不了干系,只是她们留在京城是什么目的,目前还不得而知。”
褚北珩听完后,没有第一时间问关于光明教的事情。
他神色郑重道:
“婠婠,此事你别再参与,那两个人和光明教,我会派人处理。”
他知道光明教,这些年也出兵捣毁了一些光明教的驻点。
但这个邪教的人就像是雨后春笋,灭了一茬又会在其它的地方冒出来一茬。
褚北珩那时身体虚弱,病痛缠身,自觉时日无多,精力有限。
他将大部分时间都放在了更重要的事情上面。
例如更新大昭律法,御防狼子野心、虎视眈眈的邻国。
但光明教在这几年里,也惹出了一些事情。
所以褚北珩对于光明教残虐疯狂的行事作风并不陌生。
光明教很危险,他不想让盛星词卷入这种危险之中,即使只是一点的可能性。
盛星词看清他眼里的关心,便知道了他的想法。
思考片刻后,盛星词点了点头。
“好。”
邪教确实危险,就交给承景处理。
她想了想说:
“云月莜这个人也有点邪门,一定不要让她有机会逃走。”
然后又不放心的道:
“若是抓住了云月莜,记得告知我一声。”
褚北珩都应下:
“好。”
只要婠婠没有危险,什么都好说。
随后褚北珩想起了另一件事,那就是藩王。
他到底还是不放心,因此道:
“婠婠近日在围场玩得可还开心?是否思念京城?”
盛星词觉得他的问题似乎有些别的意味在其中,但一时没有多想。
“开心,只是偶尔会想起娘和祖母。”
褚北珩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
“既然如此,婠婠不如回京,这围场的景色虽好,但看久了也会觉单调乏味。”
褚北珩心里有些不舍,但到时与平远王对上,必有一番恶战。
他不能保证婠婠的安全。
盛星词此时觉察了些许不对,她转过头去看他:
“你想让我走?”
褚北珩立刻道:
“不是。”
盛星词挑眉:
“那是什么?”
她不觉得是自己会错了意。
一向运筹帷幄的帝王,此时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
盛星词就这样好奇的看着他。
想知道他到底是为什么要让自己离开。
褚北珩握着她的手紧了紧,轻叹一口气道:
“婠婠,围场将来几日不会太平,我是担心会有危险。”
纵然他是皇帝,也总会有难以顾及的地方。
所以,为了婠婠的安全着想,让她离开才是最稳妥的办法。
盛星词此时皱起了眉头,立刻抓住了重点。
“围场会有危险,你让我走,可你自己却要留下。”
褚北珩点头。
他得留下,其他人也不能走。
自己若是走了,平远王不会出现。
平远王一向谨慎,是个老狐狸。
看不到自己,他是不会上钩的。
如果这次没能抓住平远王,让他回了封地,下次再想找到这样的机会可就难了。
他是皇帝,但平远王是父皇封的藩王,位高权重更有私兵,名义上还是他的亲皇叔。
所以若是没有由头,他也不能随意便处置了平远王。
若是到时三位藩王联合起来,起兵造反,到时候苦的,只会是百姓。
所以褚北珩不会错过这次机会。
至于围场的其他大臣和一众人等,一时之间也不能离开。
平远王阴险狡诈又小心谨慎,若是他知道了围场众人集体返京,必然会第一时间察觉到不对劲,然后收回他露出来的狐狸尾巴。
所以,众人不仅不能走,这场春猎,也要如常举行。
褚北珩选择计划的地点在一处峡谷,距离此处很远。
到时双方交战,不会波及到众人。
这也是褚北珩没有让其他人离开的原因。
他不会因为一个平远王,就拿这么多人的性命开玩笑。
褚北珩对上盛星词担忧的眼神,笑着道:
“婠婠放心,我不会有危险。”
他没有说出藩王的事,就是怕她担心。
可尽管褚北珩没说,盛星词已经猜到了一点。
她常与褚北珩聊天,那么多封的来往信件,盛星词自然知道,如今能让承景如此严肃以待的,无非就是那么几件事情。
北疆是否有战事,百姓是否太平,以及藩王的封地是否收回。
而如今北疆还未传来打仗的消息,百姓的日子过得还不错,即使有邪教兴风作浪,但总的来说,没有惹出什么大的事端。
所以如今剩下的,也就只有藩王一事了。
盛星词想明白后,语气几乎是笃定道:
“是因为藩王?”
褚北珩听后,有些惊讶。
“婠婠怎么知道?”
盛星词笑了笑,只是这笑里,怎么看都有几分担忧。
她没有回答褚北珩方才的问题,反而问他:
“有几分把握?”
有几分把握能抓住藩王,保证自己的安全。
褚北珩神色认真道:
“八成。”
围场是他的地盘,更是早就知道了安王府与藩王之间的计划。
他早已布置下去。
盛星词点了点头,又问道:
“我大哥他们是否也要留下。”
大哥是他的贴身护卫,四哥是兵部的人。
想来也是不能走的。
褚北珩点头。
九策武功高强,剑术极好,在对战时有大用。
盛星词对此并不意外,只是在心里叹了口气。
看来只能将一些能保命的东西留给承景和大哥他们了。
盛星词虽不欲离开,可她一不会武功,二不会排兵布阵。
留下来反而会让承景和大哥担心。
倒不如按照他们所想,就此回京,也好让他们放心。
其实盛星词觉得,她的箭法还是能拿得出手的。
但是就算她武功天下第一,只怕承景也依旧会让她回京。
既然如此,那便回吧。
盛星词在褚北珩担忧的目光中点头:
“好,我回京,藩王何时会到?”
褚北珩眼神深远:
“就在这几日了。”
他压下心里对盛星词的不舍,认真嘱咐道:
“婠婠今日便让丫鬟收拾行李,明日启程吧。”
盛星词:
“好。”
说完她站起了身。
褚北珩也跟着站了起来,手上依旧没松开。
他将盛星词用力的抱在怀里,随后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去吧。”
在盛星词出了帐篷之后,褚北珩的神色立刻沉了下来。
“来人,立刻派人捉拿云月莜及其丫鬟秋月,不得有误!”
既然婠婠说了此人邪门,褚北珩便不会将这两人当成寻常女子看待。
褚北珩一共派出了三队人马,全都是武艺高强的禁军。
就算两人是武林高手,也逃脱不了这三支禁军的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