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着那青年汉子道:“好汉子,了不起。”
大当家曹滚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对他一揖道:“刚才这大哥说得极好啊。”
那黑胖汉子道:“什么意思。”
我道:“这再明白不过。”我走到刚才那年轻汉子身旁道:“大哥,你敬不敬重你阿爹?”
那青年道:“自然敬重。”
我道:“那好,如果你在外面惹了事得罪了仇家,人家抓了你阿爹,把仇恨都算在你阿爹身上。你会怎么办?”
那青年道:“他们敢?要有人这么做我杀他全家。”
我笑一笑道:“这就对了,对义父尚且如此,何况是亲娘呢?杀了这老太太固然让你们一时痛快,可换来的却是严二狗无休无止的复仇。况且你们两家的恩怨这老人并不知道,江湖大义也是祸不及父母妻儿,你们如此杀一个无辜之人,传出去也占不得理。只不过让江湖朋友耻笑罢了,况且你们又怎么保证以后自己的家眷不落在别人手上呢。”
那曹混沉默不语。黑胖汉子道:“要不杀也可以,我看可以折辱一番,拉到严二狗门前拿刀抵着吓他一吓。也好出口鸟气。”
我道:“这更为不妥了,项羽抓了刘邦的父亲,以此要挟刘邦,刘邦说‘咱俩是兄弟一般,杀我爹就等于杀你爹,你要想杀自己爹那就杀。’干大事的人都是不顾家的,你威胁不成反落人口实,只能给自己惹麻烦而已。”
曹滚怒道:“呸,他严二狗也能比做高祖。”
我道:“自然是比不得,但道理是这么个道理,还望大当家三思。”
那黑胖汉子道:“杀又杀不得,辱又辱不得。这便如何?唉!屁大个事还想那么多。”
我道:“其实也简单,你们本来从山贼手里救那老妇,可算有恩于她。我观那老妇颇有些骨气,不是没见过世面搬弄是非的小人。如果安抚一番好言相劝,并把她送给严二狗,说不定大家能化干戈为玉帛也说不定。”
那黑胖汉子道:“如果严二狗不领情呢?”
我道:“那也没什么,到时候你们礼是占尽了。他要再来滋事,江湖同道也会瞧他不起。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到时候再分胜负,尤未晚也。”
黑胖汉子道:“嗨,如此行事,窝囊,窝囊。不如一刀杀了痛快。”
曹滚此时方抬起头来道:“我看这小兄弟说的有理。咱们在道上混的讲究个义字。有仇跟严二狗算去,和他娘没什么关系。就听小兄弟的,放人。”
此时阿典冲着我笑,直竖大拇指。显然我得到了过江龙曹滚的认可。
事情没到午时便有了进展,据说那严二狗也是条汉子,听说曹滚从山贼手中救得自己老娘并派人归还,竟是惭愧的痛哭流涕非要上门负荆请罪不可。后被手下诸人挡了方才作罢。不过仍做出承诺,以后但凡是曹滚的岸口鱼塘他再不来滋扰抢掠。
这消息一出,曹滚的寨子竟是乐翻了天。他们口中有名的祸害大虫严二狗竟然被我这新到寨子一个时辰的人给解决了。众人对我又佩服又喜欢,大当家曹滚更是摆下酒宴,盛情款待于我。大家并不知道我真名,我只告诉众人叫我阿德。那黑胖汉子一改常态,如今对我喜欢得不得了,硬拉着我的手要和我拜把子。曹当家阻止说不能乱了辈分方才作罢。
宴席毕后,曹滚带我到内厅说话。此时四下无人,曹滚的举动却着实吓我一跳。只见他忽然毕恭毕敬的下滚拜道:“手下曹滚参见少主。”
我连忙上前扶道:“大当家这是为何,我一个晚辈何必如此。”
那曹滚道:“老家主待人宽厚,可我却不能少了这礼数啊。”
我道:“老家主?莫不是我祖父?”
曹滚道:“正是,不瞒少主,我打小便是孤儿,亏得老家主收养,又赐姓曹,视如己出。才有今日。他老人家虽待我如子,可我出身低微,却不配认其为父啊。平生只愿能为他老人家做些事情关键时候分个忧解个难,为我曹氏家族出点力,这便够了。”
我的父亲也是爷爷收养的,说起来跟他也是一般。我也并无看不起出身寒门的念头,于是道:“原来大当家竟是我曹家人,照理说我该叫你叔父才是。”
曹滚道:“我哪里担待得起!”
我道:“滚叔,当得的!我爹也是被收养,咱们以后便是一家。你也像我爹一样叫我阿瞒就是。万勿推辞!”
曹滚眼含泪花道:“阿瞒,阿瞒!”他用衣襟擦拭了一下道,“平日里常常听老家主说曹家这一代出了个曹阿瞒聪明绝伦,且文武双全能继承发扬家业。我本不甚相信,以为老人家老了,因为疼爱孙子便看什么都好。顾今日有心试你一试,谁知反被你给上了一课。真是后生可畏啊!我看以后曹家若由你率领,必可大兴家业。老家主可无忧矣!”
我道:“滚叔谬赞啦!这不是都被逐出家门了嘛。以后没有饭吃,说不定还要在您这讨个营生呢!”
曹滚哈哈一笑道:“阿瞒,莫要说笑!我岂能不知内情。你道老家主为何叫你来找我。”
我道:“不知。”
曹滚道:“老家主想你啦,今晚要见你嘞!”
我道:“祖父也着实奇怪,难道能在这里见面吗?”
曹滚卖个玄虚道:“你随我来。”
我随着他走到内廷中一个小屋。曹滚道:“把衣服全脱了!”
我心道,这是为何?莫不是有那特殊癖好。于是双手护住胸膛道:“滚叔,我素来不好此道……”
曹滚一笑道:“哈哈,阿瞒休要多想。我曹滚岂能那般龌龊!你尽管脱了便是。”
我想着若不是干那勾当,便没什么可怕。于是乎把身上的衣物脱了个精光。
曹滚道:“没叫你脱内裤,不过脱了也好。更逼真些!”
只见他搓了搓手,从桌上拿出一盒东西抹在手上,然后又使劲搓了搓,便朝我身上抹去。我从未被人这般动过身子,弄得我直痒痒。哈哈大笑道:“滚叔,这是做什么?不行,太痒了!”