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听说了没?”
“英国公爷上门为万淑容讨公道,最后落下一个赔偿千两银子给苏妤画的下场。”
“不是吧?”
“你怎么知道这个事情的?”
“我有亲戚在英国公干活,不小心听到英国公爷发火,打听了才知道的。”
“还有据说万淑容被六公主要求禁止参加任何形式的宴会,并且要闭门禁足在家半年!”
苏涛默默听着对面那桌人的谈话,嘴角微微勾起。
夜黑风高,英国公府。
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现在屋檐上,很快又有一道黑影紧跟其后。
自从英国公府装修过一次后,苏妤画就再也没来过。
奇怪的是,她对这里的布局却是感到一丝熟悉。
她凭借直觉来到一处房子前面,“卢英,就是这里!”
卢英用铁丝撬开铜锁,苏妤画守在后面盯紧周边的情况。
随着门开了的声音响起,卢英和苏妤画快速走了进去。
卢英点了一根蜡烛,走在最前面。
这里看着就像一个废弃的库房,堆砌在角落的箱子上面都结了一层厚厚的蜘蛛网。
“卢英,照一下地面。”
卢英闻言,蹲下身子把地面照了一遍。
泛黄的木地板上面积满厚厚的灰尘,但有几处地方明显灰尘要比别的地方浅多了。
“是脚印。”苏妤画说道。
卢英尝试对了一下,灰尘浅的地方,大小确实和成人的脚印差不多。
这也是说,这里并非很久没有人来过!
她们循着脚印,找到落脚的最后一个地方。
苏妤画把蜡烛拿过来,对着墙面照了一遍。
她猛地灵光一闪,伸手放在墙上一颗大石头上,用力一推,打开了!
一股潮湿、腐烂、血腥夹在一起的味道袭来,苏妤画和卢英强忍着恶心沿着石梯走下去。
这里比想象中的要大得多,地上随处可见的刑具、耗子、蟑螂……
苏妤画看得心里发毛,往旁边后退了一步,脚下不小心踩了什么东西,吓得她赶紧站回原来的位置。
卢英弯腰去看了一会,嘀咕道:“好像是尸骨。”
苏妤画瞬间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到头顶,恨不得马上把鞋子给扔了!
越往里面走,那种遥远而熟悉的感觉就越逼真。
苏妤画头晕脑胀,眼睛有点迷离,不由得紧紧抓住卢英。
卢英被她冰冷的手吓到,“少夫人,你手怎么这么冰?”
苏妤画带着哭腔, “卢英,我好像来过这里!”
卢英暖和的大手紧紧握住她的手,“从你会走路,我就在你身边陪着你。”
“你怎么可能会来过这里?”
苏妤画心想也是,梦就是梦,怎么可能是真的?
她抽回思绪,继续往前走。
压抑、窒息、绝望……莫名其妙一股情绪涌上心头,似乎被埋在心底好多年了一样。
她蓦地伸出手指向远方,“那里就是水牢!”
卢英半疑半信穿过狭窄的门口,一口深不见底的水池映入眼帘。
这就是苏妤画提到的水牢。
她指尖微颤,少夫人真的来到过这里?
苏妤画不知道怎么走到里面的,记忆中剧烈的痛楚铺天盖天蔓延而来,她紧绷着神色,呼吸沉重,就连额头也渗出细细的汗珠。
卢英察觉到她的不适,赶紧过来扶住她,轻声问:“你还好吗?”
苏妤画摇着头,硕大的泪水就掉了下来。
卢英待在苏妤画身边那么多年,她只见到苏妤画在她祖母去世那天哭过一次。
她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坚强的姑娘。
苏妤画声音干哑,和卢英描述记忆中的画面。
“我就被捆在中间那根横梁下面,泡了好多天。”
卢英心如刀绞,有那么一刻觉得苏妤画说的是真的。
“谁?”
苏妤画和卢英脸色微变,两人对视了一眼,当即就潜入了水牢中。
那人走进来,沿着水牢巡逻了一圈,没找到人才出去。
苏妤画和卢英在水中憋了好一会,暂时脱险。
“进来的门没锁,他们肯定发现了问题。”
“我们现在出去恐怕会有埋伏。”苏妤画声音低低道。
卢英当机立断,“我开路,保护你出去!”
“不行,硬闯的胜算不大。”
这么大的地牢不应该只有一个出口,地牢的主人若是不笨,也应该为他自己造一条求生的道路。
“你跟我来。”
苏妤画蹑手蹑脚先一步走了出去,凭着感觉找了一条和出口相反的路。
两人走了一会,发现后面的脚步声再次响起。
她们不敢停留,压着脚步继续找新出口。
苏妤画脑海里不停搜寻英国公府周边的情况,东边是康伯爵府,西边是吏部尚书府,南边是澜天湖,北边是她大哥的产业。
北边可以排除。
吏部尚书和英国公府明面上并没有什么来往,倒是和苏家往来比较密切,排除。
康伯爵常年低调,伯爵夫人更加是吃斋念佛,罕有出席京中的寿宴。
英国府向来高调张扬,和康伯爵府的气味不一样,排除。
只剩下一个澜天湖了。
苏妤画想起他大哥说过,澜天湖其实是人工湖。
之前他想开发出来当上京达官贵人游玩的庭院,但对方一直不愿意转让。
他们当时都好奇澜天湖背后的主人,如今苏妤画才有了头绪。
既然穷途末路,不妨大胆放手一搏。
苏妤画拉着卢英一路往北,直到他们走到了尽头。
“我们一起找出口。”
两人分工合作,对着周边的砖块摸了一遍。
“少夫人,在这里!”
苏妤画望过去,一米天光撒了下来。
“快!”
“我们爬上去!”
等到那些人追上来的时候,她们已经爬了上去。
出口就在澜天湖旁边。
苏妤画和卢英搬来一个大大的石头,压在出口的位置上,随后扬长而去。
地牢被人发现,英国公坐立不安。
最重要的是他不知道对方是谁,接下来要做什么?
那么大的地牢,他不想因为误判而毁了!
要知道那是他将近十年的心血!
天光大亮,浩浩荡荡上百个皇家禁军冲了进来。
能够发动皇家禁军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当今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